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上古怨灵
“就是在这里，他染上了奇怪的癖好，竟然开始吃带血的生肉。先是吃牛肉，猪肉，最后竟然还猎奇的将目光打到了我们的身上。”
“那时候的我多么弱小啊，他将房门窗户锁上，不再允许我们出去，经常用那种恶心至极的目光来看我们。”
一茹的眼睛闪过一抹痛恨，手指紧握成拳，青筋凸起，指甲刺破了皮肉也没有发现。
“然后就是小雪花先被绑了起来，每天他都要从她身上取出一块肉。可能嫌我的肉太老吧，尝过一口就不再吃了，把我丢在房间里自生自灭。”
一茹叹息两声，继续讲道：
“呵，这倒也给了我机会，我偷偷藏了一把他的刀，趁着他又喝醉了就打开了房间，轻而易举地就给他来了几刀”
“还差点将他的脖子切了下来了，可惜那时候力气有点小。”
“我打开浴室门才知道，我的妹妹，我的小雪花，为了防止她喊叫，他把她的舌头割了下来，腿上的肉都被削光了，露出生生白骨。”
“但，她还活着呢，她还在朝着我眨眼睛。”
一茹的情绪突然崩溃起来，她双眼紧闭，手掌紧握成拳，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似乎见到了最不愿意看见的场景。
“这个人渣。”
“我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千刀万剐！”
她的拳头攥紧，连指甲扎破了皮肉都没有发现。
最后她深呼了一口气，接着道：
“但我没有机会实施，一家家族的人当时正在附近办案，闻到了我们这里浓重的血腥味，所以及时阻住了我，让我没有机会下手。”
“虽然破坏了我的计划，但我还是很感激他们，他们替我结了案，还养育了我，小雪花……却躺在浴缸里永远地睡着了。”
一茹埋头抽泣，在心中痛恨自己的懦弱，为什么不早点将动手这个人渣杀死。
为什么当时在孤儿院自己也参与了劝小雪花接受领养的队伍。
自己，也是间接造成小雪花死亡的杀人凶手啊。
季灵叹息一声，早在看到那个场景时，她就已经有所猜测，现在果然听到了这样一件让人心痛的事情。
言家主同样有些沉默地摸了摸自己的左手。
他这些年处理过的怨灵的案子也不少，有半数都是因为死前经受过非人的折磨，才会产生强烈的报复心理，形成怨灵久久不愿散去。
但好在，处理完后，只要证据充足，警局也会立案，让真正违法之人得到制裁，让冤情能够沉冤昭雪。
这也是他们这些术士一直以来的信奉的准则。
“咚咚咚－”
有些急切的敲门声响起。
言家主沉声道:
“进。”
进来的是言家另一位长老，他朝言家主行了一礼道:
“家主，这栋楼里都已清理完毕了，但……其它居民楼又出现了相同的情况，有很多和这位中年男人一模一样的人正在朝着这边过来。”
夏长老想到刚刚看到的场景，还不禁有些后背冒汗。
源源不断的人潮，像一群群蚂蚁一样朝着他们聚拢。
虽然他们的伤害力不大，但是他们自己也只是普通人，真和这群好像永远杀不完的人对上，他们一样也讨不着好，光是疲倦，饥饿就会让他们垮掉。
听夏长老这么一说，季灵起身，快步走到窗台，朝着对面张望，言寂主，一茹同样也走了过来。
确实如夏长老所说，密密麻麻的人已经将街道完全堵死，人群如潮水般涌动。
仔细看他们的表情，每个人都带着贪婪与嗜血，仿若每一次的重生都能令他们变得更加疯狂。
这场面，带给人们一种无言的震撼和毛骨悚然感。
众人都知道，反抗才是活命的法子。
他们这边已经有人站到居民楼前与边缘的中年男人开始交战起来。
季灵面色沉了沉，暗想一定是有什么东西被忽略了。
幻境之所以称呼为幻境一定是有它的破解之法，至于杀死幻境产生源头之人，这种行为无异于自掘坟墓，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这种办法可以当做没有。
既然中年男人不是突破口，那就一定有其它的解决之法。
“家主，麻烦您和其他人先去外面阻拦一会儿，我带一茹小姐去一个地方，如果我的猜想是真的，那么这个幻境应该很快就能破除。”
言家主对季灵一直都非常的信任，没有多问就同意了。
待言家主与两位长老都走后，季灵这才对一茹说道:
“我们去他真正的家。”
一茹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个他指的是谁。
这个数字在她小时候，踏进这里的第一天起就刻骨铭心，永远都不会忘记。
“504室。”
一边说着，一茹极快地带着季灵上楼。
一掌推开房门，屋子里的摆设依然没变。
桌椅翻倒，垃圾落了满地，暗黑色的血迹凝结成块，只有两个脏兮兮的洋娃娃好好地摆放在窗台上。
