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凶手
四皇子边饮酒，边回忆着三年前，柳雪晴嫁给大皇子前夕，自己跪在赵贵妃跟前的情景。
“母妃，我与雪晴真心相爱，求母妃成全。”
那年四皇子十八岁，情窦初开的年纪，遇见了温柔娴静的礼部侍郎千金，二人相知相爱。但在不久后，雪晴得知父亲欲将自己嫁给大皇子做侧王妃。因为大皇子是将来的太子爷，现在嫁给大皇子，以后就是太子侧妃，再以后更是有机会做皇贵妃，这是多少官家女儿求都求不来的。
“啪！”赵贵妃一巴掌打在傅玉卓的脸上。
“没出息的东西！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如此作贱自己！难道你忘了自己要做的事吗？”赵贵妃气得两眼通红。
“孩儿不敢！孩儿一定不会辜负母妃的期望，只这一件事，求母妃成全！”四皇子伏在地上。
赵贵妃俯身去扶四皇子，声泪俱下地说：“卓儿，你这样真的太让母妃失望了！儿女情长只会坏大事！这样看来，大概你也不是这块料，好，今晚我就禀皇上，赶在大皇子之前，请皇上为你赐婚。只是以后母妃不会再为你的将来打算了，你就这样安安稳稳、一辈子与那侍郎千金琴瑟和鸣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四皇子一听，母妃这意思是不会再为自己夺嫡助力。在皇位和爱情面前，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想到这里，四皇子立刻像赵贵妃磕头请罪，说是自己一时糊涂，不会再犯这种错误。
赵贵妃满意地扶起自己的儿子，说：“这个柳雪晴的父亲只不过是个区区礼部侍郎，对你将来荣登大典没有任何助力。如今她要嫁给大皇子，对你而言，将来反而可能会有一点用途。”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在门外小声说：“四皇子，明月姑娘到了。”
“让她进来。”
一个披着斗篷的女子走了进来，转身关上门，脱下斗篷，这俨然就是柳雪晴！
傅玉卓站起身来，雪晴立刻冲上前去，扑倒在他的怀中。
雪晴嘴唇在哆嗦：“他要死了，他要死了，他活不过今晚了……”
傅玉卓一手抚摸着雪晴的肩膀，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雪晴，难为你了……”
雪晴闭上眼睛，睫毛还在颤抖：“只要能跟你长相厮守，做什么我都愿意……太子过世后，你就会请旨娶我是吗？”
傅玉卓点点头，嗯了一声。这声音很小，但是雪晴也听见了，满足了。
“玉卓，但是如果事情败露了，你我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雪晴，不用担心，如果事情败露，就让我一力承担，为了我们的未来，我死而无憾！”
柳雪晴伸出食指放在傅玉卓嘴上：“不，我不要你死，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柳雪晴感动地将傅玉卓抱得更紧，傅玉卓在柳雪晴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丝笑容。
太子就在当晚咽了气。
原书中，虽一开始傅玉麟并不知道真凶是谁，但毫无疑问是一个觊觎太子之位的人，傅玉麟便花了不少气力，找到了下毒的主使四皇子及亲手下药的人柳雪晴，并借三皇子之口揭露了真相，结果柳雪晴在关键时刻一人承担了所有的罪名，并当场自刎，保全了四皇子。
这一次，因为事先已知凶手是四皇子，查起来得心应手，很快就掌握了证据。
当傅玉麟告知叶晓风自己已经查明事情的真相时，叶晓风说：“在揭发傅玉卓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三皇子傅玉成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中透露了四皇子傅玉卓与太子侧王妃柳雪晴关系非同一般以及柳雪晴在傅玉卓的指使下向太子下毒的事。
三皇子看了大喜！如今太子已经没了，四皇子马上也要完蛋，六皇子是个病秧子，剩下的二皇子和五皇子都对皇位没什么兴趣，自己必然是胜券在握了。
继续往下看，信中建议三皇子以此为四皇子的把柄，要求四皇子的舅舅赵义将兵权交给自己。三皇子一看，拍手叫绝！原本就胜券在握，再加上兵权在手，岂不是万无一失？
三皇子一向头脑简单，以为是有高人看重了自己有治世之才，对自己暗中相助，不疑有他。
三皇子傅玉成立刻将四皇子傅玉卓约到了喜春来一个隐蔽的包间里。
“四弟，没想到啊，你居然还有这一手？”三皇子此刻是意气风发，胜券在握。
四皇子从来没有想过，此事会被一向被自己认为是蠢蛋的三皇子发现，一时有些吃惊。
直到三皇子要求傅玉卓请其舅舅赵义交出兵权，自己考虑不揭穿此事，傅玉卓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我的三哥，你还是这么单纯。太子的死，不关我的事，是柳雪晴一人所为，你竟想以此为由，要挟赵家，未免想得太多了。”
