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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智破薛继


“那是他们妄想,我会让他们知道,他们错的有多厉害。我确实准备从年轻的兄弟子侄当中,挑选几个好的出来栽培,比方说承煦。”茗玉传信承煦:王上欲委君重任,以压制汉王卫王,勉之。承煦收到信纸,读完后投掷于烛火上燃烧殆尽。

        王上背向承煦,面向大殿中央的座椅,承煦从容参拜,“臣参见王上。”王上转身,“不知王上叫承煦过来是否有事吩咐。”“我想看清楚你,是不是值得委以重任的将才。”“那么王上看清楚了吗。”“我看清楚了,不过敢不敢接下这个重任,得由你来告诉我。”“王上用不着使出这样的激将法,承煦能耐如何,自己心里一清二楚。若成竹在胸,定自行请缨,若胸无成算,也不敢随意出头。”若是王上有意让我出兵,自是不必多说;若是王上无意,说了也是无用。茗玉已经传信给我,我自当尽力不辜负母妃和她的期望。

        “很好,”王上赞道,“一般年轻人都受不得激,你却能如此沉得住气,丝毫不急躁。我几乎都要怀疑,你是不是事先知道我要跟你说什么。”承煦一颤,还好没有教王上发觉,要不然茗玉的处境可就危险了。“听着,我要你去守住宁东防线,你可能做到。”承煦计划向王上打感情牌表忠心,“承煦做不到。”“那你太让我失望了,这可是独当一面的机会,可遇不可求啊。”承煦转了个弯,“承煦做不到,可王上的九弟做得到。”

        王上神色渐渐动容,“承煦初生之犊,有什么资格说自己能做得到。可王上的九弟就不同了,第一次骑马,第一次拉弓,都是有三哥在旁边教导着我。有三哥在旁边,承煦就有胆量说自己能做得到。”“九弟,你别怕,三哥会照顾你。”说了这么多,不过是为了王上的这一句承诺,“当年三哥抱我上鞍,教我射箭,说的总是这句话。”“瞧,我们都没忘记。”不只是承煦在算计旧情,王上更是算计人心的好手。这种事,谁当真谁就输了。

        歌儿瞄准铜壶投出一只箭,众宫女纷纷道,“哎呀,又没投中。”“就差一点了。”歌儿又拿起一支箭,“歌儿,你往左边一点。”“你往这边一点,这边。”“往那边一点,就那边就那边。”这支箭依旧是个空,有个小宫女没了耐心,“歌儿你行不行,不行的话我来嘛,快点。”歌儿鼓起勇气,“我再试一次。”其他宫女起哄,“来来来,试一次,这次一定能投中。”这支箭刚碰到铜壶的边缘,又落在地上。“就差一点。”“就是的。”众宫女垂头丧气。

        芸琪带了茗玉出来散步,正经过此处。歌儿与其他宫女注意到几人,一字排开,“王妃恕罪,奴才们可扰了王妃。”“算了,扰都扰了。”“谢王妃。”“蓁儿,你要不要一起去玩玩。”蓁儿用手指向自己,“我?”对上歌儿期待的目光,“我哪儿成啊,让我们娘娘去吧。我们娘娘当初在雍临的时候玩得可好了。”这个蓁儿,怎么就会乱说话。“是吗,茗玉,要不你也去试试。”“不成不成,这么多年没玩了,肯定投不进去了。”“这儿也没有旁人,你就去吧,你玩着,我看着也高兴,也好解解闷。”“就是啊娘娘,去玩玩吧。”茗玉被说的推脱不得,“好吧琪姐姐。”

        茗玉莲步轻移,拿起一支箭稳稳投中壶心。一众宫女鼓掌欢呼,“真的好厉害啊,娘娘。”王上带了承煦过来,并不出声打扰。“射中了,丽妃好厉害啊。”“太准了,是啊真厉害。”茗玉玩起了花样,脚下轻旋,奋力一跃再次投中。望向茗玉衣袂蹁跹,王上含笑,承煦忆起旧日马上二人并驾齐驱。让我看看,这针有没有毒。男女授受不亲,我没事。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婆婆妈妈的。承煦看得痴了,“好。”众人发现了王上,“见过王上,见过燕王殿下。”“茗玉见过王上,见过燕王殿下。”这声燕王殿下茗玉喊得并不顺口,习惯了唤承煦。

