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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出征,反击笙帡


  祁安城楼上,皇帝与众位大臣站在城楼上,看着城外的队伍。

  城楼台阶,一抹身影缓步踏上石阶,走上城楼。

  一袭银色盔甲,腰间别着长剑,头上带着银色头盔,面容清俊,身形欣长。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那抹身形吸引,皆是望过去。

  她走到城楼上,步伐稳健,一袭银色盔甲将身上的气息衬的冰冷威严。

  举手投足间,都充满果决的凛寒。

  白梓墨站在皇帝身侧,俊眉微拢,看着她渐渐而来,漆黑的眸底闪过一丝光亮。

  见所有人的视线全部落在她身上,神色沉寒。

  这一刻,他很想将她藏起来。

  众位大臣见她如此,只觉得太子的势头做的很足,真正到了战场,只怕会吓的屁滚尿流。

  毕竟她以前也只是一个土匪而已。

  秦陌芫走到皇帝身前,单膝跪地,双手拱在身前,声音洪亮,“儿臣参见父皇。”

  慕容襄戊欣慰一笑,伸手扶起她,眉心间的担忧显而易见。

  他沉声道,“此次前去,一定要小心,不可莽撞。”

  秦陌芫淡笑,一一应声。

  城楼下,笙帡同样一袭盔甲,坐在高大的马上,单手拉着缰绳,另一只手慵懒的撑在腰间。

  冷笑抬头,俊逸的容颜泛着冷嘲。

  身后的常年跟随他的几名副将亦是冷笑的看着城楼上的那个少年,在他们眼里,这个太子就是个花拳绣腿的废物。

  跟着他们去打仗,只要别拖累他们就好!

  秦陌芫微微偏头,身上透着寒凉的气息,隐隐又有种玩世不恭的姿态,两者完美融合,愈发显得少年恣意俊美。

  她淡淡瞥了眼城楼下的笙帡,唇角挑着讥诮的冷笑。

  两道视线在空中相撞,她毫不怯懦,眸底只有冷傲,张狂的狠意。

  那种狠意有种毁天灭地的气息。

  笙帡薄唇冷冷一挑,微眯着黑眸。

  视线恍惚中,秦陌芫转头,越过皇帝看向白梓墨。

  男人一袭官袍,俊容紧绷,薄唇紧抿,黑眸里担忧和隐匿的情意让她心口有些窒息。

  她淡淡一笑,对着他微微颔首。

  转身离开,却听到身后传来男人果决的声线,“皇上,微臣请命一同去缎荷城剿匪。”

  她步伐微顿,转身,看着站在一侧,双手拱在身前的男人。

  男人没有看她,微低着头,从她的视线望过去,只能看到他紧绷的侧颜,弧度俊美。

  皇帝微微拧眉,他不是没有想过让白梓墨一同前去。

  只是——

  城楼下,蓦然传来笙帡的声音,“白宰相只是一介文官,与我这武官不同,只是剿匪灭几万的匪徒而已,何必大张旗鼓的去那么多人?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笑话本将军剿个匪徒都要文官相助,若是如此,本将这个职位,倒不如让给白宰相?”

  任谁都听得出来笙帡话里的威胁之意。

  若皇帝同意白梓墨同行,他便撤了这几万精兵。

  皇帝脸色微冷,却没有反驳,对着白梓墨淡声道,“白宰相还是留在祁安城助朕处理朝政。”

  白梓墨俊眉紧拢,黑眸里泛着凛凛的杀意。

  拱在身前的双手微微紧握,最终绷直了声线,回了一声,“是,皇上。”

  秦陌芫站在城墙边,目光轻蔑的望下去。

  沉静的氛围中,只听她凉凉的声音响彻开来,“本宫看笙将军是忌惮白宰相,怕白宰相前去剿灭匪徒,到时所有人都会嘲笑一个大将军连一个文官都比不上。”

  她“啧啧”摇头,一副可惜的表情,“本宫以为大将军是个爽快不拘小节之人,今日相处,也不过是个心怀忌惮的妒妇而已。”

  瞬间,周围更加的鸦雀无声。

  笙帡脸色沉冷至极,攥着缰绳的手,手背青筋暴起。

  在他身侧,韩九忱微微拧眉,低敛着眉眼,始终不发一言。

  皇帝蹙眉,倒是当众斥责了一句,“慕容芫……”

  他话未落,便被秦陌芫阻拦,“不对,本宫说错了,本宫怎能用妒妇来形容笙将军,那太上不得台面了。”

  少年眉尖泛着冷傲,吐出的话却是有股子痞气的味道,“本宫以前是土匪,说话多少沾了些匪气,大将军不会小肚鸡肠到与本宫计较吧?”

