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幻象VS犒赏
唐燃脚下一点离开地面，高高跃起。
黑麒麟已经纠缠住先知的口器，撕扯间，唐燃落足在先知背部。
双拳聚集浓黑色的精神力，蓄力砸入虫子后背，再扯住虫子翅膀根部猛力一拽。
噗——绿血飞溅！
在先知滚地凄厉鸣叫时，唐燃挂着两手黏腻的绿色虫血，被精神力包裹的身体悬浮于空。
他微微张开双臂，仰头闭目。
啊，该死的幻象……妈的。
唐燃看见的是狂暴衔接狂热之下，在白噪音室里发生的种种。
凌诏很软，很香甜，很害怕但很乖，小小的身子小小的脸，都很可爱。
被唐燃摁着欺负，弄出来不少的伤，可那小孩一点疼都不喊，还紧紧攀在唐燃胳膊上，细声细气呜咽乞求唐燃快点清醒过来。
哎靠，老子谢谢你们虫族全家帮老子把混乱状态里断了片的记忆找回来啊！
唐燃身躯释放的精神力向上席卷扩散。
s17区的天空顿时乌云密布，狂风如怒。
附带黑暗级精神制裁效果的雷霆从厚厚的黑色云层分着叉的劈落下来。
落雷所到之处，虫族或钻地躲避，或被雷电劈的焦黑粉碎，强风一吹，虫渣四散纷飞。
轰隆隆——撼天动地的雷鸣一声接着另一声。
庆功宴，唐燃敬哨兵向导一杯茶，说了句干得好，吃好喝好，然后就走了。
军中不能喝酒，但唐燃喜欢在打了胜仗之后偷偷喝。
乔望已经把高浓度的向导素注入酒水，唐燃那杯酒都被染成了深灰色。
钻进乔望营帐，唐燃一屁股坐到他对面，拿杯子仰头干了。
向导素像是有了生命，从唐燃咽下去之后就开始向他四肢百骸蔓延，温柔的安抚着他战后尚未放松下来的每一根神经。
“还要？”乔望帮他倒酒，指尖上绕着一缕灰色，“要就再给你一杯，奖励你没在战场上发疯。”
唐燃砸吧几下嘴，总觉得差点什么别的味道，摇头，“省着点吧，你不还要伺候花言，天天不要钱一样把向导素灌给他。”
“向导素我多得是，你要就再给你点，我很大方的。”乔望笑了。
看着这张帅气逼人又难得对他笑意盈盈那么温柔的脸，唐燃伸手拿起盘子里的糯米团子咬了口。
乔望瞄看唐燃捏着糯米团子的手，他居然反常的不多要一些我的向导素？难道……
他试着问：“胜仗也打了，我向导素也给你了，你还皱着眉，想什么呢？”
“没味儿啊。”唐燃困惑的看着糯米团子，边嚼边问：“是我一直吃的那种吗？”
乔望挑个眉，不用再问了。
唐燃需要的不是乔望的向导素，也不是糯米团子这种无聊的零嘴。
顾自喝了口酒，乔望淡笑着提议，“明天坐早起第一班回后方的战机，去训练基地找凌诏去吧。”
“有病吧你？”唐燃没想到打完一场仗大胜归来还要被乔望喂屎，“没到大元帅规定的时限，我不走。”
乔望把指尖放到唐燃酒杯边沿，“我实在不放心凌诏，他刚觉醒，腺体都还没长好，有什么事他只会自己忍耐，连状都不会告。我怕他一个人闷坏了，你就当回去帮我看着他。”
酒水再次被向导素染成灰色之后，唐燃吃完一个糯米团子，垂眸盯着酒。
不满足，不管是调入乔望向导素的酒，还是吃下去的糯米团。
就是差点味道，差点意思。
唐燃不知道差的是什么，却被那一点缺少的东西弄得抓心挠肝，焦躁无比。
乔望端起杯子送来，“这杯，谢谢你。”
“谢什么啊？！”唐燃接杯子喝了，舒服的叹口气。
乔望笑而不语，谢你什么不重要，就是想谢谢你。
“等会我去跟总指挥招呼一声，明天走。”唐燃捏了捏眉心，“我回去好好想想，你的事，花言和你，我的事，我和凌诏，最重要是，我和你该怎么办。”
乔望点头，“嗯。”
唐燃放下手盯着乔望，“想清楚了我会再来找你。”
乔望又点头，“好。”到时候说不定你还会把凌诏一起带来呢。
唐燃是对乔望有执念。
乔望给了凌诏一个感知干扰器，唐燃看见乔望口袋里也随身带着一个。
花言还没醒，乔望没有佩戴上。
所以唐燃已经很清楚，乔望那个干扰器是为谁准备的。
不是为唐燃，乔望根本不在乎唐燃能感知到什么。
人，只有对喜欢深爱的人才胆战心惊谨小慎微，怕一个不小心露怯，怕让对方看出心意显得自己卑微。
很简单就能得出结论，在乔望眼中，花言是爱人，唐燃，只是人。
唐燃那份执念已经摇摇欲坠，他心知肚明，死撑着不想承认罢了。
隔天登机前，乔望笑着目送唐燃。
一脚都踏上飞机了，唐燃想了想，转身朝乔望跑过去。
乔望张开胳膊，唐燃跟他互相较劲比谁力气大似的用力拥抱了下。
“乔望，我……”唐燃没来由的一阵恐惧。
