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颜莉起身要去开门，她的手触碰到冰冷的门把后，又收了回来。
林平说过，剧本已经准备了两年，如果要加戏的话，怎么可能临时加呢？要加的话，也不应该是章劲过来说吧？
颜莉靠在门上说：“章老师，现在很晚了，明天早一点可以吗？”
章劲说：“明天早上进度就慢了，你还没有拿到新的台词呢？”
颜莉皱起眉头，转过身拿起手机，悄悄拨通了姜岩的电话，“姜导，章劲说我们明天要加戏？”
姜岩莫名其妙，“没有啊，你已经杀青了，今天不是说好了？”
果然如此。颜莉将章劲在门外的事情说了。姜岩沉默几秒，“这样，你装作没事，我等下过去找你，最多五分钟。”
颜莉挂了电话，才发现自己的手有点凉。除了上次杂志面试的事情，她从小大大没碰见过什么恶意的人，也不愿意拿不好的事情揣测别人。但直觉告诉她，她现在给章劲开门绝对没有好事。
这段期间，妈妈过来看她，最多的嘱咐除了身体方面，便是待人方面：不要和别人置气，不要随便得罪人，把它当成普通工作平常心对待。
颜莉也不是傻子，整个导演组的人对章劲恭敬的态度，现在姜岩让她不要声张，他们都不敢得罪章劲。
门外的章劲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又敲了两下门，“颜莉，还不开门吗？再晚就来不及了。”
颜莉起身，给章劲开了门，他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身上带着一股酒气，脸上也有不自然的绯红。原来是喝醉了。
门没有全开，颜莉忍着厌恶问：“章老师，不是要对台词吗？没有新的台本吗？”
“都在我脑子里了。”章劲笑着将颜莉推了进去，很快又反手关上了门。
颜莉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明显地感受到男人女人之间力气的差距，任凭她怎么拒绝，章劲还是抓着她的胳膊，将她推倒在床上。颜莉忍住心中慌张，翻了个身从床的另一边滚下来。
房间的空间毕竟狭小，章劲站在床头，她想逃也逃不掉。
她说：“章老师，自重！”
“我很自重。”章劲红着脸，摊开手说，“我看你很有潜力，我想告诉你有什么发展前景。你没有经历，怎么演戏？我是在教导你。”他一步步地朝她走来，“我听说你都没学过表演，你知道表演的第一课是什么吗？解放天性！你以后要演吻戏、床戏，你知道该怎么表现吗？”
姜导，你怎么还不来啊？
颜莉从来不知道五分钟居然这么漫长，她只能一退再退，尽量用话语拖延章劲的脚步。“我不需要你教，你这是……暴力！”
“暴力？”章劲笑了起来，“你们这种刚毕业的就是天真，你知道陈译京吗？他□□了一个没毕业的女学生，人家敢吭声吗？男朋友找陈译京算账，结果被逼退圈了，那女孩还不是在戏里和他一起演父女关系？”
颜莉听得全身发抖，这种事情她头一次听说。
章劲不想和她废话了，跳过来抓着她的腰把她甩在床上，随后跨坐在她腰上，准备开始脱衣服。
颜莉尖叫着，伸手打他。章劲被她的指甲刮到了皮肤，他的脸一横，伸手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这一巴掌着实手重，颜莉眼冒金星，几乎眩晕，身子一下子没了一半的力气，只觉得身上有一只手在乱动。
“颜莉！颜莉！”门外传来了姜岩的声音。她打不开门，章劲将门反锁了。
颜莉一半迷糊，一半清醒，她的半边脸火辣辣的，章劲粗暴地啃着她的脖子。
完了。颜莉忍不住啜泣。
如果她今晚被侮辱了，她应该怎么让这个畜生坐牢？直接去警局可以吗？姜岩会给她作证吗？不知道怎么的，她总觉得姜岩不会。明明她以前并不会这么想。
突然一声巨响，门被破开了，有人冲了进来，将颜莉身上的章劲拉开。姜岩用床单将颜莉裹了起来，颜莉坐了起来。她看见章劲被人按在地上，那个人举起拳头，打了章劲。
“够了！别打了！”姜岩大声呵斥无效，便过去拉起了那人。
他站了起来，颜莉才看见来人，她鼻子一酸，哭出了声喊道：“荣幸！”
荣幸一脸杀气，听到颜莉喊她，他才猛然回过神一样，他过来，抱着哭泣的颜莉，狠狠地瞪着对面的人。颜莉脑子空白了，她只想抱着荣幸大哭一场，刚才实在太可怕了。
