第29章 噩梦
“游冽？”段南星在墙边摸了半天，打开灯，“你怎么先睡了？”
游冽侧过头抹了把脸，把纸巾丢到床边的垃圾桶里：“昨天睡得有点晚，困了。”
“那我们速战速决。”段南星脱了拖鞋爬上床，掀开被子正要帮游冽脱裤子，被游冽一把搂到怀里。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游冽的腿，虚虚跨坐在他身上，下巴靠着游冽的肩膀，游冽紧紧箍着他的腰，往他的脖子里深深吸了一口。
对方身上的味道就像他的安抚剂，让他从深不见底的深渊里中挣脱出来。
他还觉得有些不够，手往段南星的衣服里探了探，手掌紧贴腰线。
“你耍流氓啊？”段南星小声嘟囔。
他的腰很细，没有一丝赘肉，摸起来手感特别好。
游冽来回摩挲，手心继续往里伸，攀上他的后背，用力将段南星按入自己怀里。
两人的身体严丝和缝地贴在一起，给了游冽一种很大的满足感。
游冽今天一反常态的粘人，段南星以为他刚睡醒意识模糊，乖乖被他抱着，手悄悄地伸到下面去解他的裤子。
游冽皱了皱眉，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他。
“你不是困了吗？”段南星脱下他的裤子，拿出药膏，“快点涂完药，早点睡。”
他让游冽躺下，以极快的速度给他抹药。
游冽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各种思绪在脑子里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来得及细想，段南星就拍拍他的侧腰，说：“抹好了。”
话音刚落，他打了个哈欠。
段南星自己也困，把药膏收好下了床，穿拖鞋：“你睡，我等会儿把灯关了。”
游冽还在看天花板，眼睛眨了好几下，突然动作利落地撑着自己坐起来，段南星第二个哈欠打到一半，吓了一跳：“你咋了？”
游冽拉住段南星的手腕。
段南星疑惑地甩了甩手，游冽的手跟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
“你留下来吧。”游冽用力固定住他乱晃的手臂，垂下眼。
“想让我陪你睡呀？”段南星笑意狭促，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游冽。
看他皱皱鼻子，闷闷地嗯了一声，表示肯定。
于是段南星没有任何犹豫就留了下来。
他搬到新房间两天，两个晚上都是在游冽这睡的，睡温暖柔软的被窝，抱漂亮的美人。
“你说要不我干脆搬到你这得了。”段南星闭着眼，声音模模糊糊。
“嗯。”
游冽之前睡了一会儿，还做了个噩梦，现在没有一点睡意。
他手指来回搅着段南星的衣襟，听耳边对方的呼吸声越来越轻，逐渐归于平缓。
游冽慢慢抬起段南星搭在自己腰上的手，缓缓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
他把手机光线调暗。
桌面壁纸是他们之前拍的那张照片，游冽的手机很简洁，除了手机自带的app，就只有一个微信。
他打开微信。
这是他的私人账号，微信首页几个聊天框占一半的屏幕，下面是空白。
备注为张助理在聊天框旁边有红点，消息是两个小时前发的，那会儿游冽在睡觉。
张助理：游总，任务已经交代给小王了。
张助理：顺利的话，明天就能有结果。
游冽看了一眼，关掉微信。
＊
游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他醒的时候房间里还一片漆黑，窗帘透露出的缝隙没有一丝阳光，外面也是黑的。本该躺在他床边的段南星却不知去了哪里。
游冽伸手去摸旁边的床单，已经凉了，另半边被子整整齐齐地对准床边，仿佛那里从来就没有躺过人。
可以判断段南星离开了许久。
卫生间的方向磨砂制的玻璃窗里没有灯光，也没有声响，不是在上厕所。
游冽坐起身，他昨晚睡觉前把手机压在了枕头下面，这会儿一摸就能摸到。
指纹解锁后打开手电筒，在屋子里晃了一圈。
窗口站了一个人，背对着他，穿着睡衣。
“段南星？”游冽往后靠了靠，“你大半夜不睡觉在那杵着干嘛？”
窗帘是拉上的，他面对着紧闭的窗帘，就好像在看窗外的风景，画面说不出的诡异。
“游冽，你在叫谁的名字？”
那人猛地一转身，熟悉的声音让游冽心里一颤。
他举起手机将手电筒对准这人的脸，清俊的面孔正往下滴血，眼睛漆黑，笑容清朗干净。
“游冽，”他一步步走近，“你长本事了，背着我去找别人了？嗯？”
他爬上床，抓住游冽的腿往下一拉，如毒蛇般危险的气息包围着游冽。
人们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游冽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傅文畴，忍不住思考自己白天到底想了些什么，才会让他晚上做这样的梦。
