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六十章
凌婉送玛格丽娅和萝拉出去，好巧不巧，出门就遇到同样要走出来的达利亚子爵。
达利亚子爵对两个姊妹的态度非常不耐烦，他眼睛一扫三个女人，眉头就没松开过，简直把“这几个女人真不像女人”这句话刻在脸上。
“两位这边请。”凌婉抢先一步，站到另一个房间门口，把要从另一个房间出来的达利亚子爵挡了回去，让两位女士先走。
这两人虽然能站出来和兄弟争家产，但毕竟受到了这个时代的思想影响，潜意识扔会觉得这种行为不符合主流价值，因此看到达利亚子爵的时候，还是有点心虚。
就连颇有城府的萝拉也无意识地拿扇子挡住半边脸，眼睛也不敢达利亚子爵。
不过有凌婉开路，两个人也就当没看到达利亚子爵一样，加快速度地顺着凌婉的指引离开。
凌婉坠在她们身后，听到达利亚子爵传来一声不阴不阳的“哼哼”，别的倒也没做什么。凌婉送两人离开后，回头又在警局大厅碰到他，结果就看到他一脸牙痛的样子，看凌婉的眼神好像在看放错地方的垃圾。
这种人真是连生气都不值得。
凌婉也跟没看到他似的，直接去找谢菲尔。
“我问到了证人的线索，谢菲尔先生，您那边怎么样？”
谢菲尔表情有些凝重，“达利亚子爵说透露，盖瑞先生会定期参加一个秘密聚会，这个集会的参与者都是有权有势的家伙，他们当中有的人很暴虐，普通的少男少女已经无法满足那些人的欲望……曾经抓到过一个狐尾少女，他们……这样的事很有几回。”
他有点说不下去了，虽然凌婉本质上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怪物，但她有一副过分年轻的皮囊，谢菲尔虽然觉得女人就该作为男人的附属品，但他不介意将自己定位为保护着和供养者，当然，前提是女人要听话、安分守己，不能挑战男性的权威。
谢菲尔未尽之意，凌婉听明白了。
“您的意思是，仇杀？”
虽然凌婉不觉得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节操有多高，但玩得这么没底线，还是很让凌婉震惊的。
她原以为有赫尔曼坐镇，至少在埃里克南没那么嚣张吧？
谢菲尔并没有顺着凌婉的话往下说，“杀死亚伦·盖伦的人必然不是普通人，但治安官那里并没有发现魔法种族。”
凌婉觉得这不是问题，“魔法种族也是智慧生命，只要他们愿意，还是可以融入人类社会的。克劳奇不就是吗？他虽然暴躁了点，但他看起来就是个武力值高一点的普通人而已，如果他没有可以展示武力的话。唔……如果他没有被关起来，其实还能把他牵出来……咳咳，请他出来感受一下有没有同类的气息。”
谢菲尔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不过重要的还是案情，“秘密聚会需要人引荐，并且要两位担保人。我们先去看看证人那里。”
凌婉觉得这个事情需要说明一下，“见证人没问题，不过我不能透露给达利亚子爵——这我是向两位夫人保证了的。”
谢菲尔露出受了侮辱的表情，“凌婉小姐，我是一位绅士，绅士！”
凌婉不以为意，“达利亚子爵都将秘密集会的事情告诉您了，不需要您付出点什么吗？”
谢菲尔嘴角一抽，就听到凌婉接着说，“反正您的保证，不会将证人的事告诉达利亚子爵——他已经搞废了一个证人了，这回决不能让他得逞。”
“我在你眼里难道一点信誉都没有吗？”谢菲尔简直可以说得上是气急败坏了。
“哦，原来您知道啊，”凌婉语气有多平淡，说出来的话就有多戳人心窝子，“毕竟财帛动人心啊。”
看似说的是达利亚子爵，但实际上……一语双关，完全是把谢菲尔的脸摁在地上反复踩。
不用怎么费劲，谢菲尔推导出凌婉已经知道了他的过往这个结果。
这个认知让谢菲尔十分难堪。
特别是凌婉这种态度，好像他继承伯父的财产是他不应得的东西一样。
“我只是告诉达利亚子爵，审判所投资了一个跑东大陆航线的船队，如果他需要可以去找法尔那先生。”
这句话谢菲尔说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他说的不是话，是一口就要撕下凌婉一块肉。
“咦，只是这样吗？”凌婉下意识问了一句。
谢菲尔摔门就走，“那凌小姐自己去就行了。”
好像真把人惹到了……凌婉默默鼻子，啧，这又不是她一个人的锅。
不过，黎明审判所竟然有投资船队，要不然问问凌小妍女士，要不她们也小小地投资一下？
东大陆航线是典型的高风险高回报，但投资门槛很高，东大陆人在码头上也算是一股势力，可惜就是太小了，就算有钱，也没有这个门路，最多当当苦力。
要是能通过凡尔纳，对船队投资就好了……
入夜，凌婉先去了萝拉说的证人那里。
凌婉还觉得挺奇怪的，既然都是证人了，那为什么就玛格丽娅和萝拉知道，达利亚子爵不知道呢？她们要怎么保证证人的可信度？
但找到证人之后，凌婉就知道他为什么可信了。
无他，这是一位神父。
教廷在埃里克南的势力虽然被遏制住了，但赫尔曼并不禁止居民信教。特别是在这种贫富差距极大的新兴城市，极度的贫困和极致的奢华可能就隔着一条街，如果再没有一点精神鸦片，真的会活不下去的。
神父背靠教廷，信用自不用说，也难怪亚伦·盖瑞多等一晚都不肯，要连夜跑到人家家里去。
不过，神父竟然是支持女性争遗产的，这一点凌婉倒还挺意外。
想想布鲁图的查德维克大主教，虽然长得慈眉善目，但一开口就是个标准的反派。
但这位神父嘛……
凌婉到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但仍然有几个面色愁苦的人还在教堂，他们穿着的衣服已经是最体面的了，但凌婉一眼扫过去，很容易就看到他们洗得发白的衣料，以及袖口领口的磨损……
而神父并没有站在高高的讲台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们，他和他们坐在一起，耐心地听他们说着什么。这些人并没有受过很好的教育，说的都是些车轱辘话，来来回回都是那些。
神父脸上的表情虽然不苟言笑，但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过不耐烦。
看到这一幕，凌婉心里就有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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