        “免礼。”王上大步上前,握住茗玉,“茗玉,许久没见你这般高兴了,看看你,头发都乱了。”王上为茗玉理顺头发,承煦定定瞧着,多希望此刻站在她身边的是自己,芸琪吃味,上前与给茗玉整理衣服的王上搭话,“王上,您风尘仆仆的,从何处来啊。”“我与九弟去了趟围猎场,活动了一下筋骨。”“那要不要先行更衣。”芸琪虽是大度,可也不愿亲眼见到自己心爱的夫君同自己的妹妹亲密。王上顺口接下,“好啊。承煦你留下来,还有要事要与你商议。”“好。”“茗玉茶沏得不错,待会儿我让她来招待你。”许久没有喝过茗玉沏得茶了,“谢王上。”王上拉着茗玉的手还没有松开,“你也去梳洗一番吧。”

        “是,王上。”茗玉不想教承煦看了吃味,更不敢挣扎开惹恼了王上获罪,如今终于是被解救了。王上笑着看眼芸琪向她示意,拉了茗玉大步离开。“歌儿,让她们都散了吧。”“是,都散了吧。”芸琪回望携手走远的王上和茗玉,叹口气道,“怎么,一年多没见,都不认识了。”承煦终于是错开眼神,“臣弟多谢三嫂。”这句谢是承煦发自真心的一句,谢芸琪劝走了看上去恩爱的两人。

        天空澄澈,树叶沙沙,承煦临岸观水,茗玉一身紫色朝服,独自走向她的萧郎。“这里的清凉亭少有人来,我特意选在这里。”水流刷刷,冲洗淡承煦的声音;荷叶亭亭,监视周围的环境。“茗玉,好久不见,你还好吗。”茗玉扯出一抹笑容,“我很好,小家伙很懂事。”“小家伙?茗玉,你有孩子了。”“是啊,我有孩子了,三个月了。”“那便恭喜了。”“有什么可欢喜的,王上的孩子,不要也罢。”“茗玉,你千万别这么说,就算将来有一天…反正,我一定会善待你们母子的,你不用担心。”

        “我听说你又立了不少军功,恭喜你啊。”承煦拱手作揖,“一切全赖茗玉郡主相帮。”茗玉噗嗤一笑,“茗玉,终于又看到你笑了,真好。”“哦对了,你之前跟萧承耀一起出征,他没有为难你吧。”“你放心,我现在每时每刻都在提防着他,他再也伤害不了我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是他是我们分开。”“属于我们的,终将属于我们。且今情形,不如积蓄力量,重振向前。”承煦执起茗玉双手,“茗玉,你变了。”茗玉带着哭腔,“承煦,你看清楚现实好不好,不是我变了,是我们必须要变不得不变。我们已经不是从前千娇万宠的小王子小郡主了,现在当权的是你的王兄。”

        茗玉闭上眼,大口呼吸这里清凉惬意的空气,回去之后可就再也呼吸不到了。承煦眯眼望向远方的水汽氤氲,揽过茗玉肩膀,“茗玉,我不知道我下次见你,又要到什么时候了。”你多留给我一点笑容,给我向前的力量,好不好茗玉。“有限温存,无限辛酸,何必相见呢。”“这就是所谓的,别时容易见时难。”一颗泪珠沿着茗玉的脸颊滑下,落在承煦的眼睛里,承煦也陶醉在这样的无边风景里,“至少,我能知道你过得好,便可以放心。”承煦,我努力保养自己,就是为了让你安心。“你是知道的,我最心疼你了。”“是,我知道,我也最心疼你了。”相视一笑,宫中战场的磨难飞到九霄云外。

        “娘娘,你这也太冒险了。”回到宫里屏退下人,蓁儿数落个不停,“你就算不为自己想,至少也该为小皇子想想吧。这要是让王上知道了,迁怒小皇子可怎么办。”我何尝不知这其中的不妥,“我放不下承煦,承煦也放不下我。既然放不下,又何必口是心非,浪费掉好不容易能相聚的时光呢,再没有什么情况能比现在更糟了。”“可是,娘娘你已经是王上的人了,你该为自己打算的。”“好了蓁儿,王上那边我只要细心侍奉就行。他虽然精明,可注意力又不在我身上,不会出事的。好蓁儿,你不必被我牵连,不如求了琪姐姐,给你换个宫殿吧。”蓁儿跪下,“娘娘,你对蓁儿有救命之恩,蓁儿这一辈子都要陪伴你的,你可不要赶我走啊。”