  皇帝眉眼微微紧拧,唇角却是泛着无奈宠溺的弧度。

  她这模样,这一言一行,和她的母亲简直如出一辙。

  笙帡紧拧着俊眉,目光阴暗如冰,薄唇的声线崩着阴沉,“本将怎会与一无所知的太子殿下计较!”

  秦陌芫眉尖微扬,冷冷瞥了眼他便收回视线。

  抬眸间,撞进一双漆黑如墨,充满情意担忧的黑眸里。

  心神微荡,她快速敛眸,对他们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白梓墨望着那抹单薄的身影,渐渐走下石阶,走出城门。

  城楼下,所有人看着少年步伐稳健,走到马匹前,单手攥着马鞍,利落的翻身上马。

  她转身抬头,冲着城楼上两个关心她的男人挑唇一笑。

  白梓墨紧抿着唇,长身玉立在城楼上,无人能看懂他黑眸里卷着的情绪,察觉到的只有寒意。

  *

  大批人马出了城外,官道上,队伍蜿蜒。

  三个副将骑着马走在队伍前方,目光皆是看着最前方的少年,脸上都泛着鄙夷的嘲讽。

  叫一个废物太子做他们的副帅,也不知皇帝怎么想的。

  最前方,三匹马同行,秦陌芫在中间,手握缰绳,神情清冷的凝着前方。

  她自是感觉到身后鄙夷的视线,唇角冷冷挑起,那些人的想法,与她无关。

  但若是说到她面前,她绝不姑息!

  她微微侧眸,扫了眼身侧的韩九忱,男人低眉敛目,时不时抬眸看向前方。

  这一路走来,与她一句话不曾谈过。

  她若是没有猜错,韩九忱能一起剿匪出征,必是笙帡所为。

  主要原因,如今的镇北侯府应该与笙帡联谋在一起。

  韩岩绪已是废物,想让镇北侯府安然无恙的在祁安城立足,唯有韩九忱出面最为合适。

  眉心微凛,她看向前方,若是他日镇北侯府对父皇不利,对她所在乎的人不利。

  即便韩九忱再怎么帮她,她都不会放过镇北侯府!

  今日的天色有些阴沉,黑云压顶,阵阵寒风侵袭。

  倏然间,秦陌芫的马嘶吼一声,随即像是发狂似的朝前奔去!

  韩九忱眉心微凛,握着缰绳的手顿了顿,始终没有出手。

  笙帡黑眸裹着冷笑,挥动的指尖握住缰绳,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只是——

  就在所有人以为太子会被马儿带着狂奔前跑时,却看到大将军也一同前去。

  因为!

  他们眼睁睁看着太子殿下不知何时抽出一截长鞭勾住大将军的马头,阴暗的官道上,响彻太子惊慌的声音,“笙将军,你的马怎么忽然犯蠢了?!”

  这话说得,不是暗讽笙将军也蠢吗?

  马儿疯狂奔跑,完全失去理性。

  笙帡的马被秦陌芫的长鞭勾着,只能认命的跟着。

  两匹马疯狂的在官道狂奔。

  前方出现断崖,马儿却丝毫没有察觉,依旧往前狂奔。

  秦陌芫长鞭挥动,脚尖抵在马鞍上,骤然身形一跃,大喊一声,“笙将军,你武功高强,这疯马交给你了!”