对方身上淌着血，表情诡异，在解他的衣扣。
说不上来是噩梦还是春梦。
游冽心想这种时候段南星应该出现，并且阻止他。
“还在想他？”傅文畴嘴角咧到太阳穴，苍白的手指在游冽的胸口捏了一下，“他有我干得你爽吗？”
游冽不悦地蹙起好看的眉，攥住对方的手甩开。
相比之下，段南星可爱多了。
他这么想着，面前属于傅文畴的脸渐渐扭曲，变形。
像是将一块成形了的橡皮泥重新揉在一起，塑造新的造型。
年轻的男生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身姿已然挺拔，稀碎的刘海凌乱地落在额前，晶亮的眼在看着他的时候闪着细碎的光。
连段南星身上的味道都一模一样。
然而段南星一开口，还是傅文畴的声音。
“你喜欢这个样子？”
游冽一惊，瞬间从梦里抽离。
“做噩梦了？”段南星搂着他，拍拍他的背，小声问。
窗外的天蒙蒙亮，窗帘缝隙里透出一丝丝微弱的光，聊胜于无。
游冽缓了缓急促的呼吸，一把拽住段南星的脸，揉圆搓扁辨别真假。
“你干什么？”段南星嘟嘟囔囔地问。
“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游冽慢慢清醒，松开手，看看时间，6点都没到。
“被你的梦话吵醒了。”段南星没好气的说。
他本来睡得好好的，游冽突然不知道嘀嘀咕咕的在说些什么，一边喊着他的名字一边喊着傅文畴。
他当时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自己马甲掉了。
“做了个噩梦，没事，你接着睡。”
段南星下半张脸埋进被窝里，见游冽坐了起来，问：“你呢？”
“我睡不着，先起床。”
他洗漱完出去，连阿姨都还没到。
游冽坐在客厅，一坐就是两个小时。
＊
叶阿姨从家里走到苏桥街21号，拿钥匙开门，刚一进门就看到沙发上坐着个人。
她早已见怪不怪，游冽经常会被噩梦吓醒，天还没亮就醒了，坐在客厅里，坐到天亮。
“先生今天也做噩梦了吗？”叶阿姨把买的菜放进冰箱，挑出自己要用的放到切菜板上。
“嗯。”
“太太让您去看看心理医生，不要避讳忌医。”叶阿姨说。
“不用，最近的频率已经少很多了。”
昨天完全是特殊情况。
游冽的手机亮着放在茶几上，打开到微信界面，他在等张助理的微信。
等到吃完早饭，太阳完全升起。
张助理没有给他发微信，直接打车到了他家，连小王都一块跟了过来。
两人一脸严肃，游冽心里一跳，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这股预感从昨天就有，现在额外强烈。
“游总，这件事很奇怪。”张助理斟酌了一下语言，说，“您确定不是您登录了他的云盘账号吗？”
“什么？”游冽喝水的动作一顿，疑惑地看他。
“是这样的，小王最后查出近三年来这个账号一共登陆过两次，分别在昨天早上九点和前天晚上11点，登陆地点就在苏桥街21号，也就是这里。”
张助理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您自己不小心登陆了账号？或者您打开了他留下来的电脑，电脑上恰好开了云盘的自启动功能？”
游冽果断否定：“不可能，他的电脑早就没电了。”
游冽把傅文畴留下来的所有东西都塞在箱子里藏在地下室，地下室平时连叶阿姨都不会去，更别说给傅文畴的电脑充电。
“我的调查结果是不会出错的，登录地点就是在这里，或许是有别人在这里登录了他的云盘？”小王猜测。
这里一共就只有三个人，游冽，叶阿姨和段南星。
首先排除游冽自己，傅文畴曾在晚上十一点上线过，那种时候叶阿姨不在苏桥街，而是在自己家里。
只剩下段南星。
“呃……”张助理迟疑地说出最后一个可能，“还有一个比较离谱的可能，他或许早就已经死了，鬼魂还在这里，他的鬼魂登陆了他的云盘。”
“这不可能，”小王瞪他，“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迷信？”
游冽心里有了一个猜测，他走进段南星的房间，在书桌上看到了他的电脑。
游冽深呼一口气，打开电脑，桌面上几乎全是作业文件和游戏，看不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他把电脑拿给小王。
小王与他对视一眼，接过电脑。
小王的效率很快，短短十几分钟恢复了被删除的数据。
“就是这个！”小王惊喜地欢呼一声，把电脑递给游冽。
游冽看到屏幕上是傅文畴的个人云盘空间。
段南星为什么会登录傅文畴的云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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