        承煦拿着刷子随意地为黑龙打理,苏玉盈过来质问,“承煦,你要出征了。”承煦随口应道,“是啊。”这态度惹来苏玉盈的不满,掰扯自己对承煦的“关心”,“你出征了怎么不来告诉我,你知道我每天有多记挂你吗。”“我不说你不是也知道吗。”承煦头也不回,“我看你对马都比对人好,只有一个人例外罢了。”“因为马对我都比人对我来得好。”王上不知道能不能相信,四王兄五王兄处处针对,连这个苏玉盈都来步步紧逼。

        “我对你不好吗,我从小到大都是怎么对待你的,你居然还说出这样的话来。”承煦放下马刷,正色道,“玉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一直都把你当好妹妹,我也希望你能找到喜欢自己的人。”苏玉盈别开头,“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就算是兄妹,人家做哥哥的都会疼妹妹啊。哪像你一天到晚的,就拿我当瘟神,见我就躲。”玉盈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强扭的瓜不甜,女孩子的闺誉很重要啊,“我躲你,那都是为你好。”“我最不喜欢听什么为我好这样的话了,真的为我好,你怎么会对我这么冷淡,只顾着你的破马。”苏玉盈被踩痛了尾巴,口不择言贬低承煦的黑龙。

        承煦也被怼的无话可说,无话能说,仰头问天,“老天爷对人最不公道,偏偏不能给我们一双翅膀。”我同茗玉有情,落得个两地相思,我同苏玉盈没情,反倒常常相见。飞吧,飞出这高墙外,飞出这延京城,水阔山遥,北境任我们可去。苏玉盈的不屑一顾惊醒了承煦的幻觉,“切,要么只会教训人,要么就说些奇奇怪怪的话。”苏玉盈扔下承煦离去,当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烽火狼烟,承煦一身铠甲,在军营营帐上座,低头皱眉思索,手指无节奏敲打桌案。“卑职王胜,叩见两位殿下。”承煦礼贤下士,亲自扶起这位自己在大梁安插的奸细,“不必多礼。”“谢殿下。”“王胜,这一路你辛苦了。梁国丰启帝究竟是怎么死的。”“听宫中一些太监说,丰启帝穷奢极侈,暴虐成性。这一次因为强占臣妻,被那女子所刺,死于非命啊。”承轩偷偷觑着承煦的神色,怂恿道,“这样的人也配当皇帝,死了也活该。”好像是与承煦同仇敌忾。

        承煦追问道,“丰启帝不是没有儿子吗,那现在是谁继位。”“是他弟弟。这年号都定了,叫明德。”兄终弟及,好,很好,大盛也可以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过这位皇帝还不满二十岁,他刚刚继位就清除了奸相一党,百姓是人人叫好啊。”“新皇帝,”承煦动了心,“那他现在对我们大盛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想战还是想和。”“这倒不清楚,我只听说,他急召一个人进京。”“谁?”“薛继。”承煦同承轩对望,看来这位皇帝果真有一番打算,不可轻视。

        薛继觐见——明德帝心念一动走下高台,“臣薛继叩见吾皇,吾皇万岁。”“贤卿,快快平身。”“谢陛下。”不只是谢陛下让他起身,更谢陛下能够重用他,“臣不敢当此贤字。”“先帝受奸人蒙蔽,委屈了你,不过朕询问过众卿的意见,深知宁东重任唯有你能担起。盼你不辞艰难,重掌宁东军务。”这便是帝王家的一贯行事风格了,帝王有错,只能是有人引诱蒙蔽。“为国效力,臣是当仁不让,请陛下宽心。臣有把握在五年之内,收复宁东失土,并以此为据攻占盛国。”“真的,你真有把握?”“不过臣斗胆,向陛下请求一样恩赐,信任。”薛继是个聪明人,深知帝王家信任的可贵,更知道信任对于君王和将士的重要,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就怕小人在其间挑唆。“信任?”明德帝不解,“是的,信任。”

        夜深露重,承煦承轩站在军事布防图前细细研究。“王上为了议和,和那薛继书信来往了几个月了,莫非还真怕了他不成。”“薛继也曾借着议和,争取修缮城池建立防线的时间,议和只是战争的一部分。”承轩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唉,守在这儿是进退不得,真让人着急啊。这何时才能痛痛快快地打一仗啊。”承轩的毛燥性子只能慢慢教导,“你放心,不会很久了。”“你怎么知道,难道又是茗玉姐姐给你传的信。”“王上提出议和,是想恢复盛梁的贸易,来平复后方天灾的重创。所以,不能和就只能战。”

