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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原形毕露


  两人聊着天,看着外面的萧条,越发觉得平凡可贵,就在梨花儿快要睡着的时候,电话铃催命一般打破了整个店内的宁静,一些客人不满的望着吧台,服务员小黎手忙脚乱接起电话,没说两句就看到小黎朝梨花儿这儿跑过来:“梨花儿,梨花儿,阿姨的电话。”

梨花儿三步并作两步跑向吧台,费祥也紧随其后到了,抓起电话还没说话,就听到兰芝焦急的声音:“梨花儿,快到你大伯家,奶奶不行了。”

梨花儿心里嗡的一声,一时间做不出任何反应,虽然奶奶和她不亲,可那毕竟是为数不多的亲人之一,不难过是假的。

还是费祥反应过来,拉着梨花儿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就朝苏通武家奔去,一路上梨花儿回想起和奶奶为数不多的几次相处,似乎,奶奶对她也很关心呢,只不过这种关心表现的不明显,年幼的她体会不出来而已。

到了苏通武家,大门敞开着,正院儿里空无一人,梨花儿来到别院,只听见苏通武和苏通文媳妇鬼哭狼嚎般的嚎叫:“妈,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有什么嘱咐的我们都在呢您就嘱咐吧,留下的这些个家产怎么分,您就说个话吧妈。”

“妈,您说吧,你留下的那些个绣品首饰,您也带不走就交代给我们吧,我们做儿媳妇的,伺候您吃喝拉撒到这份上,您可不能舍不得呀。”

梨花儿站在院子里听着,越听越心冷,这时候不由得冷笑了一声道:“原来是大伯母二伯母来这儿尽孝了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孝顺’媳妇儿逼家产呢?”

梨花儿这不轻不重的一句话震的屋内的几个人止住了声儿,纷纷侧头往外看,梨花儿一步一步走进奶奶的房间,站在门口眼睛一一扫过大伯二伯,大伯母二伯母,大表哥二表哥以及两个表嫂。梨花儿的眼神太冷,众人一时之间都像被时间定住了一样,悄无声息的望着她一步一步走到床前。梨花儿扶起跪在床前的兰芝,自己却扑通一声跪下去:“奶奶,我来看您了。”

老太太颤颤巍巍的抬起手臂:“梨……梨花儿啊,你来了?”

梨花儿握住奶奶的手,未语泪先流:“奶奶,我来了,我来晚了,您怪我吧。”

老太太轻轻摇头:“不晚,不晚,来了就好,怎么会怪你呢咳咳。”

兰芝赶忙拿来痰盂,和梨花儿把老太太扶起来,老太太费力的靠着兰芝坐起来,朝痰盂里吐了一口,艰难的吩咐:“你们都出去吧,我和老三媳妇儿、孩子说几句话。”

闻言苏通文媳妇上前笑道:“妈,你有什么话当着我们大家的面说好了,还有什么要避着我们的,您说你这么一弄,我们其他做媳妇的,心里挺不得劲儿的……”

“出去!”梨花儿眯着眼睛瞪着苏通文媳妇、自己的二伯母呵斥道,正要迈步向前帮腔的苏通武媳妇蒋方听见这一声呵斥生生收回了腿。梨花儿的倔脾气大家早就知道,但是大家没见过梨花儿发火,看到梨花儿眯起的眼睛,带着霜的眼神,苏通武不由自主抖了一下,带头出去了。

看人都退到了院子中间,梨花儿把门一关,眼神示意费祥站门后盯着院里的举动,费祥会意,站门后望着院里满腹牢骚表情狰狞的的众人,冷冷的掂了掂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捡来的棍子。

梨花儿小心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叫道:“奶奶?”

谁知道老太太“攸”的一下睁开眼睛,着实吓了兰芝和梨花儿一跳,兰芝捂着嘴差点叫出声,老太太眼疾手快按住兰芝:“别叫,我没诈尸。”

梨花儿也浑身一抖,僵硬的看着“奶奶”,老太太麻利的从床上下来,一边穿鞋一边说:“别怕,我没病更没有死,我是装的。”

兰芝松了一口气,梨花儿提着的心也放下来,门口的费祥看到老太太翻身下床的动作,惊讶的嘴张的老大,老太太朝费祥一笑:“麻烦你了,小兄弟。”梨花儿奶奶最近才知道费祥是兰家的孩子。

兰芝神经缓过来之后不解:“妈,您这是哪一出?”