  言罢,她身形一落,手臂挥动间,几把见到蓦然飞出。

  长鞭挥动,阻碍了笙帡的视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笙帡以为秦陌芫要对他动手,骤然抬手,身下的马儿却骤然嘶鸣一声,比另一匹马还要狂躁,冲着断崖奔去。

  “哎呀,笙将军,你可别摔死了——”

  她跑过去,看着两匹马奔下断崖,断崖下,一袭盔甲的笙帡飞身而起。

  她骤然扬起长鞭挥过去,卷着凌厉的劲风。

  笙帡脸色一变,没想到她竟会光明正大的对他动手。

  身形闪躲,目光所及,几道凌厉泛着寒光的小刀骤然而来。

  他脸色阴沉如斯,闪躲间,秦陌芫的长鞭再度挥了过来。

  接二连三的阻挡他落向断崖边上,闪躲不及,长鞭打在了他手臂上,顿时一道血痕闪现。

  不等他怒吼,少年便惊觉道,“笙将军,你怎么那么笨?没看到本宫给你长鞭让你抓住吗?你难不成想摔死?”

  身后的几个副将冲了过来,刚好看到这一幕。

  秦陌芫急切的声音再度传来,“笙将军,你的武功怎么这么废?连被世人所传的废柴本宫都不如。”

  笙帡脸色青紫,气的就差呕一口老血!

  本是他算计她,却反过来被她算计!

  他倒真是小瞧了这个废柴!

  秦陌芫手叉腰,随即长鞭收回来,掌心一抹,再度抽过去,急声道,“笙将军,抓住了!”

  笙帡冷眉,看她挥过来的长鞭,刁钻的角度,诡异的章法。

  被迫握住长鞭,掌心凝聚内力,想要用内力震伤秦陌芫。

  但——

  惊呼声再度响起,随即,紧握着长鞭的秦陌芫松了手。

  懊恼歉意的声音响彻开来,“笙将军,本宫手腕好像骨折了。”

  笙帡没想到她会松手,用了力道,传了内力,长鞭骤然失去控制,在空中狂舞。

  他脸色微变,趁此机会凌空跃下断崖边。

  几个副将冲过来,担忧的看着笙帡,而后转身怒气冲冲的瞪着秦陌芫,“你是故意的!”

  秦陌芫单手握着手腕,面露痛苦,眉目的戾气却压的极阴,“放肆,这是你们对本宫的态度?即使在外面,本宫也是副帅,岂是你们几个可以质疑的?”

  她走上前,目光讥讽的扫了眼丢掉长鞭的笙帡,敛去眸底的一抹嘲笑。

  目光冷冷瞪着几人,语气森然,“再敢在本宫面前放肆,军法伺候,别以为仗着是笙将军的副将就可以为所欲为,即便是笙将军,在本宫面前也是臣,更何况你们!”

  她笑意吟吟的看着脸色阴沉的笙帡,“笙将军,本宫说的可对?”

  笙帡扫了眼了破裂的袖袍,手臂上一道血痕,触目惊心。

  他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几个副将敢怒不敢言,只得随着大将军的步子离开。

  秦陌芫看着掌心,唇角邪气一挑,走过去捡起长鞭缠在腰间。

  看来,制作一条长鞭带在身上可比剑顺手多了。

  怪不得蓝灵酒和笙筝都喜欢用鞭子。

  走回队伍前,秦陌芫依旧耷拉着那只‘受伤’的手。

  目光所及,撞进一双泛着戏虐的黑眸。

  韩九忱只是薄唇挑了下,便低敛着眸光,好似方才他并未抬头。

  秦陌芫眉心冷然,眸底的痞气显而易见。

  浑身泛着玩世不恭的气态,活脱脱就是个土匪窝出来的,哪里像是个太子。

  走过去,看着空出来的两匹马,两个副将站在队伍里。

  秦陌芫挑眉,看着笙帡已然坐在马鞍上,神情阴沉,周身冷气卷着冰渣子,嗖嗖的往外溢。

  瞥了眼另一匹空着的马,她走过去。

  就在所有人以为太子殿下上马后,可以再次出发。

  但没有!