        “殿下。”严海急急进来送信,“殿下,京城急件。”“是王上来信吗。”承煦随意地抖开信纸,王上已亲率二十万大军御驾亲征。“王上亲率二十万大军御驾前来。”承煦念了一遍信上的内容,思索片刻,笑看着承轩。承轩回味过来,被承煦轻轻锤了一记。王上同承煦、萧启翰等身份贵重的人骑马在远处,看将士们浴血厮杀,指挥若定。

        “多日来,众将士上下一心,拼死奋战,终使我大盛连续拿下梁国两座城池。”萧承耀吊儿郎当不可一世,根本不看王上,承煦留意那边萧承耀的动静。“若再拿下宁城,我们就有希望打败薛继。”“我反对。”萧承耀嚷嚷开来,“我军已与薛继对战多日,如今已经是兵疲马倦粮草不济。况且宁城被薛继围得如铁桶一般,若是我们贸然进攻的话,一定会得不偿失,损失惨重。我提议退兵。”萧承耀根本就没有真正分析过此间利害,只是图和王上唱反调一平胸中怨气。

        “我同意四王兄的话。”萧承泰紧跟萧承耀附和,“我也提议退兵。”王上还有耐心,好言好语解释,“若此时退兵,我们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至于粮草问题,只要我们筹划得宜,三日内拿下宁城,我们就能全身而退。”“那王上你又如何能保证,三日之内一定能拿下宁城呢。如今我两营的战士已经损失惨重,我总不能把剩下的将士全赔在这里吧。”承煦给他扣了一顶大帽子,“萧承耀,你敢违抗王命。”

        萧承耀嗤笑一声站起身,“若王上对我有所不满,大可以将我军法处置。只是这满营的将士们都看着呢,若是王上处置功臣的话,只怕会寒了将士们的心吧。五弟,我们走。”王上手握成拳又松开,如此反复几次。承煦拱手道,“王上,两场胜仗四王兄和五王兄两营收获颇丰,想必他们也无心恋战。他们只想带着自己的战利品退回京城,好借此来保存实力。”承煦所言有理,“若此时错过给薛继喘息之机,他日必将卷土重来威胁我大盛。萧承耀坏我大事,”王上一拳轻轻砸在桌案。

        “王上,萧承耀就是看着王上现在暂时不能动他,所以他才有恃无恐。不过王上无需忧心,萧承耀不想打,我们可以逼着他打。”是夜,王上派了人按照承煦的计划,在装满战利品的营帐外泼油,并引燃火把。守卫士兵昏昏欲睡间醒来,“着火了,着火了,水,快,取水来。”营帐外乱成一团,奔走救援,“取水来,救火啦。”“快救火,拿水,赶紧的。”

        一场火海过后,萧承耀和萧承泰走出营帐,看着将士们清点损失。“这件事我已经查过了,这次事故是我们俘虏的梁兵逃跑时放火所致。所幸是没有人员伤亡,只是,”萧承耀急眼,“只是什么?”“殿下,我们用命换来的战利品,在火中焚烧殆尽,我们拿什么去见我们的父母妻儿。”“什么,战利品都烧光了,这到底怎么回事。”“不只是他们的战利品,连我跟四王兄你的战利品也都没了。”“我。”萧承耀把逃跑的梁兵骂了个狗血喷头。

        承煦掐准将士们最愤怒的时机出场,“众将士,听我一言。”将士们围拢过来,“大梁侵我大盛,害我百姓,该不该打。”将士们高高挥舞着拳头,喊声震天,“该打!”“梁军放火袭营,毁我战果,该不该杀。”“该杀!”“如今,那该杀的梁军就在宁城,众将士可有胆量跟我一起攻打过去,攻下宁城,我们活捉薛继。”萧承耀对突然冒出头的承煦气恨不已,手指颤抖指向他,想要说些骂人的话,碍于群情激愤怎么也开不了口。“攻下宁城,活捉薛继,攻下宁城,活捉薛继!”“他妖言惑众,众将士切不可轻信,萧承煦,你。”萧承耀的气愤淹没在一声声高呼“攻下宁城,活捉薛继”中,显得是那么苍白无力。