章劲从地上起来，他刚才被荣幸打了好几拳，鼻子和嘴巴都渗着血，惨白惨白的。他指着荣幸，狠狠地问：“你谁？你居然敢打我？你不想活了？”
“够了！”姜岩看向门口，那里已经有一些人围观了。她深吸一口气，很冷静地拉上门，淡然地说，“吵架而已，我来调节，没你们什么事情。”门被关上，世界仿佛清净了。
姜岩转过身，拉过章劲，在他的耳边说了几个字，章劲脸色一变，似乎酒也醒了。他冷笑地看着荣幸，“你小子能这么横，不也是靠你亲爹吗？今天不过是强权压强权，我没什么好不服气的！”
章劲说完这些话，捞起地上自己的衣服，甩手开了门走了。
房间里只留下了三个人，荣幸气恼，他摸着颜莉的头发，说：“我去报警。”
“不能报警。”姜岩说，“你出去，我来开导颜莉。”
“你开导个p！”荣幸嚷道，“你要开导的是刚才的畜生！而不是颜莉！”
“你冲我叫没用！”姜岩比他的声音还大，“他是什么地位你不清楚？他进得去？有什么证据？发生了什么实质伤害没有？惹你一身骚而已。”
颜莉浑身发抖，她抓着荣幸的胳膊，含泪看着他，却对姜岩说：“姜导，我和荣幸说。”
姜岩看了他们一眼，几秒后，她转身走出去。
门关上之后，颜莉对荣幸说：“你转过身去，我穿衣服。”
荣幸犹豫片刻，转身。颜莉看见自己被扯坏的衣服，忍不住又哭了，她让荣幸从行李箱里取一件新衣服给她。换好衣服后，她的情绪也稳定了，不过被打的脸开始肿了起来。
荣幸看着她的模样，一股怒火浮在脸上，“我不能放过他！”
颜莉苦笑，“我也不想。可是谁给我作证？你觉得姜岩会吗？刚才围观的人会吗？荣幸，我不怕事，可我怕你有事。陈译京你知道吗？章劲刚才跟我说，陈译京强了一个女学生，可到最后什么事情都没有，被害的人反而退圈了。”
荣幸脸色大变，他避开了颜莉的眼神。
颜莉继续说：“我承认我委屈，我害怕，我恨。我刚才也在想要把他送进去。可我现在冷静下来了。”她抹了一把眼泪，“如果我今天出事，我自己也不会放过他的。可正因为我没出事，所以我才确定不会有人帮我们。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让你惹了不必要的麻烦。”
荣幸低着头，久久不说话。
颜莉从床的一边挪过来，从背后环住他的脖子抱住他，“没事了，我们可以选择另一种方式去报复。”
“什么方式？”荣幸转过来问，语气很是失落。
颜莉摇摇头，“我现在还不知道，但我不会忘记这件事。”
“我也不会忘记。”
他们俩都冷静了下来，颜莉才想起问荣幸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荣幸听说章劲对她不尊重后，心里担心，便开着卓思远的车赶了过来。他只知道颜莉在哪个酒店，不知道房间，是凑巧看见姜岩才跟了过来。
颜莉笑着问：“刚才的门是你踢的？你疼不疼啊？”
荣幸的眼睛有些红，“你看看你的脸，怎么能问我疼不疼呢？”
颜莉猛然想起来，“我妈明天要来接我，我怎么和她解释……”她马上反应过来，笑着说，“啊，没关系，可以说是拍戏拍的。”
荣幸苦笑了一下。
颜莉说：“你今晚要住哪儿？半夜也不能开车回去吧？你从a市来，那得多远啊？”
“两百多公里而已。”荣幸不以为然，“现在高速公路建得可好了，路上很安全。”
“不行，你晚上别回去了。”颜莉看了一眼床，“不然劳您贵体在这地上过一夜？”
两人同时想起了两年多前在颜莉家睡的那一夜，面面相觑后，都忍不住笑出声。
“不行。”荣幸还是拒绝了，“颜阿姨明天要过来，我还是走吧，我知道她可不怎么喜欢我。”
“这你都知道。”颜莉说，“你还知道我妈也姓颜，那你们还算熟。”
荣幸其实只是口误，他并不知道颜莉居然随母姓，“你和你妈姓？”
颜莉点头，“对啊，我爸姓甘，我出生之前，他们就说儿子跟我爸姓，女儿和我妈姓。你怎么了？”她说着，看见荣幸逐渐沉默的脸，还以为他还在想刚才的事情。
荣幸回过神，笑道：“只是在想我们又多了一个共同的点，你忘了，我也随母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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