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八章
谢菲尔从盖瑞先生的书房里翻出不少东西，他将茱莉亚叫了过去，一一询问她对这些资料的印象。
但很遗憾的是，茱莉亚几乎不和丈夫的工作没有任何交际，作为一个年轻的、全职主妇，她的主要任务是取悦丈夫。
谢菲尔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问了过后，就拿着资料回警局。
路上，凌婉一直在想茱莉亚的那个十字架。
谢菲尔看着资料，凌婉没忍住，问谢菲尔，“谢菲尔先生，如果一个人信仰光明，那么她是不是会时时刻刻将代表光明神的十字架放在身上？”
谢菲尔从资料上抬起头，他对凌婉还有点畏惧。
此时凌婉的表情十分诚挚，他有点拿不住凌婉是如何想的——如果说一个人强大必然伴随着傲慢的副产品，譬如希尔，她就对普通人有种若有若无的距离感，尽管她自己并不觉得，但谢菲尔这个普通人感受很深。
而凌婉应该是十分强大的，她的个性也不是不强势，可她竟然能把将这种强势收敛起来，这就让人很疑惑了。
特别是这种特质出现在谢菲尔不待见的女人身上，谢菲尔就更加无法理解。
但既然凌婉问了，谢菲尔也不敢不答。
“这要看看那个人对光明神有多虔诚。”
凌婉又问，“盖瑞先生是光明神信徒吗？”
“亚伦·盖瑞的确是光明神教徒。他每个周日，都会去教堂做礼拜，”谢菲尔的职业敏感被触发了，“你怀疑上了盖瑞夫人？”
那个哭哭啼啼、说话毫无逻辑的女人，谢菲尔一想到她就觉得脑门儿痛。
“唔，说不上怀疑吧。不过我觉得茱莉亚——我是说盖瑞夫人——她可能没有看起来那么不知所措。这件事可能还有内情，我晚上再跑一趟。谢菲尔先生，您觉得如何呢？”
谢菲尔觉得如何？
他觉得凌婉吃饱了撑的，就盖瑞夫人那弱柳扶风的样子，哪里有那个本事。
但他不敢说。
凌婉现在在他心里的形象，就是一个不能得罪的煞星。又凶又恶，不是个女人！
但凌婉根本不关心这家伙的感受，对付这种人，只需要保持绝对优势的武力压制就行了，千万别想着说服他，那只会被强行拽进他自己的狗屁逻辑里面。
谢菲尔在亚伦·盖瑞的书房里找到了他手头上的案子，和遗产有关。一个去世被贵族留下大量遗产，这个贵族有一儿两女，遗产由儿子继承了全部。
但出嫁的女儿在父亲的葬礼后站出来说，父亲曾经说会一部分股票和陷进都姐妹俩，她们手里有贵族生前手写的遗书，可还没来记得找律师公正，就去世了。不过姐妹两个也有证人，更重要的是，还有夫家的支持，双方僵持不下。
盖瑞服务于贵族的儿子，出事那天晚上，盖瑞得到线人的消息，他是上门去堵人的。结果人没赌到，性命却没了。
这个时代传递信息全靠人，电报不是没有，但那个门槛高，还不如人传递得快。
等下下午两三点的时候，警局才把贵族的三个儿女请过来。过来还不能怠慢人家，这是贵族。
如果不是有审判所的名头在这里，警察说不定连人都进不来。
贵族的儿子继承了父亲的爵位，被称作达利亚子爵，子爵甫一出场，下巴是往上抬的，眼睛是向下撇的，十足十的傲慢。
谢菲尔和他说了基本情况，达利亚子爵说，“盖瑞先生真是可惜了，他可是难得还有的良心的律师了。谢菲尔先生，您也是在这方面栽过跟头的，您一定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
两人四目相对，颇有些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伤感。
凌婉翻了个白眼。
梅拉德说两位夫人来了。
凌婉悄声和谢菲尔说了一下，谢菲尔就让凌婉自己去审那两个女人。他心里其实想抻一抻凌婉，让她知道知道光有蛮力是不行的，真正要做事，还要靠自己这种有能力的人。
子爵的女儿嫁得应该算不错的，他们的嫁妆算得上丰厚，有房产和年金，特别是在女王颁布了新的法案的情况下，丈夫也不能随便动用她们的嫁妆，因此过得很是舒心。
姊妹两个分别叫玛格丽娅和萝拉，玛格丽娅是姐姐，但眉宇间有股傲气，对凌婉十分看不上的样子。
相比之下，萝拉就显得亲切得多，特别是得知凌婉为审判所工作之后，更是主动邀请凌婉去她家做客，说她的女儿有个读书会，很欢迎像凌婉这样的女孩子。
这话听过就算了，凌婉压根没放心上。
“萝拉夫人，盖瑞律师当晚是要去找您二位的证人，才遭遇意外，不知道能不能为我们提供一下证人的性命和住址呢？”
萝拉还没开口，玛格丽娅就说，“你什么意思？怀疑我们杀了那个臭名昭著的家伙？”
“我完全没有这样的意思。二位是高贵的贵族夫人，光风霁月，当然不会做这样事，”凌婉仍然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只是盖瑞先生的死毕竟拐弯抹角地将两位夫人牵扯进来了，对您二位来说，最好是早一点找到杀人凶手，否则于名声十分不利。”
两人神色很有些不好看。
玛格丽娅，“你血口喷人！那个杀人的怪物不是你们黎明审判所人？怎么还敢来质问我们！”
凌婉便是一叹，“玛格丽娅夫人误会我了。身为女子，我很清楚这世道女性有多苛责。
“同样是子爵大人的骨血，理应和达利亚子爵分得一样多的财产，更何况如今还有女王亲自签署的继承法。
“以我之见，二位的诉求已是十分退让了，没想到达利亚子爵不顾手足之情，不到那不履行令尊的遗嘱，还将二位告上法庭，实在是让人寒心。”
这一番话下来，不论是玛格丽娅还是萝拉，神情都很有些触动。
玛格丽娅看凌婉也顺眼不少，还说了一句，“难怪能在黎明审判所工作呢。”
可饶是这样，两人也没有松口的迹象。
萝拉温和而坚定地告诉凌婉，“这件事与我们没什么关系。盖瑞的死和我们无关，如果我们真想做点什么，直接对我哥下手不更容易？今天我们过来，也是看在审判所的面子上，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凌婉再三挽留，“请二位一定要好好想想。在这样的风口浪尖上，让遗嘱生效才是最重要的事。”
萝拉本来已经要走出去了，闻言回头盯着凌婉，“你什么意思？”
“想来二位进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围在警局外的记者了吧？有的小报很没有下限，他们看着你们进的警局，不知道明天会写出什么东西来。”
玛格丽娅气得脸色涨红，“你竟敢算计我们！我——”饶不了你！
可一想凌婉背靠审判决，她根本不能把凌婉如何。
凌婉仿佛没看到她的尴尬，仍是笑容可掬的样子，“我是想尽快完成工作罢了。拜托二位了。”
玛格丽娅和萝拉对视一眼，萝拉把那个证人的名字和地址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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