        “好,说得好,攻下宁城,缴获我们自己的战利品。只是,我神啸营的战利品,那是赫赫之军功,英勇之荣耀,是朝廷光明正大的恩惠。”萧承耀听得眉毛倒竖,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也敢妄图左右我狮啸营的士气,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们神啸营的战利品,决不是辜负老百姓那些血汗,更不是杀烧抢掠来的金银。”承轩带头高呼,“王上万岁,神啸营万岁!”将士们有的用拳头,有的拿着手里的矛戈,“王上万岁,神啸营万岁!”如是者三,萧承耀站不住要冲上去打承煦,被审时度势的萧承泰拦住,示意性的摇摇头。

        承煦进帐汇报情况,“王上,如今我军已将宁城围得水泄不通,东南西北四门都派有重兵防守。只待王上一声令下,四门进攻,破城之日近在眼前。”王上含笑点头,“好,待破城之后,定要活捉薛继。我想看看一直和我们做对的薛继,到底是何模样。”“汉王镇守南门,定能阻止他们的退路,定能生擒薛继。”“承煦,这次多亏了你的计谋,才迫他出兵。只是我担心若是被他得知,所谓俘虏放火袭营皆是你一手安排,他不会与你罢休啊。”承煦表明忠心,“能为王上分忧,我又何惧之有。”“好,你的功劳三哥不会忘记。”

        承轩掀开帘子,急匆匆跑进来跪下,“王上,大事不好。”王上一动不动,“出何大事,如此着急,起来说话。”承煦皱眉注视承轩,“薛继率兵突破南门防线逃离,汉王不知是计,带兵追击,中了他们的埋伏,深陷重围生死不明。”怎么说也是打了这么多年仗的人了,这次怎得如此糊涂,看不破对方的计谋。

        梁军营地,薛继同副将交谈,“萧承睿决不可能放弃萧承耀手中的两支神啸营,他一定会派出精锐的兵力救援。到时我们只需要在途中设下埋伏,就能消灭盛军的大半主力。”副将还是有所担心,“萧承睿久经沙场,经验丰富,恐怕不会轻易上当。”薛继哼了一声,“除非他不打算要那两支神啸营。”

        军事布防图前,站了王上、承煦承轩、德安严海几人。王上用树枝指着地图上的一处,“汉王被困此山谷,粮草不足,只怕撑不了多久。我们的援军要经过此山谷,此山谷最适伏兵,薛继通晓兵事,必不会错此良机。”“此山谷特殊,一不小心就会全军覆没,我就是怕一旦救不了四王兄,我们还会赔上我们自己的救援精兵。”先点明事情的重要和困难,再行事便能得到最大的利益。“承耀虽可恶,可两营将士不得不救,得想个万全之策。”“王上,承煦愿意带兵去救四王兄。”“你想到办法了?”“我想到了破解之法,或许可以试一试。”

        出了营帐,承煦大步向前走,承轩在后面追,“哥,此去危险重重,我不准你去。”“这是王上的命令,我不得不去。”方才在帐内我听的清清楚楚,分明是哥你主动请缨,“可萧承耀他一心要置你于死地,你为何要救他。”“我不是为了救他,我是为了神啸营的数千将士。我若弃自己的同胞于不顾,那我和萧承耀又有什么区别呢。”承煦说完这番义正言辞的话后便离去,承轩为自己的小心思自愧不如,追上去喊道,“我和你一起去。”

        计谋得行,山谷里的阳光奋力张扬自己的存在,巡营的将士丝毫不敢松懈。“王上,王上大喜,燕王殿下智破薛继,成功援救汉王殿下,现已带兵返营。”德安给王上带去了多日来苦思的解药,“好,我知道了。”王上面上依旧是淡淡的。

        庆功宴上,萧承耀自顾自斟酒,王上下场嘉奖承煦,“承煦,你奋不顾身,勇解困局,这一杯我替神啸营的所有将士敬你。”萧承耀翻个白眼,“谢王上。我是大盛的军人,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二人相顾饮尽此杯,“承煦,那薛继非常人也,既设下陷阱,自是有去无回之局。本王很好奇,你到底是如何做到智破薛继的。”“雕虫小技,说出来怕王上笑话。”

