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订婚13
1月12号，陆乙恩和柯景司订婚一周年，柯家在郊区别墅内准备了晚宴，两人合体一起出席。
陆乙恩见到了柯景司的继母，章作娟。她画着精致的妆容，一身深蓝色旗袍，身材纤瘦，从未染的头发可以约莫看出年纪，但比同龄老太太要年轻许多。
虽说是继母，柯景司却在给她介绍的时候喊了“章阿姨”，章作娟并没有表现出不妥，礼貌又疏离地送上几句祝福。
柯棠棠一见到她就热情地围上来，把她从柯景司身旁拉走，挨个和柯家人打招呼。
自打上次用纸牌帮她报仇后，柯棠棠和陆乙恩联系颇多，有时候聊“如何提高牌技”，有时候也会聊“学业”和一些“八卦”。
“乙恩，我听你的话在手机上‘人机对战’，赢了好几次，我感觉自己的牌技进步了。”柯棠棠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开心地和她汇报起纸牌的训练。
“是么。”陆乙恩留着一个耳朵回应，另一只耳朵听柯景司和其他人说话。
“是啊，一会儿吃完饭你验收一下。”
“好。”
柯云凯找柯景司聊公司的事，“雨棠娱乐”今年预备签约新艺人，以前签约的艺人都相继解约了，柯云凯寻思要签一些年轻艺人。虽然他在柯景司闯娱乐圈的时候跟着投资进了，前几年还开了公司，但是有些事还是属于门外汉，艺人的事需要互相打听，有时候经纪人也不靠谱。
聊着聊着柯云凯就要翻找艺人名单给他看，被柯景司一把拦住说“今天不想谈工作”，答应他明天再聊后就抬脚朝沙发走来。
沙发处就坐着她们两人，柯景司在对面坐下，刚说了一句，听见保姆笑着高声喊道：“二夫人，亭雨回来了。”
柯棠棠伸着脖子往门口瞭望，嘴里小声嘟囔着：“今天人这么全啊……”
陆乙恩抬头，顺着视线看到了白衬衫+西装裤的柯亭雨，头发拢在脑后露出额头，五官轮廓分明，有一种硬朗清隽的味道。
章作娟看到疼爱的孙子回来热情地上前迎接，两人站在不远处说了好久的话。
陆乙恩淡定地收回目光，刚好对上柯景司的视线，对视的瞬间感觉有点奇怪。
她微微眯了眯眼，转过头瞧柯棠棠也看着自己。她不解：“怎么了？”
柯棠棠嘴角噙着丝暧昧的笑，手微微收拢放在嘴边，小声又缓慢地说：“你看我哥看好久哦。”
陆乙恩忽然觉得耳尖一痒，抬眼看着对面，柯景司没再盯着她，轻轻地吐了口气。
对柯棠棠的戏弄，陆乙恩不予理会，沉默以对。
柯棠棠讨了个没趣，也没有继续下去。
晚宴准备差不多的时候，柯景司和陆乙恩一起上楼请柯老，等大家全部入座后，柯老讲了几句开场词，并为陆乙恩和柯景司送上祝福。
就在餐桌上的气氛融洽的时候，柯老突然提起柯景司的母亲，“三小儿，你母亲怎么没回来。”
气氛瞬间被冷住，每个人的动作都停滞了几秒。
柯景司淡定从容地向柯老解释了原因——她身体不好，不方便回国。
柯老表情没有变化，对这个理由似乎也没有怀疑，恩了一声就没有了后续。
陆乙恩抬眸看向其他人，表情也都恢复了正常，但是气氛已回不到刚开始的融洽。
陆乙恩一边吃一边回想起爷爷跟她说过的故事，柯景司的父亲柯俞成是柯老的独子，娶过两任妻子，第一任妻子叫沈文倩，是柯景司的母亲，10年前和柯俞成离婚后就去了国外，一直定居在国外。第二任妻子叫章作娟，是柯明海、柯云凯的母亲，18岁就跟了柯俞成，在沈文倩搬出柯家后才被允许进柯家大门。
五年前，柯俞成突然病逝，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柯老太太也因此一病不起，很快就撒手人寰跟着去了，柯老接连痛失爱子和妻子，险些也没挺过去，好在老爷子以前是军人，体格硬朗，一直坚持到了现在。也是因为身体原因，他紧催着柯景司成家，就想能赶在闭眼之前看到他的孩子出生。