  她绕过那匹马,走到张副将的马前,眉心微扬,透着桀骜不驯的痞气。

  张副将心里咯噔一下,谨慎低头,看着站在前面的太子。

  果然——

  太子殿下眼尾一扬,伸手一指,“本宫看上了这匹马。”

  笙帡厌恶蹙眉,攥着缰绳的手紧了紧,终是压住喷薄而发的火气。

  张副将不敢反驳,大将军都没说话,他一个副将更不敢吱声。

  翻身下马,刚要走向另一匹马,却见太子殿下的手缓缓指向他。

  心里再次咯噔一下,强烈不好的预感袭来。

  只见太子殿下摆了摆受伤的手,无奈轻叹,“张副将,劳烦你跪下,让本宫上马,本宫的手你也看到了,抓不了马鞍。”

  张副将脸色憋的青紫,有火却不敢发。

  他看了眼大将军,毕竟他是将军的人,当众给太子跪下,只为了让她踩着背上马。

  这可是狠狠的打大将军的脸面。

  秦陌芫不悦挑眉,语气凛冽透着不怒自威的寒意,“本宫与你说话,你看笙将军作何?难不成本宫命令你还要向笙将军请示不成?本宫一朝太子,还比不过一个将军的地位了?”

  笙帡脸色愈发阴沉,看着前方,始终没有回头。

  到了缎荷城,他倒要看看,她还能狂到何时!

  张副将脸色一变,“属下没有那个意思。”

  站在马匹身侧,跪在地上,双手伏地,低着的头颅下的脸色阴沉仇恨,眉心处的屈辱隐隐加深。

  秦陌芫唇角始终挑着丝丝邪气的弧度,拾步上前,抬脚,重重踩在张副将的背上。

  张副将紧绷着身子,脸色沉的可怕,伏在地上的双手紧攥成拳。

  秦陌芫眉目低敛,冷佞的弧光点点流泻,单手抓着马鞍,双脚踩在张副将的背上。

  而后,翻身上马,嫌弃的扫了眼跪伏在地上的张副将,“张副将常年征战,怎么还吃的这么胖,差点将本宫的脚闪了。”

  张副将脸色瞬间又青又紫,站起身,冷着脸,没有言语。

  身后时不时传来低低压抑的笑声,他的脸色更加的难看。

  秦陌芫拉着缰绳走向韩九忱身侧,侧眸淡淡一笑,“韩大公子。”

  韩九忱眉目微沉,转头恭敬的看向她,剑眉下的黑眸暗潮涌动,情绪隐匿,让人无法看透。

  他恭声道,“太子殿下有何事?”

  迎着男人的目光,她眉心一挑,痞气一笑,“无事,只是觉的韩大公子生的比韩岩绪那个废物俊多了,你这副皮囊若是到了缎荷城遇到个女土匪,被抓去做个压寨夫君,可就好玩多了。”

  言罢,她爽朗笑出声,驾着马前行。

  身后再次传来低低压抑的笑声。

  笙帡眸子微眯,阴沉的光四散,攥着缰绳的手紧了又紧。

  队伍前行。

  韩九忱眉心微凝,“太子殿下说笑了。”

  这个女人,真是一刻也不消停!

  *

  天边残云似火焚烧,染红了半边天。

  城楼上,两道身影始终立在那里,久久没有离开。

  童豆豆抬头,看着白梓墨,“白大哥,我们偷偷去找秦哥哥吗?”

  男人俊眉微拢,黑眸始终望着远处,身上的气息比黄昏的凉风还要寒上几分。

  他暂时不能离开,朝堂上有笙帡的人暂压着,想要心无旁骛的去缎荷城,必须解决掉这些麻烦。

  直到天边的残云被冷风吹散,朦胧的月色渐渐袭来,男人才转身,冷声道,“我们回去。”

  童豆豆乖巧的跟在他身边,眨了眨双眸,伸出手握住男人的大手。

  白梓墨神色微顿,薄唇噙着若有无的弧度。

  童豆豆敛眸,真好,这是在师父跟前从未享受的温情。

  朦胧月色中,男人一袭官袍,迎风翩诀,手里牵着俊俏的小男孩。

  脚步停顿,男人眉眼冷淡的凝着对面的女人。

  童豆豆亦是抬眸看着对面的女人,抬头问道,“白大哥,我先回去吗?”

