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黑暗玛丽苏
季灵身上的伤口被郎中妥帖地用药包裹缠绕起来，休整了半天后，几人又开始出发。
经过路上与几人只言片语的套话，她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去岚国皇宫拜见帝王。
等到了岚国都城已是两日之后。
此时正值日落，天边的余晖洒下给高大的城墙渡上一层金辉的光芒。
“总算是到了。”
青年人望着前方发出一声感慨，余光眺望到远处有几列士兵护送而来的马车，放下拨开的帘子，转头对季灵道：
“临之先生，皇宫派来的车马已经在城门来了，我扶您下去吧。”
说着伸出手臂到季灵的面前。
“多谢。”
季灵将一部分力道施加到对方的胳膊上，伪装成有些虚弱，大病未愈的样子。
下来的这一会儿功夫，那位壮汉将军已经和对方领头的公公交接完毕，一回头望见她，连忙过来搀扶。
“这位临之先生了，接下来就拜托给李公公了。”
“将军放心，杂家一定将先生安全送入宫中。”
壮汉将军拱手一礼退开，季灵的视线与之相对，她知这些人此时要去复命，此后应是还会再见，便轻点了下头。
车捻一路向前，两排皆有士兵把守开路。
熙熙攘攘地人群自发让出两条道来，马车一路畅通无阻。
等行至宏伟气派的宫墙门外，季灵被那位李公公请了下来。
他面带笑容，略略福身，声音带着宦官特有的尖细：
“临之先生，接下来的路程本是要徒步进入才可，但陛下挂念您身体未愈，故而特地吩咐我们备好了四轮车。”
季灵望向那个被称作四轮车的东西。全身皆是木质构造，外形酷似一把座椅，几个大轮镶嵌在木板的下方。
她坐上去后，立刻就有宦官在后面帮忙推。
这四轮车当然比不上现代的轮椅来的舒服，好在皇宫的地面还算平坦，震动的幅度并不大。
行路的途中，一路上遇到的宦官、宫女都会对这位李公公行礼，看起来他的身份在这里应该是比较高。
她略略打量了一下皇宫的情景，然后便收回视线。
李公公走在她右侧略靠后的位置。他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识人的本事是有的，见着季灵荣辱不惊，淡定从容，心底对她的评价往上提了提。
“临之先生到——”
通传的声音一个接着一个传回大殿，推着季灵的四轮车停在了金碧辉煌的大殿门外。
她听着里面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
“传。”
接着沉重的大门被推开，轮椅被推着往前。
室内只有几位各司其职的宫人，最高处端坐着一位身披九龙暗袍，头戴金色发冠之人。
年约花甲，眼神锐利，气势非凡。
只一眼季灵便垂下了眼眸。
来的路上，李公公略提点了一点宫廷礼仪，随即弯腰准备行礼。
“师弟请慢。”
高坐之人此言一出，季灵随即便停下动作。为他话里的称呼略感诧异，这人的身份竟是岚国帝王的师弟，面上只装做略微惶恐望向下对方。
帝王脸上带着笑意稍微减弱了些许凛然之势，视线与季灵相对，继续说道：
“朕与师弟几十年不见，你接受朕的邀请已是意外之喜，礼数这就都免了。这一路凶险，王将军等人办事不利，让师弟被贼人刺伤，受了惊吓。”
“若不是看在他们现在成功将师弟送回的份上，朕定不轻饶。”
季灵摸不准对方是不是在试探他，他没有那位老先生的记忆，也不清楚这两位师兄弟之间的相处模式，于是只中规中矩地回道：
“王将军几人都很好，若不是他们，吾早已没了性命，还请陛下勿要责怪他们。”
帝王听了季灵之话，半眯起眼睛，锐利的视线盯着她瞧了半响。
季灵被帝王这样探究的视线看着，面色依然不变，只在嘴唇噙着一抹笑容。
半响之后，帝王语气有点微妙地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师弟终究是变了不少，若是以前可不会在乎这些无关紧要人的性命。”
说完停顿片刻，爽朗笑了一声：
“哈哈，好，既然是你为他们求情，朕作为师兄哪里还有不应之礼。”
“为了恭贺你的到来，师兄还为你准备了一份贺礼。”
听帝王这么一说，季灵将他对这身体主人的印象记得下来，若是这帝王开始怀疑他的身份，她就可以在适当的时机表现出一些以前的的性格特征。
“来，跟朕移步后花园。”
皇帝要从高位上下来，原本在殿外候着的李公公立刻弯腰进来，亲自将季灵的四轮车推到旁边，等皇帝走到前面去后，才推着四轮车跟在后面。
后花园距离这里并不远，远远的就听到旁白的厅堂中传来一些喧哗热闹的声音。
略略走近，季灵就见着许多宴台和一些穿着官服的大臣。
宦官高声报信之后，这些人便对着帝王跪拜起来。
“众爱卿请起。”
皇帝落坐最上方的位置，视线在下面已经重新入席的大臣里面扫视了一圈，笑容立刻消失了，眉头轻皱，不悦地出声：
“为何不见太子”
旁边一宦官连忙跪下回道：
“东宫那边传来消息说，太子殿下病了，不能来参加宴席。”
“病了。”
皇帝咀嚼了一下这两个字，面色变得愈发阴沉。
“朕为他辛苦请来先生，却连先生的接风宴都不出席，实在有损颜面。”
“再去请太子，只要不是病得人事不醒，今天就必须出席这个宴席。”
季灵坐在下方，望着皇帝沉着脸一口将杯中酒饮尽，下面的臣子也是看着案台，不敢劝话。
皇帝独自喝了一杯闷酒，好似这时才想起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他举起空酒杯旁边的宫人，立刻为他斟满一杯酒。
他朝季灵举了举杯，道：
“太子无理，师弟莫怪。”
“不敢，不敢。”
季灵连忙也端起桌上的酒杯，向帝王示意。
皇帝的举动这些大臣们都看着眼底，一双双视线落在季灵的身上，它们来之前并不知晓这是对季灵的接风宴，只以为是普通的宴席。
甚至，他们季灵的身份一无所知，从没听说过陛下从哪里要给太子寻位先生，而且这位先生还是陛下的师弟。
季灵装作一无所知，屏蔽掉这些灼热的视线，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
片刻后，铁链在地上拖动的声音一点点接近，宦官在外面禀报人以带来，接到允许之后，便继续推着人往厅内走。
皇帝一扫刚才的不愉快，脸上松弛的皱褶挤在一起，笑面若春风地对季灵说：
“师弟，朕给你准备的贺礼总算到了。”
皇帝的话不仅激起了季灵的好奇心，众人也跟随着皇帝的目光朝外面往前。
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之后又一脸疑惑地将目光投射到季灵的身上。
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囚犯怎么会是贺礼呢？
难道是有什么关系？
探寻的目光，一个接着一个说实话，季灵在看到这人的时候，心底亦同样也有一丝诧异，摆出一脸疑惑的神态发问：
“陛下，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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