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熟悉的桥段
官兵们从中分开一条道，十二个天鹰卫腰间别着钢钺，缓缓走到了最前方，为首的半边云在看见殷风峙和殷凤章的那一瞬，狭长的眼睛透出一种嗜血的兴奋。
“找到了。”
莫言紧紧握着手中长刀，他站在门前，眼神冷冷从一众人脸上扫过，最后定在半边云的脸上，冷笑道：“居然不是湘江水亲自过来，你们是否太大意了些？”
“大意么？不见得吧。”半边云并不理会这低级的激将法，缓缓将腰间钺抽出，语气轻蔑，“你是自己将那两个逆贼交出，还是贼心不死，想要垂死挣扎一番。”
他身旁十一个天鹰卫默默的将武器握在手里，腥风血雨一触即发。
“逆贼？”莫言大笑，随后怒声道，“谁是逆贼你这条走狗和你的主子难道不清楚吗！”
他俊秀却有些温吞的眉眼，此时却因愤怒而变得略显狰狞。
“走狗……”
半边云眉毛微挑：“骂的好。”
他步步走上前，无视莫言恨不得吃了他的眼神，语气堪称温柔。
随即凑在莫言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成王败寇，你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莫言嘴角抿成了一条线，下颌皮肉紧绷。
半边云轻哼，然后目光越过莫言转向他身后的三人。
他自动忽略了殷凤章和赵卿来，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罗目，又或者说他此时扮做的人。
罗目的脸上被贴了一张以假乱真的面具。
殷凤峙。
荣华王的长子，虽然年幼，却早早因为天资绝佳而享誉京城。
现在，这个天之骄子就站在他跟前。
像条虫子一样浑身颤抖，额头还有止不住的冷汗。
真狼狈，哪里还有昔日那个让人仰慕的半分模样。
半边云的心瞬间被一种扭曲的，难以言明的畅快所充斥。
他的脸上露出了罕见的笑，那张算得上英俊的面庞却似乎不能与笑容沾亲带故，此时染上几分薄笑，反倒显出几分丑陋不堪。
此刻的半边云突然十分希望荣华王能活过来，能亲眼看看他引以为傲的长子如今是个什么模样，是否比当初被骂为竖子的他还要不堪。
半边云的余光飘向了殷凤章和赵卿来，尤其在赵卿来脸上多看了一眼。
透过她，仿佛也能看见那个比荣华王还要瞧不起自己的赵忠明的影子。
赵忠明，哼。
半边云转过了身子，有点可惜。
这二位年纪都太小，并不能给他带来什么快感。
而且皇上还要他将殷凤章活着带回去，不过至于到时候是缺胳膊还是少腿，那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他缓缓退到了府兵身后，看见莫言因为愤怒而轻微扭曲的脸，有些得意的勾起了嘴角，轻声对身后的众人道：“还不抓人？等着皇上亲自下令吗。”
官兵闻声而动，几个想直接冲进屋子，还不等抓到人，已经在莫言的刀下人头落地，鲜血顷刻间喷了一屋子。
“艹！”赵卿来跳脚，极快的躲开朝自己砸来还在的抽动的尸体，随后未加思索，赶紧捂住了殷凤章的眼睛，“小孩子别看！”
殷凤章却只是扫开她的手，看了看脚边的死人和衣摆上沾上的血迹，往旁边站了一些。
而先前越围越紧的官兵见状都往后退了几步，脸上都浮现出恐惧。
这些人都是青州本府的兵，而青州历来太平，他们除了有男子天生的气力和官府的名头庇护外其实根本没有半点特殊战斗力。
遇到平民还好，仗着人多再吓唬一番没有抓不到的人，但若遇到莫言这种见过世面兼武艺高强的，就是将全府的人绑起来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对手。
这个道理半边云明白，莫言也明白。
这些人不过是半边云找来给荣华王添罪名招民愤的罢了。
“好刀，好刀法。”半边云拍掌，啧啧叹道，“拒捕，杀兵，你这是又给你家大王添了两条罪名啊。”
莫言冷笑：“你让他们来送死，我总不好不收是不是。”
底下的府兵们闻言开始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的继续往后退了一些，。
就在这微妙的沉默间，突然听到两声惨叫。
众人惊慌的往后看去，只见一个天鹰卫双手的钺正在往下滴着鲜血，而他左右脚边各躺着两个已经死去的人。
他抬了一下眼皮：“临战畏逃者，杀无赦。”
众人脸色刷的惨白，没有一个人敢再挪动。
半边云歪着脑袋：“你瞧，人么总是贪生怕死，要是前后都是死，他们就怕的不像个人了。”
“这是人之常情。”莫言从腰间掏出一个信号筒，“可惜你不是人，自然看不惯。”
他将筒芯一拔，一道亮线朝天而去，不一会绽开了一朵极其炫目的兰花。
半边云做出一副惊讶的模样：“你在做什么！”
莫言：“副使猜猜？”
半边云摇头：“猜不到呢。”他眼睛向下微垂，对众府兵道，“还不去抓人！”
出了天鹰卫和莫言几人，所有人都在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直到天鹰卫有意无意的的握紧了武器，众人才咬牙，一副前后都是死的表情朝莫言奔去。
而莫言握着长刀，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挡在门口。
只是官兵虽无用，数量却很多，莫言已经竭力阻止，却还是有人趁乱闯了进来。
闯进来的官兵眼看就要抓到罗目，莫言急忙掏出腰间匕首甩出，那人便突然瞪大了眼睛，直愣愣的扑在了罗目面前的地上。
而罗目早已被眼前的一切吓得动弹不得，他面色苍白的站在原地，嘴唇止不住的哆嗦。
赵卿来上前拉开他：“大哥，想死不用上赶着吧，去后面！”说着在他已经呆滞的目光中上前拔出了钉透官兵胸腔的匕首。
她这人缺点很多，优点也不少。
妙的是还有几样不是优点也不是缺点的特性。
一是不怕死，二是不怕死人。
赵卿来用袖子将匕首上的血迹擦拭干净，露出了足有她小腿长短，光洁无比的刀身。
她将匕首握在手里，又向已经死去的人身上捅了几刀试试锋利与否，再看看大概要使出多大的力气才能捅死一个人，最后看了看门口已经浑身是血的莫言，默默退到后面，将刀藏在了身后。
现在她已经朦朦胧胧的明白了自己卷入的是桩什么事情。
逆贼。
走狗。
大王。
拘捕。
这是典型的皇子谋逆逃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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