  男人眉目低敛,“我们一起。”

  拉着他径直而行,越过女人身侧。

  笙筝冷笑,“白宰相何时养了个小孩童?第一次见白宰相在意第二个人。”

  白梓墨俊容冷沉,于她的话丝毫不理会,拉着童豆豆毫不犹豫离开。

  笙筝紧抿着唇畔,转身看着两人离开。

  芸幽阁二楼雅间的窗杵,一双黑眸兴味的望着下方。

  街道上的女人单薄的背影僵直,收回视线,转身,却蓦然发现什么,抬头撞进他的黑眸。

  慕容燕璃淡淡一笑,那抹笑容瞬间让整个月色都璀凉起来。

  笙筝失神片刻,收回视线,朝着将军府而去。

  月色幽凉,她冷笑着,独自而行。

  身后似是传来脚步声,不等她回头,一件裹着温暖的外袍披在了她身上。

  男人温柔的声音拂过耳畔,“夜凉,染了风寒可不好。”

  笙筝心头微涩,冷冷抬头看着与她保持一步距离的男人,作势要取下披在身上的外袍。

  男人声音阻止,“筝姑娘不必如此,一件外袍而已,本王并无他意。”

  对方光明磊落,她又何必再拘谨。

  脸色始终冷漠,朝着将军府而去。

  男人始终陪在她身边,静默不语。

  陌生的气息包裹在周身,鼻翼间都是好闻的气息,笙筝心神有些紊乱。

  到了将军府外,笙筝将外袍还给他,倒是问了一句,“四王爷何时知道我的身份?”

  慕容燕璃淡笑,“方才。”

  方才?

  什么意思?

  见她疑惑,男人淡笑解释,“祁安城的人多半都知晓将军府的小姐爱慕白宰相,方才你与白宰相相望时,本王看到了你眼里的情意。”

  她隐藏的如此之深,他也能看出来吗?

  是啊,即便再恨,她依旧无法抑制疯狂的爱着白梓墨。

  可是,他们永远不会在一起!

  极其讨厌这种被人看透心思的时刻,笙筝冷着脸,“我到了,四王爷回去吧。”

  男人依旧淡笑,声音温柔,“好。”

  笙筝转身,疾速朝着走上台阶。

  但——

  一抹刺眼的亮光骤然一闪,笙筝眉目的杀意骤然显现。

  她刚要动手,腰身一紧,便被一只长臂揽在怀里,身后传来长剑刺入肌肤的声音。

  笙筝脸色一变,抬头看着慕容燕璃瞬间苍白的脸色,反手抓住他的手腕,抽出腰间长鞭与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打在一起。

  只是几招之下,笙筝明显落了下风,与此同时,将军府内冲出侍卫。

  黑衣人见状,迅速离开。

  笙筝脸色冷厉,紧紧盯着那抹离去的影子。

  她方才若是没有看错,那人黑衣外袍下,似乎是宫里的禁卫衣着。

  身后传来闷哼声,笙筝敛起心绪,转身扶住脸色苍白的慕容燕璃,脸色有些怪异。

  这是第三个无条件为她挡剑的人。

  一个是大哥,一个是爱到骨子里的白梓墨。

  或许那个男人当初只是将她当作妹妹而已。

  慕容燕璃轻咳一声,薄薄的唇边映着血渍,他问了一句,“你没受伤吧?”

  笙筝摇头,有些复杂的回了一句,“没有。”

  看了眼他后背的伤口,鲜血染红了大片的月牙白袍,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疑惑问道,“你不会武功吗?”

  男人自嘲一笑,唇角的苦涩是那么刺目,“本王自小在冷宫待着,之后又被送到北凉做质子,又能与谁学武?”

  原来如此。

  他倒真是个可怜人。

  笙筝心里终究过意不去,看了眼他虚弱的身子,吩咐一旁的侍卫,“扶四王爷进府,去找个大夫来。”

  两名侍卫前来,恭敬扶着慕容燕璃朝着姜俊二而去。

  笙筝跟在身侧,复杂的扫了眼脸色苍白,但却依旧俊美的男人。

  这个男人为她挡剑,接近她,或许只是为了接近她。

  毕竟她是大将军的妹妹,而他,毫无势力,只是一个无权无势,不受宠的王爷而已。

  皇家的勾心斗角,她不是不懂。

  大夫前来,为他处理伤口,说是长剑再深一分便会刺进心脉,无回天之术。

  笙筝惊了一瞬,慕容燕璃却是淡淡一笑,额头上都沁着冷汗,显然是痛的。

  他虚弱道,语气里都卷着风轻云淡的闲散,“死了也好,若不是为了母妃的希望而活着,本王早已入了黄泉。”