老太太神情严肃起来:“我给你的手绢,你知道什么意思吧?”

兰芝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您是让我找时间带梨花儿过来看您。”

老太太点点头:“久久不见你们来,我估计是你们没时间,再一个老大他们盯得紧,来了也说不上心里话,也罢了,我这把老骨头,撑死也没多少活头了,倒不如先死一把。”说的人说的自然,听的人却听得心酸。

梨花儿赶紧扶住老太太:“奶奶,您说什么呢,您能长命百岁,不许说不吉利的话了。”

老太太慈祥的看着梨花儿,摸了摸她的头,表情渐渐凝重了下来:“老三媳妇儿,孙女儿,老太太我有愧你们。”说着就要下跪,吓得兰芝梨花儿扑通一下先跪下:

“妈,您可千万别,我们晚辈受不起,您有什么话您说就是了,我听着呢。”

老太太没有再跪,扶起兰芝和梨花儿,久久注视着梨花儿的脸,两行浑浊的眼泪顺着她沧桑的沟壑流下来,她缓缓坐在床上:“媳妇儿,孙女儿啊,你们,可别怪我这老太太,我是身不由己啊。”

兰芝和梨花儿互相看一眼,不解的看着老太太,兰芝故作轻松道:“妈,您说什么呢,  我们怎么会怪您呢。”

苏氏痛苦的望向兰芝:“媳妇儿,老三死了,十三年前就死了。

这突然的、毫无铺垫的的真相让兰芝多年筑起的心理防线轰然崩塌,她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老太太,好一会儿才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一下子倒在梨花儿怀里:“死了,死了,真的是死了,嗯嗯~~嗯”知道隔墙有耳,她连知道自己丈夫去世的消息后都要如此隐忍的哭泣。

相对于兰芝的溃不成样,梨花儿镇定了许多,她虽然流着泪,小声安慰着母亲,但是那抹眼底的清冷,让她没有失去理智,也因为,她早就预知了父亲的结果,所以接受的更坦然一些。梨花儿擦了擦眼泪,把母亲扶到靠椅上坐下,转身,语气凉凉地:“奶奶,我爸爸,是怎么去世的?”

老太太抹着泪打开陈年往事的旧匣子:“那一年,我们还住在现在老大住的院子,老大老二老三都是公司的股东,那年立夏的时候老三来过两次,说公司里账目不对,你爷爷当时还是公司的一把手,便让老三去查账,哪儿知道,查出来是那个天杀的老大所为,你爷爷暴跳如雷,举着棍子就要打死老大,老大被打急眼了,反身一推,你爷爷摔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头正好磕到桌子角,没多久就断了气儿了。”说到这里,苏氏抹了抹眼泪。

梨花儿看着兰芝,兰芝勉强站住,这时候强行支撑着擦干眼泪点点头:“你当时还小不记得,你爷爷身体一向硬朗,突然去世让你爸爸万分怀疑,他执意要求报警送医,你大伯不肯,两人打起来你二伯劝哪个都没用,把你奶奶请了出来。”

老太太苏氏长叹:“怪我啊,怪我心软,我袒护老大,把你爷爷的死归咎成意外,逼着老三披麻戴孝下葬了你爷爷,我以为那天杀的老大会幡然醒悟,哪儿知道他猪狗不如,在老三查到公司账户已经亏空,入不敷出时为了逃避自己的责任,把老三用同样的方法给害了啊。”苏氏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她的后悔,恐怕用一生都不能穷尽。

兰芝紧紧咬着牙,悲伤让她渐渐生恨,恨婆婆的愚昧,恨丈夫的执着,恨自己没用,,这些年,她一直以为梨花儿的父亲,自己的丈夫是去找了初恋情人才不辞而别的,当时自己的父亲都怎么劝自己,直到今天知道真相,也明白了兰父没有说完的遗言,她才发现自己这些年错的有多离谱。梨花儿紧紧握住兰芝的手,哽咽问道:“爸爸去世后,您为什么还不报警?还要护着他?”