        承轩接到承煦的示意,耐不住性子站起身,“怎么能叫雕虫小技呢哥,你这样说未免也太过谦虚了。王上,这件事我来说,我哥这回啊真称得上是智勇双全啊。”承轩在其中扮演的,是一个心直口快的角色。此举并未被王上发觉,反而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哦,到底怎么回事?说出来,让我们大家都听听。”萧承耀和萧承泰又翻了个白眼,“其实啊,我哥刚来宁东的时候,就去山谷里面探查过了。这次呢,他也是想到山谷里的阳光比外界更为耀眼,所以就让士兵将铠甲盾牌磨的锃亮。单用阳光就让大梁的士兵乱了阵脚,直接杀过埋伏,顺利的援救了汉王殿下。”承轩的讲述抑扬顿挫,声情并茂,就如外面的说书人一般。念到汉王殿下时,还特地给了萧承耀一个眼神令他自行体会。

        萧承耀紧皱眉头,又灌下一杯酒。“承煦,你果真是骁勇善战,智谋过人。这一次多亏了你,熊啸营和狮啸营才得以脱困。萧承耀,你是不是应该过来感谢一下承煦,好好敬他一杯酒啊。”萧承耀这几年被养的唯我独尊,撇开头道,“我凭什么敬他,他算什么东西,不就是立了点小功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想当年我追随先王东征西讨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待着呢。”这话就偏颇了,军人岂能以资历论短长。

        王上手中的酒杯斜斜砸过,“萧承耀,你这是什么态度。这次若不是你擅自行动,中计被围,我们也不至于错失良机功亏一篑。如今你竟丝毫没有悔改之心,你就不怕我治你一个违令之罪吗。”此时的王上怕是早就忘了,萧承耀的态度,正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或许没忘,只是借机敲打,发泄郁结的情绪。萧承耀拳头一锤,瞪眼吼叫道,“我的命就在此,王上要是真想要的话,拿去便是。”吼完,自顾自又斟了一杯酒。

        承煦出了营帐,被萧承耀喊住,“萧承煦。”承煦无奈转身,萧承耀上来就是一拳,“你算老几啊,在我的面前嚣张,看我怎么收拾你。”承煦抹了嘴角流出的鲜血,照着萧承耀的肚子猛砸一通,挟制住萧承耀。“萧承耀,你个愚蠢的孬种,你除了会在背后使阴招,你还会干什么。我要是你,就立刻找一个柱子撞死,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萧承耀被承煦扔在地上,萧承泰带着士兵出现,“萧承煦,你干什么。”士兵拔剑以对承煦,萧承泰上前扶住萧承耀,“四王兄。”

        萧承耀气喘吁吁,“没事。”“萧承煦你是不是疯了,他是你哥哥。”哥哥,我萧承煦上辈子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有这样一个为了害死弟弟搭上数千将士的哥哥。萧承耀眯眼,“五弟,我们走。”指着承煦离去。“萧承煦,你若是有什么疑问的话,你随时可以去问王上。”萧承泰上次就是这么说的,他是认为我有什么疑问吗。我若是有疑问,至多是对母妃殉葬一事有疑问,母妃是被萧承耀亲手用弓弦勒死的,那么还有其他人也参与了。

        明德帝翻阅前线传来的线报,“大盛居然逼近了京城,怎么会这么快。”随手把线报摔在桌案上,“朕,朕该怎么办。”明德帝如同一只无头的苍蝇乱转。一臣子出列奏对,“陛下,出京城之事臣有所准备,您别害怕了。”“住口,谁让你准备的,谁说朕害怕了。难道朕当真要把这大好的一个京城,拱手让给那个萧承睿吗。”报——“启禀陛下,好消息,各地的勤王之师都到了,薛将军也赶来了,此时正驻扎在京城之外,等候陛下的召见。”明德帝不顾君主的仪态,“快,快给朕宣他上朝。”“是。”

        相比另一边,王上就从容多了。王上对着疏文沉默良久,不满地扔在一边,“原本设计让承煦他们声东击西,一面在宁东作势攻打,一面派精兵直驱京城。没想到薛继居然敢放弃宁东,赶到京城去救援,还能指挥各地来的精锐之师,致使我攻势受阻,厉害啊。”李文程分析道,“看来他是想长期周旋,找机会断咱们的后路,那可就危险了。”“如今是进退两难,一时还真没了主意。眼下除了退兵,别无良策。薛继一日不除,我大盛一日不安,得想个法子除了他。”王上下定决心,一拍桌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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