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馨儿，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江灵儿礼貌询问。
“当然，你这样唤我，我很开心。”郑馨儿开心的说。
“那好。”江灵儿温柔的笑着，然后说：“馨儿，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
“没有。”郑馨儿无助的摇头。
“那不知你可愿留在这里，帮助我？”江灵儿询问。
听了江灵儿的话，郑馨儿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女子。
此刻的她，脸色没有任何脂粉，可在郑馨儿眼中，却是世间最美的人。
摇曳的烛火在她的脸上闪烁，仿佛圣洁的光芒笼罩着她。此刻的江灵儿，就像一个普渡众生的仙女。
“我可以留下来吗？”郑馨儿有些不自信的问。
“当然。”
“可是……”看着江灵儿真挚的眼神，郑馨儿犹豫了许久终于再次开口，“其实是因为我得了花柳病，妈妈想要把我卖给一个老头，我这才偷跑出来的。”
说完，郑馨儿紧紧盯着江灵儿的眼睛，想要从中读出一些什么。
只见江灵儿眼中没有任何惊讶，只是温柔回答：“我知道，可生病也不是你的错。如今，既然你也愿意留在这里，你就安心留在这里，一切都会变好的。”
她说的那样诚恳，郑馨儿第一次遇到对自己这么好的人，眼泪不受控制的奔涌而出。
“多谢江姑娘。”郑馨儿说着就要跪下。
却被江灵儿阻止了，“馨儿，不用这样。”
说着扶着郑馨儿坐下然后说：“馨儿，既然你以后要留在五味堂，我有些话还是要和你说。我们这里不喜欢下跪，在这里，大家都是一样的，你不用跪谁，包括我。我们之间，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在这里，你是自由的。”
郑馨儿震惊的看着江灵儿。
自由，真的可以吗？
“我可以吗？”郑馨儿喃喃重复着。
“当然，只要你想，就可以。”江灵儿认真的看着郑馨儿的眼睛说道。
突然，一阵温柔的敲门声又响起，江灵儿便顺势起身开门，来人竟然是周嫣然。
两人相视一笑，周嫣然进入房间然后开口说道：“我有些担心馨儿，便想着过来看看。”
看着周嫣然，郑馨儿开始明白两人会成为朋友的原因。
经过江灵儿和周嫣然的开解，郑馨儿终于安心睡下。
两人一起慢慢走到了后院
“嫣然，我突然好想我娘啊。”江灵儿看着天上的月亮有些惆怅的说。
“灵儿？”周嫣然轻轻唤了声灵儿的名字。
“她很温柔，我从没有见她生过气，对每一个人都很好。我想，她若不是嫁给那个人，肯定……”江灵儿突然想到什么，转念说道：“也许会过的幸福吧。”
这个世道，女子的幸福岂是自己能决定的。
顿了顿，江灵儿继续说：“她在我八岁时便去世了。以前，他们一直骗我，说她是自尽的。可我知道，那不是真的，于是我一直想查个结果，可查了许久也没有结果。那天，我终于问了那个人。他说，因为我娘与他人有染，他便杀了她。以前，对于我娘的死因，我有千万个猜想，可从没想到结果竟然是这样的。我娘，根本不可能做那样的事。所以，我不想留在那个冷漠的家了。”
“一切都过去了，伯母一定希望你可以好好生活。”
“我一定要查出当年的真相，一定是有人陷害了我娘，我一定要让那些人付出该有的代价。”江灵儿坚定的说。
她并不在乎那个人对娘亲的看法，她想要的只是那些作恶之人伏法。
晚上，林灏向林秉修禀告了江灵儿最近几日的近况。
她每天都很忙，但应该很快乐吧，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上次看到她时，她的笑容是自己从未见到过的。
她那样聪慧的女子，本就不是一个可以被内院困住的女子。
后来，江灵儿每天的日子就是先去长公主府给赵玘治疗，然后回到五味堂。
五味堂的生意本来就不好，加上江灵儿将郑馨儿接到五味堂的事，城中众人对五味堂的芥蒂更大。
不过由于江灵儿免费给贫苦之人治疗，渐渐的，有不少贫苦之人都会到五味堂来看病。
这天，江灵儿一如往常，从长公主府回到五味堂，还没走到五味堂，就突然被一个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小孩抓住了裙角。