  见他低着头,唇角的苦涩自嘲是那么刺目。

  笙筝紧抿着唇,吩咐大夫,“好好为四王爷治伤,用最好的药材。”

  大夫恭敬领命。

  笙筝看着他,冷声道,“四王爷先在将军府歇着,明日臣女吩咐人将四王爷送回去。”

  慕容燕璃淡笑,“不必了,本王待会就走,笙将军不在,本王待在将军府对你的名声不好。”

  女人眉目轻抬,看着他的笑颜,未在挽留,冷淡的“嗯”了一声。

  身影渐渐离开,淡水色裙袍消失在房门间。

  慕容燕璃收回视线,眉目低敛,无人能看到他眸中情绪。

  烛光摇曳,大夫为他处理好伤口,躬身告退。

  侍卫们守在外面,房内瞬间变的沉寂。

  男人慢条斯理的穿上带血的月牙白袍,眉心处方才的疼痛之色已然淡去,唯有一片冷意。

  唇角若有无的勾起难言的弧度,拾步走向房外。

  院落清冷,早已没了笙筝的身影。

  两名侍卫上来搀扶他,被他微微拂开,淡声道,“不必了,本王还可以走。”

  慕容燕璃拾步走下石阶,朝着府外而去。

  将军府外,停着一辆马车,车夫将板凳放在地上,侍卫上前搀扶他的手臂。

  男人走上马车,在掀开车帘时,黑眸微眯,虚弱的轻咳一声,额头上沁着冷汗。

  他走进马车,车帘阻隔了外面的视线。

  痛苦虚弱的神色顷刻间消失殆尽,男人脊背僵直,阴冷的黑眸渐渐轻阖。

  远处凉亭下,笙筝披着狐裘,目光冷冷凝着慕容燕璃上了马车。

  那行走间,明明疼痛却在强忍着,明明虚弱至极,却在强装。

  也许,这是他最后的尊严,即便有名无实不受宠爱,却从不在她面前示弱。

  脸色渐渐冰冷,想起今夜黑衣人黑袍下的禁卫衣着,水眸微眯。

  那人是皇后的人还是皇上的?

  如今慕容芫回来了,朝堂势力分散,有些混乱。

  从大哥的只言片语中,她多少都能猜到。

  转身朝着房中而去,吩咐一旁的丫鬟,“准备笔墨,我要给大哥修书一封。”

  丫鬟领命,恭敬的跟在身后。

  *

  书房内,烛光摇曳,男人拢起外袍,看着桌案上的信封。

  黑眸微凝,似有些惊愕。

  他沉声问道,“查的可准?”

  侍卫跪在地上,恭敬道,“回四爷,决无差错,此人当年亲眼所见。”

  慕容燕璃微微眯眸,薄唇的笑意愈发阴邪。

  他问道,“那人现在在哪?”

  侍卫答道,“已被属下关起来,等候四爷发落。”

  男人拂了拂手,“先关起来,隔绝一切消息,下去吧。”

  侍卫恭敬应声,起身,躬身后退离开书房。

  男人拿起信封,缓缓移到烛光前,烛火摇曳,点燃了信封,顷刻间化为灰烬散落在地上。

  房外传来脚步声,一道担忧恭敬的声音传来,“四爷。”

  男人冷声道,“进来。”

  书房门推开,侍卫走进来,单膝跪地,双手拱在身前,请罪道,“请四爷责罚。”

  慕容燕璃俊眉微挑,邪气的眉尖微挑着些,“此话怎讲?”

  常柯眉心紧拧,“在将军府,属下伤了四爷。”

  男人却是一笑,“此事可是经过本王应允的?”

  常柯抬头,看着笼罩在暗黄烛光下的俊容,纠结了半天,才低声道,“是的。”

  慕容燕璃拂了拂袖袍上的灰烬,“既然如此,你何罪之有?”

  “这……”

  常柯一时无言。

  “起来吧。”

  “是。”

  看着男人拿起书卷看着,常柯问了一句,“四爷,不知笙将军的妹妹看到属下故意露出黑袍下的禁卫衣着没?”