“就算我身边有人，你也会是我这辈子最铁的兄弟，我们曾并肩出生入死，我永远不会对你视而不见。”乔望贴着唐燃是能读出他的想法的，“而且，我是光明级，我很强，我可以保护好自己。”
向导强大的安抚力并没有发挥作用，让唐燃瞬间安心的，只是乔望的话罢了。
“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别走了。”乔望拍拍唐燃后背，他可以尝试不给唐燃退路，让他面对自己的内心。
唐燃紧皱眉心，推开乔望跟他互相对视。
“你觉醒前失去了家人，失去了你的双胞胎兄弟，你只是把我当成他罢了。”乔望柔声翻出唐燃心底深处最痛苦的记忆，“这不是爱情，唐燃。”
“别说了。”唐燃不想提这件事，他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最终，只对乔望说了两个字，“保重。”
飞机刚刚升空，他看到乔望迫不及待转身回了医用军帐。
花言那个臭小子真的值得吗？唐燃闭眼往靠背一靠。
唐燃并不擅长整理自己的感情。
他只知道他对乔望充满了亲近感，就算乔望数落他训斥他瞪着他或者不待见他，他都没法不理乔望。
他不希望乔望离开他的视野，他总觉得，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乔望会被伤害。
就像小时候，唐燃才刚跟弟弟分开在两个房间……就……
不能想。
唐燃艰难的吞咽了几次，强迫自己把过去的事塞回它们该在的地方。
其实他并不太在意乔望喜欢谁，他只在乎乔望喜欢的那个人是不是靠谱，是不是比他强，比他更能保护好乔望。
是不是比他更愿意在生死一线时，宁愿自己死，也要让乔望活。
他希望乔望安全，最好还能快乐。
如果唐焰还在，他应该很像乔望，唐焰性格也很爱装，表面很淡，骨子里很傲，还有点圣母事儿妈看见别的孩子受欺负他都要管一管……
都说了不能想！
唐燃咬牙平静了一会儿。
如果乔望没有匹配到谁，唐燃一定会跟他死磕到底，反正也是要在乎，放在自己身边最安全。
但如果是花言，唐燃知道乔望在乎那个哨兵。
没有花言会让乔望那么难过的话，唐燃其实可以试着接受。
毕竟那是花言，比唐燃更强的黑暗级哨兵。
更强个屁，老子总有一天会比他更强！
但现在，现在就……随乔望的心意吧。
他为照顾花言起早贪黑甚至彻夜不眠，嘀嘀咕咕在那人床边不知道说了多少悄悄话。
唐燃从没见乔望那么可怜过，他祈盼花言醒来的样子，真的太可怜了。
行吧，爱咋咋吧！操！乔望喜欢就行了！
回训练基地宿舍，唐燃心累的很，躺平就睡。
一觉睡醒都大半夜了，想弄点夜宵，不知道营养不良的小奶猫要不要吃。
到客厅转了转，闻不见一丁点向导的气味。
去敲次卧门，敲两下就烦了，一脚踹开，里面床铺整整齐齐，还是没人。
凌诏这次被绑在树上时间不算太长。
后半夜高广来给他解绑，又弄他后腰逼他放了很多向导素。
连续被这么折腾谁都受不了，何况凌诏每天下午训练课体能消耗过于严重，他腿软的跪在地上爬不起来。
高广享受够了向导素，拍拍凌诏脑袋，“我听说你男人回来了，你不赶紧回家让他抱抱你？”
唐燃是突然闻到一阵糯米甜香的，推开窗户往楼下看看，鬼影都没一个，香味却更重了。
懒洋洋下了楼，顺着气味溜达进宿舍旁的树林。
凌诏趴在一堆枯枝烂叶里，好几次想撑起身体都失败了。
听见脚步声还以为是高广去而复返，凌诏低着头请求，“你别再……我好像……好像……”
他身体出状况了，后腰撕裂一样的疼，向导素从身体不断往外溢。
之前并不会这样，只有后腰被戳的时候向导素释放一下，之后就会停下。
向导素一直往外冒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教官在理论课上讲过一种白洞反应，就是向导身体出问题，向导素不受控制外放，一直到放光了，影响到腺体生成能力，向导也就废掉了。
凌诏不想变成废人，他珍惜觉醒后的向导身份，他想成为强者，像乔望那样。
唐燃停下脚步，他还以为凌诏不想让他过去。问题是凌诏声音怎么比电话里更弱了？
再仔细看看，唐燃觉察出不对劲，快步过去掰起凌诏下巴，“你怎么回事？”
看清凌诏毫无血色的虚弱模样，唐燃瞳孔骤然紧缩。
他走的这几天，凌诏身上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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