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白发人送黑发人

萧素素生还的可能性——太小了！

        艾美丽背后起了一身汗，几乎是软着脚往现场跑。警察局就在这一条街，没几分钟，警察闻讯赶来。警戒线很快被拉起来，艾美丽被驱逐到线外。救护车来的时候，萧素素还被困在车里。艾美丽趴在地上闻着血腥的味道，喉咙里一阵作呕。艾美丽心里一阵惶恐，她只是随便诅咒，没想过害死萧素素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艾美丽神思涣散，看起来受了大惊吓。周围的人只以为她是被血腥的场景吓到了，又顾着去看被从车下拖出来的萧素素，没注意到她的喃喃低语。萧素素的身份注定了这场车祸不能静悄悄的泯于大千世界中。除了围观的人，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自然是万安良。警察局联系当事人家属的时候，万安良一手把事情揽了过来，瞒着欧夫人没透露半点消息。着急忙慌的赶去医院，也只不过见了萧素素的最后一面。哪怕是万安良，也一时难以接受萧素素就这么死了。她才二十多岁，他还准备着让她尽快和秦子昂结婚。还有欧夫人那边，她的心脏搭桥手术恢复得一般，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受刺激！万安良一时左右为难，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何姨，素素还没回来？”欧夫人摆弄着博古架上的小玩意，问得漫不经心。可是一双眼睛却是把墙上的挂钟扫了一遍又一遍。她家没有门禁，但萧素素是个自律的姑娘，若是晚上没有宴会应酬之类，九点半左右就会到家。若是她有事，也会提前打好招呼，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十点半了还没回来。“小姐打了电话回来，说是有个朋友出了点问题，她过去陪几天。”何姨面色一怔，低着头回答。“真的？你拨个电话给素素，我问问她忙不忙得过来。”欧夫人年纪大了，眼睛不好，支使着何姨打电话。“这么晚了，小姐应该都睡了。要不明天再说吧，您也该休息了。”何姨说着要去扶欧夫人上床躺下。一切都和平时一样，但是好像又哪里不对劲儿。欧夫人疑惑的瞥了何姨一眼，终于还是抵不过常年的生物钟作祟，上床休息。大概是心里存了事情，欧夫人睡得并不好，迷迷糊糊眯了半夜，天边还没亮就起床了。欧夫人洗漱好，开了门独自一人去外面晨练了。这是她多年来的习惯，早上喜欢绕着别墅区走上一圈儿。别墅区在山上空气好，地方也干净清爽，光是看看就让人心里痛快不少。欧夫人一个人绕着别墅晨练完，走到家门口，无意见到门口邮箱里面的报纸出来了个边角，便顺手取了。每天都要看报是欧夫人的习惯，只不过自从有了萧素素之后，都是由萧素素帮她取。欧夫人拿过报纸，顺手打开。“哐当！”一声，大铁门传来巨响。何姨闻声跑了出来。“夫人，夫人，你怎么了。来人，快叫林医生来。”何姨赶到欧夫人身边，想去扶起欧夫人。又怕自己碰到了哪里，加重欧夫人的病情。只能慌张着脸等家庭医生过来。欧夫人常年身体不好，家庭医生一直住在别墅里。家庭医生来得很快，检查过欧夫人的状况之后，黑着脸让把人抬上车，往最近的医学院附属医院去了。欧夫人被送到医院的第一时间万安良就得到了消息，而且还在第一时间赶去了欧夫人的病房。因为好巧不巧的，萧素素的遗体正存放在附属医院，万安良正在这里处理她的身后事。“夫人怎么会知道的？我不是让你们瞒好的吗？”万安良赶来得急，额上冒汗。“对不起万先生。是夫人看见了报纸！”何姨自责不已，自己怎么没想到门口边报纸上回登着萧素素的死讯呢。萧素素的身份在外界眼里十分神秘，再加上秦子昂未婚妻这层，她一出事，几乎A市的人都惊动了。报纸上把她的死讯当做今日头条在写，几乎是每个版面都有叙述。万安良脸色难看的点点头，知道这个怪不到何姨身上。实在是萧素素突然离世的消息闹得太大了。欧夫人从急救室出来，直接转到了加护病房。万安良眼巴巴的守在床前，心里百感交集。以前看着欧夫人的时候，他更多感受到的是那种养尊处优的高贵优雅，但是现在一看却是满目的辛酸。