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李瑶山中祭母，玲慧有喜
<p>而后几日，李瑶天天按时给大夫人按摩，陪她聊天，果然，渐渐大夫人又能很快入睡了，她不知道先前药材被人偷拿的事情，便以为一切都是李瑶的功劳，心中充满了感激和喜爱。</p>
<p>终于在第六日晚，她拉着李瑶道：“虽然不能在府内祭奠你母亲，但我让刘管家去城外找了块地，还算僻静，给秋月修了个衣冠冢，你要是想祭拜，就去那里祭拜吧！”</p>
<p>李瑶的眼眶红了红，她没想到大夫人不仅同意她祭拜竟还给修了衣冠冢。“谢谢大伯母！”</p>
<p>大夫人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头：“好孩子，我同秋月虽互为主仆，但也是一同长大的好姐妹，虽然她后来犯了错，但我心里只念着她的好，你记得帮我给她带个话，让她安安心心地去，她姑娘有我带着不会叫她吃苦的。”</p>
<p>李瑶感动的几乎要扑进她的怀里。</p>
<p>到了她母亲地祭日，刘田刘管家来了李瑶的院子，平白无故出城自然得有一个像样的理由，不能让家中旁人知道她是出城去祭奠她母亲去了。</p>
<p>刘管家给她想了个理由，上个月大夫人去了城外的金光寺烧香祈愿，而这次，因为前些天身体不适不能出门，就让李瑶替她去还愿。</p>
<p>于是乎，一大早，车子就已经备好了。</p>
<p>李瑶第一次见这个刘管家，他果然看上去冷冷冰冰，有些不尽人意的模样，不过待她还算客气，还亲手将她扶上了车，并嘱咐：“路途遥远，三小姐可以先小憩一会儿，到了我会叫你。”</p>
<p>因他上回打了小芸的板子，云翠并不喜欢他，一直拿白眼看他，李瑶怕她惹麻烦，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旁。</p>
<p>汽车一路往城外开，在一条小路前停了下来，马车早就在哪边等候了，刘管家道：“山路车子开不进去，小姐可坐马车过去，再行两三公里就到了。”</p>
<p>路虽窄，还略有些颠簸，不过好在安全到了，大夫人果真选了个好地方，四周树荫围绕，有花有草，僻静安详。</p>
<p>李瑶从马车里拿出了准备好的纸钱，旁人便都先去了别处，李瑶有一肚子话想跟她母亲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p>
<p>她自出生就没见过她母亲，对她的印象大多都是从她父亲嘴里描述的，如今她父亲也随母亲一道去了，她鼻子一酸，暗暗哭出了声。</p>
<p>“娘，我一切都好，你们不必挂念，你和爹在那边也还好吧，有时间托个梦给我，让我知道你们过得好不好。”</p>
<p>林风轻轻吹拂，树叶沙沙作响，还能听到夏蝉稀稀拉拉地叫声，地上是阳光透过叶片照在地上的斑驳光影，李瑶坐了会儿，时间也不早了，该回去了。</p>
<p>因为路不怎么好，车子在路上花了太多时间，到家门口的时候，天都快黑了，一进门，听到下人说大小姐回来了。</p>
<p>李瑶有些惊讶，以为她和她丈夫又出了什么状况，没想到进了堂屋，满座都是笑脸盈盈的。</p>
<p>“三姑娘回来了。”</p>
<p>四太太笑道：“一定是大嫂上个月去祈福，感动了上苍，这不，三丫头刚还愿回来，喜事就临门了。”</p>
<p>李瑶还没搞清楚状况，玲慧已经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辛苦三妹了！”大夫人满脸红光，晓得都合不拢嘴了：“就你会说话。”</p>
<p>李瑶忍不住问玲慧：“大姐，什么喜事？”</p>
<p>玲慧脸红红的，拢住她的耳朵道：“我有了！”</p>
<p>“真的啊，恭喜姐姐了！”</p>
<p>玲珑忍不住摸了摸玲慧的肚子，又弯下腰用耳朵贴着肚子听动静，忽然惊讶道：“小少爷踢我了！”</p>
<p>众人忍俊不禁，玲慧羞红了脸笑骂：“才两个月，还不会动呢就踢你了，小心我踢你。”</p>
<p>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大太太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凝重：“也不知道是个小少爷还是个丫头，得是少爷才好。”</p>
<p>玲慧却不以为然：“什么少爷丫头，只要是我的孩子我都爱。”</p>
<p>“听说立华的二房生了个小少爷？”五太太忍不住问。</p>
<p>“可不是么。”四太太抢着回。</p>
<p>李府也只生出了一个小少爷还是姨太太肚子里出来的，她们深知其中心酸。</p>
<p>二姨太坐在一旁若有所思，本来这种家族的聚会，她是不参与的，但大丫头怀孕是件喜事，她理应过来道喜。</p>
<p>“听闻民间有一种偏方吃了保管生男孩儿，不如我回去找找药方？”四太太突然道。</p>