  其实他一直在担心这个,毕竟笙筝不比笙帡,一个女子在面临于此,不知能否做到心思细腻。

  慕容燕璃没有抬头,语气却很笃定,“不要小看了这个女人,他们无父无母,笙帡又常年在外征战,她虽是将军的妹妹,却也是别人眼中的筹码,她到现在都能平安无事,自身的实力和心机也不可低估。”

  这个女人只有在面对白梓墨时,才会毫无顾忌,像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

  常柯了然,“属下明白。”

  他再次道,“四爷,我们的人回来报,说看到有信鸽从将军府飞出,但怕惊动了将军府的暗卫,便没有拦截。”

  慕容燕璃翻着书卷,“嗯”了一声,“本王预料之中。”

  笙筝必然是将今晚的事全部告知笙帡。

  皇后已然和笙帡联谋,笙筝想不到这点,笙帡却可以,皇后不会作茧自缚到去在这个节骨眼上刺杀笙帡的妹妹。

  到时笙帡怀疑的人只会是皇上和宰相府,不论是谁,笙帡都会将怒意牵扯到慕容芫身上。

  不用他出手,笙帡也不会让慕容芫活着回祁安城。

  *

  北凉皇宫,宫宴盛世,琉璃灯盏摇曳。

  今日是太后娘娘寿辰,大臣王爷们皆是恭敬的候在宴席上。

  首位之上,皇帝脸色泛着笑意,在他两侧,是太后与皇后娘娘。

  所有大臣都备了礼物,挨个的走上中间,由太监报着。

  侧位上,仍旧没有身影。

  太后脸色有些难看,微微苍老的声音透着浓浓的不悦与怒意,“二王爷怎么还没来?难不成让哀家还要等着一个小辈不成?”

  皇后看了眼远处,轻柔道,“今个可是母后的寿宴,莫要为了老二气伤了身子。”

  她无奈轻叹,语气里也透着一丝不岔,“之前咱们都不知晓,他是阡冶禅师时,每次进宫都是晚到……”

  “但他现在是哀家的皇孙,是诸葛的王爷,难道连这点规矩都不懂了吗?!”

  太后看向皇帝,低斥道,“看看你这个好儿子,不声不响的潜伏在咱们身边二十年之久,如今成了诸葛二王爷,更是不懂规矩!”

  皇帝眉心微拢,“今日是母后寿宴,这些事莫要再提。”

  他冷声吩咐,“去看看老二怎么还没来。”

  太监领命,拾步离开。

  皇后还想说什么,却是周身一凛,一股寒意袭来。

  目光所及,蓦然对上皇帝漆黑的眉眼,对方只是淡淡睨了眼她便收回视线。

  这一眼,却让皇后的心瞬间沉落谷底。

  他这一眼是何意?

  怪她吗?

  怪她在太后面前故意提起诸葛榕斓扮作阡冶禅师的身份,在他们身边待了这么多年吗?

  可是,他怪的着她吗?

  诸葛榕斓扮作阡冶禅师时,有多嚣张?

  明明是她们的小辈,却让她一个身为母妃的对他都要敬让三分。

  太后更是对阡冶禅师恭敬对待。

  到头来,阡冶禅师竟然是诸葛榕斓,当年叛变楚家的外孙!

  如今楚家的冤情被平凡,二十年前人人唾骂的楚家一夜之间成为整个北凉神一般的存在。

  因为楚家为了北凉守住了江山,守住了繁华太平,最后却遭到奸人所害,被扣上谋反的帽子。

  三百八十口人一夜之间全被斩首,最终楚家平凡,黎民百姓都在讨伐那个贼子!

  之前他是受万人敬仰的阡冶禅师,如今他依旧是受万人景仰的诸葛榕斓二王爷!

  只因他曾经是檀寒寺的高僧,更因为他是楚家唯一存活的血脉。

  太后一直对楚家不满,楚家灭门,太后比谁都高兴。

  但她没想到楚家唯一的血脉竟然成了阡冶禅师,还被她恭恭敬敬对待了许多年,这种憋屈,太后如何能忍?

  之前是诸葛辰风与她的儿子诸葛辰祐相争,诸葛辰风有太后依仗,地位一直和太子平起平坐。

  如今诸葛榕斓出现,承蒙皇帝盛宠,太后怎么任由诸葛榕斓一直嚣张至此。

  即便她不动手,太后也不会放过诸葛榕斓。

  而她自己,更不会让任何人抢走她儿子的太子之位!