想着事情吃饭一不小心就多了，陆乙恩撑得完全不能坐下，一个人溜到院子里站着，顺便欣赏冬日乡下的“美景”。
目光所及都是灰白，实在没有什么可欣赏的。
乡下的温度也低，她才站了几分钟就感觉热气被耗尽，开始由内而外冒冷气了。
“冷就进去吧。”
柯景司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面冒出来。
陆乙恩侧过身，张着嘴哈了一口白气说：“不冷……”结果说完就打了一个喷嚏。
柯景司不禁笑了出来，扬了扬眉，“那你陪我去外面溜达一圈？”
陆乙恩抬眸，“溜达什么？”
柯景司说：“散步，抽烟。”
陆乙恩皱眉看着他，严肃拒绝：“我拒绝二手烟。”
柯景司又笑了笑，从兜里摸出烟盒，说：“那你进屋，我要在这里抽。”
陆乙恩被冻得直哆嗦，搓了搓手臂转身往回走，开门前突然说了一句：“你知道吧，吸烟有害健康。”
柯景司叼着烟回头，手里捏着打火机，嘴角轻轻上扬，“我知道，只抽一根。”
陆乙恩回到屋里，连打了两个喷嚏，正在找她的柯棠棠见状连忙给她拿了外套，然后俩人坐在沙发上聊天。
客厅里没有其他人，柯棠棠说话也不背着人，跟陆乙恩说今天托你的福，晚宴的人很齐全，柯亭雨和柯景司两人都在。
“他们关系是不是不好？”陆乙恩突然问道。
“谁们？”柯棠棠一时没反应过来，“奥……你说我哥和三叔啊！”
“其实我也不知道原因，我只记得太奶奶去世第二天，两人不知道因为什么打了一架，然后突然关系就不好了，不说话也不见面，就很莫名其妙，我问谁谁都不说。”
陆乙恩平静道：“哦，这样。”
柯棠棠看起来有些郁闷：“大家都好像有心事似的，怎么问都不说，真无聊。”
陆乙恩微笑地看着她，“你也有心事吧。”
柯棠棠回看她，“怎么说？”
“郗蔚然。”陆乙恩只说了一个名字，就被柯棠棠捂住嘴，“这个人是我仇人，是朋友就不要提他，可以吗？”
果然有关系，陆乙恩眨了两下眼，然后点点头。
这时，柯亭雨抱着笔记本电脑从楼上下来，柯棠棠刚吐槽一句“你可真忙啊”，听见柯亭雨对陆乙恩说：“乙恩，听说你会修电脑，能帮我看看吗？”
修——电——脑
陆乙恩的嘴角快速抽了抽，是听罗拉说的吧。
“什么问题？”她问。
柯亭雨走到柯棠棠旁边踢了一脚，“去旁边坐。”
柯棠棠乖乖地换到另一边，柯亭雨坐下后把电脑放到腿上，给陆乙恩说起了问题。
柯棠棠气鼓鼓地瞪着两人，突然灵光一闪悄悄站起身，往大门出口走，还没走到柯景司从外面推门进来，看见她蹑手蹑脚做贼似的样子，忍不住笑道：“柯棠棠，你做什么？”
“啊——三叔。”她第一声没控制好叫出来，后面迅速降低音量，“三叔，柯亭雨挖你墙角呢。”
柯景司一头雾水，“什么乱七八糟……”
柯棠棠抓过柯景司的手臂，让他往客厅方向看，“你看嘛，他在让三婶儿修电脑呢……乙恩竟然还会修电脑啊，三叔你知道吗？”
一会儿三婶儿一会儿乙恩的称呼，柯景司听得头都大了，跟着她往里面走，看见柯亭雨和陆乙恩坐在一起，肩膀都快碰到一起了。
“没问题了，你看看。”陆乙恩很快就解决了问题，扳着电脑给柯亭雨看。
柯亭雨开心道：“太好了，谢谢你乙恩，你真厉害啊。”
陆乙恩被夸得不太好意思，抬起一只手摸着脖子，歪着头温柔地笑了。
看见两人有说有笑，柯景司慢慢眯起眼。
他都不知道陆乙恩会那样笑。
……
柯棠棠没有忘了让陆乙恩验收，拉着柯景司，柯亭雨玩纸牌。为了增加趣味性，她设定了“输赢奖惩”规则，输了的人喝一杯酒，连续赢三次的人可以设定当局的惩罚规则。
陆乙恩和柯亭雨没什么意见。
柯景司却摇摇头，目光扫过柯棠棠和陆乙恩，语气正经道：“小学生不能喝酒。”
