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看着我，我就在这里（换封面了，宝子们）
从五一之后，天气时冷时热，到小满这天刚好是星期六。
天气也不是很好，阴云密布的，看着瘆人，却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连风都没刮，轻柔的凉风吹过，滋起一片凉意。
半个月过去了，徐知墨身上的幻听和幻视越来越严重了，甚至影响到了他听课。不得已他开始请假，去医院检查，也只是低血糖，什么都没有。
他没有说实话。不愿意让别人看见他的难堪，所以不愿意低头说自己到底哪里难受，徐侨亦除了干着急其他什么办法都没有。
他的耳边一直不停的传来宋卉的谩骂，徐侨亦被逼急时，对他的态度。
在家里的时候，耳边就是这些人的胡言乱语，到了学校，就是学校同学的窃窃私语。吵得他脑袋很疼，脾气也越发控制不住。
这种反常在徐知墨请假第三次之后，程叙就发现了不对劲。窗外的天气乌压压的，沉沉的天色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今天周末，程叙敲敲徐知墨的房门，彼时徐知墨耳边的声音正吵得响亮，他使劲儿捏着太阳穴，根本没听到程叙的敲门声。更没听到程叙开门进来的声音。
程叙也没想到自己一进来就看见蜷着身子，使劲儿捶打自己脑袋的徐知墨，他大步上前，拦下了徐知墨敲打脑袋的动作。
同时开口担忧地问：“知墨，你怎么了？你最近很对劲啊，去医院查，有检查出什么吗？”
徐知墨根本听不清声音，只能看到程叙的嘴巴开合着，而自己耳边一直存在的，扰人的声音自动地为程叙配音。
他听完整个人都不敢置信地看着程叙，过了一会儿，他伸手揍了程叙一拳。
这一拳的力道丝毫没有收敛，如果不是程叙躲开了，他的嘴角就会多出一个淤青了！
程叙不理解徐知墨突如其来的发疯，他什么都来不及讲，就看着徐知墨目眦尽裂地揪着他的衣领，语气森寒：“程叙，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怎么敢的？！”
“？？？”
不等程叙反应过来，徐知墨直接又是一拳打过来。这次，程叙不能装作意外了。因为徐知墨分明是要把他往死里打！
逼不得已，他只好跟徐知墨打了起来，一边打他一边吼。
“徐知墨，你发什么神经？！我说什么了？我不就关心你几句，碍着你耳朵了？！”
程叙的大吼把徐知潇引出来了。她睁开双眼看着走廊里互相殴打的两个人，想要劝架，可是无从开口。
急得在原地团团转。
徐知潇急得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想起了余念，飞快拿出手机给余念打电话。
不得不说，投鼠忌器，她这个举动救了程叙和徐知墨。
余念没有第一时间接电话。等待接电话的时间里，她急得流着泪看着还在打的两个人，不知道要去帮谁。
好在就在这个时候，余念接电话了。
余念没睡醒，她声音懒懒地，传进徐知潇的耳朵里：“怎么了，知潇？”
徐知潇还没说，那边程叙和徐知墨的动静大的传到了余念那边，下一秒她就听到了余念清醒的声音，罕见的，余念的语气也带着焦急。
“是不是你哥和程叙？”余念问。
徐知潇点点头，哭着说：“余念姐，怎么办？我不知道要怎么做，他们才能停下来。”
余念深呼吸，稳住自己的情绪，语速飞快地吩咐：“你把免提打开，再把声音调到最大，走下去，到他们身边，别靠太近就好。”
徐知潇流着泪，可怜兮兮的按余念的话做，走到两个人的身边，程叙抽空看了一眼，刚想说什么，就被徐知墨揍了一拳。
程叙火气真的上来了，他擦了擦嘴角的血，压抑着怒火：“徐知墨你犯什么病？我招你惹你了，一上来就打我。”
余念捧着手机，房间里的窗帘还没拉开，她也不管不了了，冲着那边就喊：“徐知墨！”
听到余念的声音，徐知墨的动作停了一下，似乎是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看到自己哥哥停下了动作，徐知潇赶紧把自己的手机往前递。
打红眼的徐知墨看着徐知潇递过来的手机，涣散的瞳孔里映出了通话页面。
余念没有停顿，继续说：“徐知墨，停下。程叙没有任何心思，你冷静一下。”
程叙看着自从余念的声音出来，就停下来的徐知墨。他的脸色顿时就奇怪起来。
徐知潇很有眼力见地递给哥哥自己的手机，徐知墨拿着手机就离开了。好像见到了宝贝。
趁着这个时候，徐知潇给程叙处理伤口，顺便了解了全部的过程。听完徐知潇自己也开始困惑，这些话没有任何问题，为什么就让哥哥炸毛了？
拿着手机回到房间的徐知墨躺在床上，手机抱在怀里，他声音闷闷地：“余念，我的头好疼，周围也好吵。你什么时候来找我？”
余念呼吸一滞，整颗心都疼了起来。她也想去找徐知墨，但是现在是在上学期间，虽然职高很闲，但是也有自己的制度。
“余念，我好想你，好想见到你。我真的好疼…”
再次听到他疼，余念不再多想，立马定了机票，收拾了一下出门拦下车赶去了机场。