<p>大夫人讥笑：“要真有这种偏方，你怎么没生出个小少爷来？”</p>
<p>四太太脸色一变：“大嫂，我不过好心提了这么一句，你干嘛要说这种话。”</p>
<p>大夫人只是看不惯她总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忍不住要打击她一下，原本轻松愉悦的氛围瞬间就变得有些紧张了。</p>
<p>玲慧看出了众人的不悦，主动要缓和一下气氛，道：“这次回来我打算待到生产。”</p>
<p>大太太严厉制止：“不行！哪有这种道理，你已经是白家的人了，这里只是你的娘家，不合规矩，再说了传出去，旁人还以为白家欺你，难道。。。他们家真的欺你了？”</p>
<p>“没有，立华对我很好。”</p>
<p>“那是那个二房欺你？”</p>
<p>“也不是，她。。。”</p>
<p>大太太看她欲言又止，心里很急：“那好端端的，你又要闹什么？你要不说，我自己问立华。”</p>
<p>玲慧这才开口，原是立华新娶的二房，他对红英态度一般，原本娶她回来就是为了传宗接代，红英心气高，自然就把气往玲慧身上撒，对玲慧不恭不敬，被她严词教训了两句，生产之前动了胎气，身上就落了些毛病，白老太太虽然不喜欢这个女人，但就怕肚子里的孙子出些状况，又把玲慧骂了几句，立华夹在三个人中间左右为难。</p>
<p>与其让他难做，不如自己回娘家住段时间，也好缓解矛盾。</p>
<p>大太太一听，一面觉得女儿做的对，一面又有些心疼她，白老太太严苛，经常对她耳提面命，如今有了身孕还这样，实在叫人气愤。</p>
<p>“你回娘家，你婆婆和立华可知道。”</p>
<p>“知道的。”</p>
<p>可这终归不是长久之计，白老太太也一定不会让她在家里久住便道：“明天我跟你婆婆通个电话。”</p>
<p>第二日，电话那头的白老太太倒是很客气，二房生的总是比不上明媒正娶大房生的。</p>
<p>“你让玲慧别放在心上，我已经骂过红英了，她也知道错了，哦对了，我特意又请了两个婆子回来，专门照顾玲慧。”</p>
<p>大夫人一听，也没理由拒绝，知道玲慧脾气也冲，回：“您客气了，我想着先让她在家里住一个月，等胎稳了，再回去，毕竟长途对胎儿也不好。”</p>
<p>白老太觉得有道理，便答应了。</p>
<p>能在家里住一个月已经很好了，自己许久没和妹妹们一道玩了，心中欢喜的很。</p>
<p>几个女孩子围坐在一起说悄悄话。</p>
<p>玲珑就快嫁人了，对婚姻生活充满了好奇和期待。</p>
<p>“大姐，姐夫对你好么？”</p>
<p>“他对我挺好的，尤其是我怀孕之后。”</p>
<p>“这怀孕是什么感觉啊？”</p>
<p>“我也说不清，大概是有个小生命在肚子里，很幸福的感觉。”</p>
<p>玲珑满眼放光，忍不住又要伸手去摸她的肚子。</p>
<p>玲俐道：“你也快了，邵华对你也好，三年就能抱俩了！”玲俐今天比往常活泼了不少，大概是因为玲慧回来了，家中四个姐妹才能坐到一起，和和睦睦地聊天。</p>
<p>“你别说我，你不是也有心上人了么？”玲珑话锋一转，轮到玲俐害羞了。</p>
<p>“心上人？快说说是哪家的？”玲慧问。</p>
<p>“还有谁，自然是林伯伯家的二少爷，林子川咯！”</p>
<p>玲慧有些不敢相信：“子川？我听说他可是这一带出了名的鬼见愁，姑娘见到他都害怕，你倒是口味独特。”</p>
<p>“别听四姐胡说，我才没有！”玲俐慌忙辩解，然而羞红的脸和躲闪的眼神还是出卖了自己。</p>
<p>见李瑶在一旁不说话，玲慧问：“那三妹呢？有心上人了么？”</p>
<p>“没有。”</p>
<p>玲珑接过话茬：“上回去骑马，我看那个吴建栋跟你走的很近，你们是不是。。。”</p>
<p>“当然没有，他只是无聊找我说说话而已。”</p>
<p>李瑶不经意间看了玲俐一眼，玲俐很快察觉到了异样，她立刻帮她解围，也是给自己解围，对玲珑道：“下个月就是你生日了，想好要什么礼物了么？”</p>
<p>“对了，我差点忘了，正好给你过完生日回去，大姐这两年在白家也积攒了些积蓄，想要什么都买给你！”</p>
<p>一说到生日宴，玲珑有些得意忘形：“舅舅说要在大兴酒店摆个宴会，起初我觉得排场太大了，不好，但是他已经定了位置，帖子也都发出去了。”</p>
<p>玲慧笑道：“你就偷着乐吧，谁不知道你舅舅宠你。”</p>
<p>这里也就玲慧敢取笑她，她也不觉得不快：“礼物嘛，我是无所谓，下回去大姐那里，带我去吃你们那儿最出名的生煎就行！”</p>
<p>“你倒不贪心。”</p>
<p>几个人笑成一团，李瑶也忍不住笑出了声，这种轻松愉快的感觉是久违的，她甚至希望玲慧能一直在家里住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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