不过是一趟急救室的功夫，欧夫人老了十多岁不止。以前被她用优雅掩盖起来的年岁，现在她一倒下，似乎统统找上了门。“嗯——”“您醒了？”万安良时刻注意着欧夫人的动静，见她醒了，僵持的眉目也软了几分。“素素，素素……”欧夫人的眉间深深的皱起，凝着化不开的忧心。“您别着急，医生说你现在不能起来。您躺着我把事情都告诉你。”万安良还是了解欧夫人的，没等她着急上火的问，干脆自己老老实实的交代了。萧素素是个活生生的人，瞒不住的。只是欧夫人现在的身体……万安良很纠结，到底要不要把那件事情告诉给欧夫人。他怕欧夫人一个承受不住，起了反作用。“诺儿死了，素素死了，只有我还活着。安良，你说我是不是命硬，抢了她们这些年轻人的福寿……”欧夫人哑着嗓子，能明显听出其中的压抑。她没哭，可比哭出来还要让人难受。七十岁的年纪，白发人送黑发人。偏偏他还深知，那个黑发人，并非她亲生。“夫人，请您养好身体。等您身体好好些了，我有件好事给您说。”万安良不敢的安慰干巴巴的。“好不了了……”欧夫人紧闭着眼，唇色青白，一片死色。“您别这样，会有以后的。您还要长命百岁呢。”万安良对着欧夫人，眼睛都红了。欧夫人一片死寂，不知道是睡过去了，还是不想开口。万安良见状，斟酌了半天，决定赌一把。“我知道素素没了您心里难受，她是你的外孙女，可若是她不是你的外孙女呢。要是我当初细心一点，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了。”这些话，万安良只打算说一次，安筱初那些遭遇和萧素素的死亡比起来，也差不到那里去。都是同样能刺激到欧夫人的。欧夫人半天没有反应，万安良心里堵得慌，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怎样。时间过了良久，万安良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什么意思——”老人的声音沉得发哑。欧夫人没有睁开眼，可她陡然急促的呼吸无意不再提醒万安良，她是醒着的。“当初是我找错了人，诺小姐的女儿并非萧素素，而是……”这可能是天意了，万安良一咬牙，把安筱初的说了一遍。“安良，我真的老了？才让你觉得我好骗？”欧夫人这话说得，没人知道她是信了还是没信。——“去看看吧！”安筱初从背后搭了秦子昂的肩膀一下。萧素素是三天前车祸离世的，不知为何她的葬礼办得仓促，就是今天了。作为萧素素名义上的‘未婚夫’，无数双眼睛盯着秦子昂。秦子昂要是不出席今天的葬礼，必定会惹了闲话。但是秦子昂一意孤行惯了，安筱初也不确定自己能说得动他。“我去不过是给葬礼添噱头，反而搅得她不得安生。等她下葬了我会去祭拜，今天你就别管了。”秦子昂有些不耐，萧素素的葬礼办得再低调，可也躲不过那些无处不在的记者。他要是去了，是给萧素素的葬礼添乱。要是不去，顶多一时风言。“随便你吧，既然不出门，那你再去休息一下。”萧素素离世，秦越升没有拿捏秦子昂的地方。这几天变着法想打压秦子昂，秦子昂借机一下子把他按趴下了。连续几天在公司连轴转，今天好不容易有空余时间能呆在家休息，安筱初忍不住催促她去休息。“不急，过来我给你看个东西。”秦子昂说着，牵起安筱初的手往书房去。他的电脑开着，只轻点了几下，然后拉着安筱初在椅子上坐下。“看看，喜欢那个。”秦子昂按着安筱初的腰，另外一只手移动鼠标，桌面上慢慢晃过几个策划案。“你弄的？现在的时间说这些不合适吧。”萧素素尸骨未寒的，秦子昂这个‘前任未婚夫’便和自己讨论起婚礼策划的事情。饶是安筱初知道他与萧素素没关系，心里也觉得腻歪。萧素素虽然讨人厌一点，可人都走了，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只是看看，我知道你的顾虑。我也舍不得现在把你推倒风尖浪口。”秦子昂闲闲的把玩着安筱初的纤细的手指。自从那天他说要娶安筱初开始，这个念头一直发酵，支撑着他在百忙之中，硬是抽出时间做了好几套婚礼备选方案。“你心里有数就行。说真的，你不觉得进度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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