“徐知墨，你把手机还给知潇，拿你自己的手机，我们打视频电话好不好？”余念没忘记这手机是谁的。
徐知墨唔了一声，慢半拍的起来，把手机还给了徐知潇，然后浑浑噩噩地上楼回房间。
这种状态，程叙第一时间就感觉不对。想要上楼拉着徐知墨去医院的时候，徐知潇的手机里弹出了一条语音，她点开。
“告诉程叙，别带徐知墨去医院。现在去医院只会适得其反，现在我在，可以让他好一点。”
余念的话，程叙是相信的。回去继续处理伤口，等都结束了，他让徐知潇回房间去了。
房间里，徐知墨跟余念打着视频，余念看见了他被打花的脸，顿时心抽疼。
“你看你，为什么要打架？脸都打花了，不好看了，出去给别人看过去，你可要少好多小迷妹了。”余念语重心长地说。
奈何对面是个不听的，他看着对面熟悉的眉眼，哼唧一声才说：“少就少了，我不在意。”
“那你在意什么？”余念随口一问。
“在意你。”
徐知墨认真地看着余念，痴痴的目光总让余念觉得这个人是在描摹她的眉眼。
余念猜对了。徐知墨确实是在描摹她的眉眼。因为自从余念回去之后，他就只能看着余念，却不能摸了。
一开始是没什么问题，但随着幻觉的加重，照片不能安抚他的情绪了。他也知道自己的不能太贪心，每天晚上和余念一起听歌，这样子倒也能使他冷静下来。
实在压抑不住了，他就吻吻手上的发绳，想象那天的摩天轮里，余念抱着他的温度和焦急担忧的语气，也能冷静下来。
今天是因为他听到了程叙诋毁余念的话，原本能压抑的情绪瞬间爆发，逮着程叙就是一顿揍。
很快到了机场，在检票的时候，余念挂掉了电话，让徐知墨好好休息。
登机前，她回复了程叙的问题。
程叙看着余念的回复，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只能愣愣地看着。
挂掉电话之后，徐知墨原本好转的状态再次恶化了，他捂着耳朵，想要用这个方法来隔绝周围的嘈杂的声音，但是无论如何，总是会在耳边萦绕。
没有了余念的安抚，他什么都压不住，最后受不住的起身将身边的东西扫到地上，以此来抵抗耳边萦绕的声音。
乒乓的声音响起，徐知潇再次从房间冒出来，被程叙的大手按住了，按回去了。
他哄着徐知潇不要担心，回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关紧的房门，走到门口，想要敲门，手像失了力气抬不起来，嗫嚅着，说不出一句话。最后放弃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也很担心徐知墨，可这种情况只有余念能够安抚下来，也只有她是徐知墨在发作的时候，第一时间听到余念的声音就会让自己强迫着的冷静下来。
因为他舍不得，舍不得让自己的坏情绪发作在余念的身上。所以只要听到余念的身影就会反射性地让自己清醒，然后对着她笑。
哪怕笑得很难看，很勉强。
上了飞机，余念没有任何心思睡觉，时不时看眼时间，祈祷着时间过快一一点儿。过去了一分钟，她觉得快到了。可以下飞机了。
飞机终于落下的时候，余念几乎是等不及的，下了飞机就跑着出去了。
手机也从飞机模式退出来，一退出来接到了徐知墨的电话。
她想也不想的就接通了，身后的背景被徐知墨一览无遗。
现在他已经恢复正常了。一个接一个地打着余念的电话，因为她不接，害怕她出什么什么事情，就一直打，一刻不停地打。
拨出去的语音几十个，终于，余念接电话了。他看着余念身后的背景，他感觉浑身血液就僵住了。
几乎是颤抖着，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你在哪儿？”
余念给了他答复：“我在京城的飞机场，你要来接我吗，徐知墨。”
徐知墨下一秒就起来了，利落地收拾好自己，拿着电瓶车钥匙，也不跟人打招呼，就这么急匆匆地出去了。
一直注意着徐知墨动向的两个人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相顾无言。
出了门，徐知墨几乎是开到最大的速度过去的，还好路上没交警，不然他铁定要被拦下来交钱。
到了机场，徐知墨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最显眼的余念，他停好车，就看见余念朝他跑过来。
他连车钥匙都没拔，就这么接住了朝他飞奔过来的余念。
把人接住之后，他还没说话，余念蹭蹭他的脑袋，她身上带着一股浅淡的药味，声音甜津津地，软乎乎带着安抚：“看着我，徐知墨。”
“我就在这里，你可以朝我发泄。”
怎么可能的。她是他放在心尖上连自己都舍不得伤害的人，宁愿让自己被刀子捅穿，捅出大窟窿，也不愿意让余念承受自己的坏情绪。
她是骄阳，愿意留在他的身边只为他一个人照亮就已经是他最大的奢求了，怎么可能会让闪耀的太阳被黑暗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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