苏氏连连对梨花儿母子作揖:“对不起啊,我在无意中看到老三被绑着进了这座院子,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我摸着黑悄悄到老三身边,他就那么躺在血泊里望着我,我要送他去医院的时候他已经不行了,他嘱咐我,一定要保护好你们母女,也要保护好那对镯子。老三死在我怀里的时候啊,嘴里还一直念叨兰芝,说对不起你,不能陪你看遍风景了。后来我想报警,可那畜生怎么可能放过呢,那畜生把我关进了这座院子,我眼睁睁看着他把老三埋在了院子里,后来我在老三的旁边种了那颗梨花儿树,它能听懂老三的心声,越过这禁锢去看你们。”

梨花儿和兰芝拼命的捂住嘴,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丈夫,父亲死的如此残忍,如此屈辱和不甘。

苏氏继续说道:“那畜生为了不让我走漏风声,就拿你们的性命威胁我,说出去一个字,他就连你们一起弄死,我不敢啊,老三走的时候嘱咐过我,要我保护你们母女平安啊,我不能辜负了他的嘱托啊,媳妇儿啊,老身这辈子,生了个畜生,害了你们一家,老身没脸见祖宗,没脸见你公公啊。”

费祥突然顶住门用唇语说道:“大伯快走近了。”

梨花儿对费祥一点头,转身想把苏氏扶到床上躺下,可苏氏摆摆手,似乎不在乎这一切了,她灵巧的钻进床底下,扣起一块地板,从地下拿出一个布包快速塞到兰芝手上,起身又从床头拿起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小瓶子,打开从里捞了个什么东西别在了腰间,又小心翼翼塞上塞子装进衣服兜里。做完这一些,门外已经响起苏通武的声音:

“妈,弟妹,我们能进来了吗?”话问的很客气,但那语气却像命令一般,更过分的是,苏通武推了下门没推开后开始加大力度,费祥卯足了全身的劲顶在门上,眼睛里满是焦急,他用唇语对梨花儿说:

“顶不住了,院子里的人都上来了。”

梨花儿也慌了,苏氏的话让她颠覆了对大伯的认知,这个时候,这种情形,苏通武很可能已经猜到了什么,现况对他们很不利,梨花儿急的额头上渗出密密的汗珠,兰芝也是六神无主了,拿着手里的东西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倒是苏氏非常从容,苏氏慈爱的看着梨花儿的眼睛,拍了拍她的手就向门口走去,梨花儿和兰芝不解,也跟在后面向门口走去,费祥的脸因为使劲憋得通红,这时候也疑惑的看着苏氏,苏氏走到费祥跟前停下来,盯着费祥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梨花儿想起什么似得猛地把兰芝手里的布包夺过来塞进费祥怀里,苏氏才回过神儿去开门,费祥几乎没有犹豫,在苏氏开门的瞬间把布包揣进了衣服里。

使劲推门的苏通武因为门突然打开晃了一个趔趄,抬头见苏氏铮铮站在自己眼前,一点都看不出之前行将就木的样子,苏通武和院内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苏氏也不以为意,淡淡开口:“我知道你们都在等我分手里那点东西,好,现在,我就分一分。”

院内的两个儿媳妇眼睛忽的一下瞪的溜圆,一眨不咋的盯着老太太,其他众人虽然表现的没有那么明显,但也是精神一振,心里盘算着能分多少东西,值几个钱。

“老大,你爹是怎么去世的还记得吧?”苏氏把眼睛转向同自己一起站在门口的苏通武。

苏通武明显没有反应过来,明明是说的分财产啊,这么就到我爹这儿了?待他反应过来,脸色就变了,苏氏老太太不急不忙的,看着苏通武说道:“我想你没有忘吧,毕竟这世上弑父的孽子可不多。”此话一出,众人愕然,相互看着不知道苏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有蒋方悄悄低下头左右看了一眼。

苏通武一把抓住苏氏的胳膊:“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你的疯言疯语会把我推向什么境地吗?”他脖子上青筋暴露,捏着苏氏的手指关节发白,似乎捏的是苏氏的脖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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