陆乙恩还没有反应，柯棠棠就像被踩了脚的猫“嗷”了一嗓子，“三叔，你才小学生呢，我已经成年了好不好。”
柯景司说：“女孩子喝酒不好。”
柯棠棠反驳：“你这是性别歧视。”
柯景司又说：“喝酒对身体不好。”
柯棠棠再反驳：“吸烟对身体不好。”
她用力瞪着柯景司，然后转向柯亭雨，柯亭雨正在洗牌，抬眼看了她一下，“别看我，我不吸烟。”
“三叔，少数服从多数。”柯棠棠底气十足地继续和柯景司谈判。
“好吧。”柯景司最后妥协了。心想在家里，他们也都在，出不了什么事。
陆乙恩其实早就手痒痒了，看叔侄俩交涉完立刻问道：“我们玩什么呢？”
“捉黑a呗。”柯棠棠只玩过两种玩法，一个是斗地主，一个是捉黑a。
“跑得快。”陆乙恩说了一个玩法。
“什么，跑得快？”
陆乙恩看见他们“三脸茫然”看着她，便开口解释起来：“简单来说，谁先跑走谁就赢。一副牌，去掉大小王，黑桃3先出，赢了洗牌，赢者上一家抓牌。”
她说着柯亭雨一边操作，找出牌里的大小王，然后重洗了一遍放到桌子中央，“听懂了，我觉得挺好玩的，第一局谁先抓牌？”
陆乙恩说：“手心手背吧。”
柯亭雨回应：“好。”
还没征求柯景司和柯棠棠的意见，两人一拍即合的默契，给剩下的人留下了一阵沉默和尴尬。
柯棠棠脑子缺根弦，就随大流直接答应：“好啊，手心手背，不过第一局不算输赢，先试玩儿。”
三个人同时伸出了手，还少一个，陆乙恩转头，柯景司沉着脸，皱眉看着桌上的纸牌。
陆乙恩问他：“你不玩吗？还是没听懂？”
柯景司收回视线，瞟了她一眼，抬起手臂支着桌，“玩，听得懂，重新来。”
一个词一个词从嘴里蹦出来，好像极不情愿似的，柯棠棠自以为三叔是因为没听懂规则闹起情绪而暗暗偷笑，然后重新起头：“我们一起哈，手~心~手~背~”
陆乙恩赢了，抓牌。
她是左手抓牌，右手把牌，和柯亭雨一样。
柯棠棠眼尖，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地喊出来：“乙恩，你是左撇子呀，和我哥一样。”
陆乙恩低着头正在理牌，突然被cue到抬头看了眼旁边，然后会心一笑，“我只是玩牌习惯左手，平时都是右手。不算左撇子。”
“那就不是左撇子。”柯景司突然接话打破逐渐暧昧的气氛，挑着眉问道，“谁是黑桃3，出牌。”
随着话音落下，柯亭雨默默地拿出黑桃3扔出去，顺时针出牌下一个是柯棠……柯景司，陆乙恩。
第一局熟悉出牌规则，第二局正式开始，13张牌出得快，陆乙恩旗开得胜拿下第二局。
柯棠棠拿出准备好的啤酒和酒杯，酒杯就是普通杯子大小，陆乙恩倒满三杯，然后分给他们每人一杯。
三个人喝完后面无表情，继续着下一轮。
柯亭雨连续赢了三次，设定当局的惩罚却是“免酒”。
两位女生有些意外，转头对视一笑，同时说了“谢谢”。
柯景司多次被晾在一旁早就心有不爽，极力压着火，陪她们玩了一局又一局，连输了两把后终于迎来了胜利。
轮到柯景司设定惩罚规则，陆乙恩和柯棠棠抬头看着他，有点期待又有点紧张。
柯亭雨低垂着头，好像不是很在意。
柯景司喊：“陆乙恩。”
陆乙恩答：“在。”
柯景司郑重地说道：“喊我哥哥。”
陆乙恩犹疑了一下，微微侧过身看着柯景司，开口一声脆：“哥哥。”
柯景司满意地勾起唇角，伸出手收牌洗牌，看起来很高兴。
一旁的俩兄妹看傻了，愣坐在那看着两人。
柯棠棠努力憋着笑“假装咳嗽”，柯亭雨冷着脸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气氛往不对劲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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