一茹脸上的血色尽褪，脑海里一阵晕眩，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段最无助，最黑暗的时光里。
“茹小姐，那段时光已经过去了，现在的你很强大，既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保护别人。”季灵淡声安慰。
一茹扯出一个苍白的苦笑，脚步沉重地朝着浴室走去。
她也明白了季灵的用意，知道这可能就是他们破除幻境最简单的方法。
她的手搭在浴室门上，苍白的手用力扣紧，却怎么也无法将其推开。
大颗泪珠从她的眼眶滚落，她的面部表情卸下了仇恨和愤怒，露出脆弱，彷徨，与愧疚。
“我……害怕见到她，她的笑容那么美好，眼睛那么明亮，那么天真。
“应该盛满世界最最美好的东西，不应该……不应该是仇恨的……”
一茹低下头，颓然的哭泣。
她杀死那个男人后，打浴室门，见着小雪花躺在血泊中，确实在朝她眨眼睛。
但那眼睛里盛满了痛苦与恨意，把她吓得直接“碰－－”地一声合上了浴室门，再没有勇气去看第二眼。
这噩梦伴着她一直成长，她是越来越强大了，但却也越来越痛苦。
季灵默默看着，抬手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这里只是幻境，里面的人其实也并不是真人。
如果你真的不想看，那么就闭上眼睛，我可以来做你的引路人。”
“好。”
一茹抹了一把眼泪，泪眼婆娑地接受了季灵的提议，手指飞速地从门上移开，顺从地闭上眼睛。
季灵伸出胳膊让她握住，然后轻轻推开了门。
门里安安静静，只有浴缸里，孤零零地躺着个小女孩。
黑色的长发，天使般的娇嫩面容，然而上半身的公主打扮，却与下半身的骷髅腿形成了惊心动魄的对比。
她的眼眶中布满了血丝，乌黑的瞳孔里只反射出一股股强烈的恨意。
季灵闭了闭眼，不忍再看，抬手握住一茹持剑的右手，顺着女孩胸口的位置刺去。
“噗呲－”
一茹的手剧烈的颤抖了一下，眼泪不自觉的浸染了整个面庞。
“姐……姐”
一缕非常弱小的气音响在浴室里。
一茹身体猛地一震，不可置信地睁开眼睛，小雪花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
在化成光点前，季灵认出她的口型，似乎是在说“不怪你”
这一次空间扭曲的感觉很强烈，连季灵的脑袋里也有了一阵的晕眩。
晕眩过后，就看到了已经三三两两累倒在地的众人。
季灵朝着一家的方向望去，只有一茹一人正在埋首痛哭。
周围的人虽不明原因，却也在默默地安慰她。
这次在幻境中体力消耗很大，大家都各自拿出准备好的干粮大口吃了起来。
季灵虽然修炼出来实体，但也体验不到饥饿的乐趣。
为了不暴露身份，只拿出小块糕点，慢悠悠地吃着。
因为电子设备失灵的缘故，只能估算出现在离进入墓地，大约过去了四，五个小时。
由于大家一直都处于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吃完午餐倒也没有立即出发，而是沿着这个转弯碰见的墓室转悠了起来。
墙上雕刻着一些壁画，似乎是墓主人的生平。
季灵招手让几颗夜光石飞得更高更近一些。
一共有四幅壁画，第一幅画上是一个穿着黑红长袍，如同祭司一样的人物在一高台上举着一把长剑。
天上有雷电与其相应和，电光至剑尖而出蔓延至云海之上，周围的人们纷纷跪拜在地，一种肃穆虔诚的感觉扑面而来。
第二幅画则是一个穿着粉衣女人被架在火架上受烈火的灼烧。
在火架的旁边，第一幅图里的男人正跪在一个穿着金黄衣裳的人的面前，看样子应该是在为其求情。
而那金黄衣裳的男人侧身背对着他，显然求情的事情并不顺利。
季灵控制夜光石飞向下面一块壁画。
第三幅画，似乎是因为求情失败，那黑红长袍的男人直接反抗了
举着那把第一幅画里出现的长剑，朝着那金黄衣裳的男人刺去。
他的另一只手则取出一枚符录，朝着那正在火上架着的女人扔去。
这一幅画上围观的人脸上画出了表情，错愕，惊讶，不敢置信的，甚至还有一些惶恐与害怕。
显然没有料到这个男人突然的反水。
最后一幅画有一些奇异，风格与前三幅画大不相同。
画的上面是一片浓墨重彩，只能看出隐隐约约的许多人影。
季灵指挥着夜光石靠得更近些，正待看清。这画却泛出蓝光，直接将季灵吸了进去。
“季灵！”
“季小姐！”
众人一片惊骇，言家主想要救季灵，双手伸出去只触到了几缕飘扬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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