  *

  “二王爷到——”

  太监的声音蓦然响起。

  所有人皆是朝着远处看去。

  毕竟此次是太后寿宴,太后又与二王爷不和,如今二王爷来晚,太后定不高兴,待会不知还会发生何事。

  目光所及,众人都看到男人一袭白袍,纤尘不染,迎风翩诀。

  男人丰神俊朗,眉目星辰,薄薄的唇如刀削般精致,凤眸深邃,像是侵染了万千繁星。

  周身的气息寒凉如冰,却又寡淡至极。

  与阡冶禅师时毫无一二。

  官家小姐们看着原本是阡冶禅师,如今变成诸葛二王爷,皆是有些震撼。

  尤其在看到男人白袍俊容时,脸上都荡着淡淡的晕红。

  她们没想到原来‘还俗’后的阡冶更加俊美,如落入凡尘的谪仙,让人睥睨。

  诸葛辰风脸色微变,握着酒盏的手几不可微的紧了紧。

  诸葛辰祐眸色微眯,阴冷的光充斥瞳孔,搭在膝盖的手更是气的紧握!

  皇上看着诸葛榕斓翩诀而来,在看到他身上一袭白袍时,面色微凝,眸底的神色让人难懂。

  皇后却是冷笑着,自从诸葛榕斓每次进宫,不论是阡冶还是二王爷,都穿着白色的。

  太后脸色是愈发的难看阴沉,看着诸葛榕斓走到中间,只是拱手对他们淡淡道,“儿臣有事来迟,请父皇见谅。”

  而他,始终没有向太后,皇后请罪。

  皇帝摆了摆手,“到位子上坐着去。”

  诸葛榕斓抬头,凤眸深邃,如深潭般让人摸不清看不透。

  他清寒到道,“父皇,儿臣为太后准备了一份礼物。”

  皇帝淡笑,“呈上来,真倒想看看,你准备的是何礼物。”

  寿宴上,气氛却是万分沉寂。

  太后脸色阴沉,不悦的视线狠狠砸在诸葛榕斓身上,怒斥道,“今日是哀家的寿辰,你身为哀家皇孙,迟到不说,竟还穿着白衣,是故意诅咒哀家,膈应哀家的吗?!”

  男人俊容冷漠如斯,薄唇轻启,说出的话亦如他的性情,凉薄寡淡,“皇孙是为了为太后娘娘精心准备贺礼故而来迟。”

  “至于白衣——”

  男人神情愈发的清寒,“自小到大,皇孙穿的普遍是白色,不过是为了死去的母亲守孝,并非太后所想那般。”

  众人一惊,原来二王爷喜好白色,穿的竟是孝服!

  “你——”太后脸色更加难看,“楚贵妃死了十九年了,你这守孝还要守到何时?在外面守孝便罢了,竟让将孝服穿进宫里,参加哀家的寿辰,是故意给哀家找晦气吗!”

  诸葛榕斓声线清寒,凤眸幽冷,“母妃是死在宫里,在宫里,皇孙更不该褪去这身孝服。”

  男人的声音很淡,却字字都透着寒凉的气息。

  皇帝脸色有些沉冷,阻止太后想要继续说下,“今日是母后的寿辰,大喜的日子,不要再谈这些事了。”

  他微摆手,“将二王爷送的贺礼呈上来。”

  众人都听得出来,皇上这是明目张胆的偏向着二王爷。

  太后脸色难看至极,却也再未发作。

  皇上发话了,她即便是他的母妃,也不能再任由发泄怒火。

  二十年前,他为了楚贵妃一直忤逆她,二十几年后,又为了楚贵妃之子忤逆她!

  两个太监恭敬的捧着一幅画轴走进来。

  众人看着画轴,都在好奇上面画的是什么。

  皇帝看到画轴时,眸色骤然一紧,紧紧盯着画轴上垂挂的玉坠。

  两个太监恭敬的将画轴打开,里面的画像展露出来。

  众人看到上面的画像时,脸色皆是一变。

  太后陡然起身,身子紧绷着,一张已过芳华,苍老的容颜上不满怒意和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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