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初出茅庐

要说洛樾笙这手中听命于他的人许多，可就是真正忠心的人，却是屈指可数。

        若是她没猜错，此人早已被夏桉年收买，夏氏一族在朝中暗地招兵买马，替自己的家族发扬，更是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而这些事中，洛樾笙知晓的又有多少。

        洛七染和风九歌相视一眼，却又是淡淡笑了。

        真不知道该说这人是天性如此粗犷还是因为归顺夏桉年而装腔作势，若非是洛七染开口，众人都以为这个朝臣对洛樾笙格外忠心耿耿。

        风九歌和顾北彦相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她和顾北彦对洛樾笙没什么关怀，不过是看着洛樾笙平白遇刺，知道夏桉年等人居心不良，并非是为了替洛樾笙防范，而是替自己防范，他们面前的敌人是洛樾笙，还有他身边跟着的人。

        “皇兄遇刺那夜，守备大人可在巡查点？”洛七染本是无意问一句，却突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谁都知道，刺杀笙皇是株连九族的罪名，七王爷也是站在笙皇的角度看事情，是故对京城守备说话的语气也狠辣了些，直切重点。

        本是一场替风九歌等人举行的洗尘宴，专门为他们接风洗尘，可是如今却成了一场舌战群儒的宫宴。

        京城守备也是没想到，洛七染开口竟然这么直接，脸色微顿。

        “七王爷这是在怀疑下官……”

        风九歌朝顾北彦看了眼，眼底涌动过笑意。

        而上座的洛樾笙和李凉凉，也是凌厉了双目。

        李凉凉知道，这其中少不了夏桉年，夏绾兴许没有参与其中，可夏桉年的野心让人无法忽视。那晚遇刺，事情一直拖到现在，洛樾笙没有追究那些人，并不代表他不怀疑，是故洛七染这话，虽说是唐突了些，可也说到了点子上。

        传闻都说洛七染是个草包，不折不扣的王室败类，可今日来看，洛七染竟比平时看上去严肃不少。

        夏桉年好以暇接地凝向洛七染。

        观大殿如今形势，洛樾笙也看懂了，洛七染这是打算帮他……杀鸡儆猴？

        既然洛七染有意帮他，那还不如顺水推舟，让洛七染帮他，而他则是暗中推波助澜。

        诸位朝臣看洛樾笙没说话，像是在纵容七王爷放肆，就也知道了该站在哪边。敢情笙皇是打算拿京城守备开涮？

        “檀王和本王也是这样想的吧？”谁料，洛七染一个人胡闹便就罢了，还点了顾北彦。

        阵仗严明，檀王和笙皇似乎站在了一条战线，而如今，他们统一对外的敌人，却是夏桉年。

        本以为那件事风平浪静地过去，陛下没有追究，是故朝臣都已经忘却了这件事。洛樾笙竟然始终没有采纳朝臣的意见，还偏袒地保下了李凉凉，这就说明笙皇没有追究那件事，他们就放心可以继续肆无忌惮，谁料……

        风九歌觉得，洛七染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按洛七染和顾北彦平日的交情，这会开口帮衬一声也实属正常不过。

        “守备是前不久才走马上任的罢？”顾北彦反问。

        “回禀檀王殿下，正是。”京城守备答得诚恳，没有丝毫慌乱的样子。

        风九歌也不知道，他们这两大男人准备唱什么戏，不过见夏桉年一副委实欠揍的模样，再看洛樾笙。

        果然是朝堂深似海，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们演戏就好了。

        左右洛樾笙的安危与她无关，风九歌在乎的，是能否给夏桉年一击。

        “皇兄出宫那日，正巧是民间花灯节，守备可是全城戒备了？”

        “清妃和皇兄乔装，却还能被人追上，若不是宫中人一早就算计得当，岂会这么快就中了下怀？”洛七染  这人吧，平日若是不管闲事，那就是妥妥地与世隔绝，可若是被他盯上的人，但凡有些风吹草动就会被他拿出来揶揄一番，就比如方才那个守备，看似一脸正直的模样，还不是同样被悱恻了一番。

        洛七染这话‘咄咄逼人’，却是让守备一时无言。

        洛樾笙出事那日，正巧民间花灯节，这京城虽说素来没有行刺一事发生，各地也还算安稳，可不排除别有用心之人混在其中，打算暗中对洛樾笙动手。洛樾笙即位不过一年，民心还不是很安稳，会有刺客行刺也是再正常不过。只是没想到，千防万防，竟出在了两人单独出行的时候。

        虽说京城守备可以说是无愧于心，可到底出事是真，他们责无旁贷，是不可以推卸责任的。陛下若是龙体安康是万幸，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就是第一个掉脑袋的。

        “七王爷这是在责难，还是替陛下发声？”到底是夏桉年，素来就有着临危不惧，自视清高的模样，哪怕是现如今，也依旧是一副悠闲自得，没有丝毫慌乱的模样。

        他们在引夏桉年自曝身份，可夏桉年看上去，却没有该有的神情。

        这戏做久了，也是会表里不一得很么。

        他替洛樾笙平定天下之时，洛七染还是个纨绔，成天只懂得花天酒地，有什么王爷规矩可言。如今倒是凭借边地一战成名，就敢在他面前造次了？

        到底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夏桉年没将他太放在心上，也丝毫不担心洛七染会不会腾出什么浪花来。

        “夏将军以为呢？”洛七染平日不常与人打交道，却并不代表他就可以被人肆意揉捏。

        洛七染可不是吃素的性子，也是学不来那套虚与委蛇。

        “呵——”夏桉年轻笑一声，像是在嘲笑，洛七染这是不懂装懂。

        朝堂之事，洛七染又懂得多少，洛樾笙防备他防备得死死的，洛七染是半分在朝堂出人头地的余地都没有，敢情他还特意想把自己当回事了？

        话是这么说，夏桉年到底不会说出来，他又不傻，如今承认是行刺了洛樾笙，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白白地顺了人家心意，赔上了夏府。

        更何况，他要对洛樾笙动手，压根就不用考虑李凉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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