“哼，你借柳雪晴之手杀死大皇子，别以为可以推脱得一干二净！如果你不答应我的条件，我必将此事禀告父皇！”
“就算是到了父皇面前，我一样坐得直行得正！柳雪晴对我有旧情，以为毒杀太子便可与我再续前缘，此事与我毫不相干，这种心狠手辣的女人，我怎么可能与她纠缠不清！”
最后三皇子与四皇子不欢而散！好！既然你不肯答应我的条件，那我也无需包庇，此事就交由父皇定夺！
次日早朝之后，三皇子即刻站了出来，说：“父皇、二皇兄、诸位皇弟请留步，玉成有话要说！”
皇上与几位皇子来到紫宸殿。三皇子迫不及待地向皇上禀报四皇子毒杀太子一事。
为了皇位，兄弟相残，这是自古以来经常发生的事，但是皇上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儿子身上，惊得说不出话来。
“父皇，儿臣冤枉啊！”四皇子立刻跪倒在地，说：“是傅玉成，他冤枉我，他仅凭一封信就想治儿臣的罪！他昨天还想用这封信要挟儿臣，请父皇明察！”
两个儿子各执一词，柳雪晴被召上殿。
柳雪晴一进殿，就看见了跪在地上的傅玉卓。与柳雪晴对视间，傅玉卓知道自己稳了，这个爱自己入骨的女人一定会为自己担下所有的罪责，自己顶多落个年轻时遇人不淑的罪名。
“柳雪晴，你可知罪！”皇上厉声问到。
“民女知罪……”柳雪晴两眼肿肿的，看样子之前曾经哭了很久，此刻脸上的表情却很淡然，似乎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决定。
“你为何要毒杀太子？毒杀太子到底是你一人所为，还是有其他人指使？”
傅玉卓看着柳雪晴，等待着她承下所有罪名。
“回皇上，民女是受了傅玉卓蛊惑，才会铸此大错。”柳雪晴答到。
听到这个答案，傅玉卓大惊！
“傅玉卓说，只要太子一死，过一段时间他便会向皇上请旨娶我为妻。毒药也是他给我的，让我每日少量落于太子常饮的茶中，量少不易被察觉，让人误以为太子只是患了重病。”
“你胡说！你胡说！”傅玉卓开始失控，在一边大喊大叫。
“傅玉卓本想让我替他顶罪，我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直到昨天，我才知道他根本就没有娶我的打算，傅玉卓一直在骗我！”柳雪晴看似平静地说出了这句话。
傅玉卓瘫坐在地，原来昨天他和三皇子的对话，柳雪晴全听到了。
柳雪晴回过头，跪爬到傅玉卓跟前，用手摸着傅玉卓的脸，说：“玉卓，从我穿上嫁衣的那一瞬间，我就应该知道，我们已经绝无可能了。是我不死心，是我在强求。下辈子，我不想再遇见你了。”
说完，柳雪晴的嘴角涌出一股殷红的血流。
傅玉卓看着眼前的人，伸手想要去扶，想到刚刚柳雪晴说的话，手又无力地垂了下来。爱过柳雪晴是真的，更爱自己、更爱皇位也是真的，很久以前，自己就已经做了选择。
柳雪晴用最后的力气朝皇上的方向跪下，说：“皇上，此事我父亲一无所知，求……求皇上饶我一家性命！”说罢气绝而亡。
“来人，把四皇子押下去！”说完皇上气得捂住胸口。
张福贵赶紧高喊一声：“快，宣太医！”，几个皇子纷纷上前，皇上摆摆手，示意皇子们先行退下。
几个皇子退了出来。二皇子神色凝重，三皇子自认此次立了大功趾高气扬，五皇子因为三哥杀了大哥而感到伤心，而六皇子，则面无表情，好像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
回到麟王府，六皇子将紫宸殿的事告诉了叶晓风。
“柳雪晴也是个苦命人，少女时期遇人不淑，毁了自己的一生。”叶晓风说。
傅玉麟点点头。
“我要你偷出柳雪晴的尸体，偷出来了吗？”叶晓风又问到。
“偷出来了，在小院外的竹林里。”傅玉麟说。虽然他不知道叶晓风要柳雪晴的尸体做什么，不过既然叶晓风提了，他做就是了。
“好，我先回去了。”叶晓风说。
“我陪你去。”傅玉麟拉住叶晓风。直觉告诉他，叶晓风有事要做。
叶晓风点点头。
柳雪晴的尸体正躺在竹林一个隐蔽处，叶晓风走上前去，从腰带间掏出一粒药丸，给柳雪晴喂了下去。
不一会儿，柳雪晴醒了。
“叶公子，叶公子的大恩大德，雪晴下辈子结草衔环，必报此恩！”
“柳姑娘，现在京城你已经不能继续待了，拿着这封信，南下去梨花宫找黎长空，他一定会保护你的。”
柳雪晴接过信，又向叶晓风道了谢。
“今天天色已晚，柳姑娘可先到寒舍休息一晚，明日再出发。”叶晓风说。
傅玉麟一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柳雪晴对叶晓风又是千恩万谢的，那还了得！立刻站出来，说到：“今晚我身体有些许不适，先在这里休息吧，明天再回麟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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