一旁的田安然立刻反应过来，刚想上前，却被江灵儿伸手示意阻止了。
江灵儿懵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来人是一个穿着粗布衣服大概十岁的男孩，只见他紧紧拽着江灵儿的衣裙然后重重的磕头然后恳求：“江小姐，求求您，救救我娘。”
江灵儿连忙蹲下将男孩扶起然后问：“你母亲在哪里，带我去见她。”
男孩听了，抬头欣喜的看着江灵儿。
原来，男孩儿是城外的一户普通农户，父母都是普通农民。
他的母亲今年怀孕了，今天早上羊水破了，请了稳婆来。可母亲迟迟都没有生下来，而且男孩儿还听到了奶奶和稳婆的对话，若出现问题，选择保小。
于是，男孩便想找人来帮忙。
可想来想去却找不到合适的人，忽然之间，想到了人们说的有关江灵儿的故事，便独自来到了五味堂等待江灵儿。
听了男孩儿的话，江灵儿立刻准备好必须的药材和工具，然后田安然带着男孩，江灵儿一人骑着马就朝着男孩家里奔去。
没多久就到了一个普通农户人家门口，江灵儿一行人立马跟着男孩进入里面的房间。
还未进入房间，就听到了响亮的婴儿啼哭声。看来，婴儿很健康。
江灵儿跟着男孩进去，就正好撞见稳婆抱着婴儿，和另外一个妇人面面相觑，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事。
见到男孩儿和江灵儿等人，稳婆脸色有些慌张，江灵儿和男孩立马朝着床上的妇人看去，妇人脸上布满汗珠，面色红润，但却没有了意识。
男孩儿见状立马朝着母亲奔去，却被一旁的妇人一把抓住呵斥：“你别过去，不吉利。”
江灵儿见状立马走上前去给床上的妇人把脉然后仔细观察床上的妇人大声质问：“你都做了些什么？”
一旁的稳婆听到江灵儿的话后，立马驳斥道：“我可什么都没做，都是她说的，如果有什么问题，保小的。”
“我没问这个，我只是问你怎么给她接生的，有没有给她吃什么东西？”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给她吃，就只是生孩子而已。”
“好，我知道了，你们都出去。”
一旁的男孩儿只是静静的看着江灵儿，不敢说话打扰，直到现在才挣开奶奶的束缚然后跪倒在江灵儿面前红着眼睛说：“江小姐，求求你了，求求你，救救我娘。”
江灵儿刚想说什么，却见面前突然多了一个人影，“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怎么可以给一个女子下跪。”男孩儿的奶奶恶狠狠的说，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拽起男孩。
“你们都先出去，我会竭尽全力的。”
“多谢！”男孩儿努力的对抗着奶奶，由于年迈，奶奶已经对抗不了逐渐高大的男孩。给江灵儿道谢以后男孩儿才起身离去。
看着男孩儿的背影，江灵儿突然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看着床上的妇女，江灵儿有些感慨：你有一个好儿子。
没一会儿，江灵儿隐约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看来，男孩儿的父亲回来了。
将近半个时辰后，江灵儿才从屋内出来。
江灵儿刚一开门，男孩儿和男子立刻围了上来，男子焦急问道：“江小姐，我娘子还好吧？”
“嗯，她现在已经没事了，之后吃几副药好好修养就可以恢复了。”
听了江灵儿的话，男子和男孩儿才慢慢放下心来，男子不停的对江灵儿表达谢意，“谢谢江小姐。”
男孩儿的奶奶只是在一旁站着，一直盯着江灵儿，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等交代完需要注意的事情以后，江灵儿提议：“对了，让旭儿随我去五味堂拿药，待会儿我送他回来。”
“好。”男子答应。
一旁一直不说话的老妇人终于开口：“不可，五味堂是什么地方，我们这种正经人家可不能和那里有关系。”
这一刻，江灵儿才明白刚才老妇人的眼神。
“我愿意去。”男孩儿坚定说道，“我只知道，江小姐是好人，是她救了母亲，我相信她。”
“江小姐是好人，旭儿就安心随江小姐去取药，这里有我照顾。”旭儿的父亲感激的说道。
看见儿子和孙子这样，老妇人不再说什么，只是生气的转了回去，重重的砸门。
江灵儿见状，没有一丝不悦，这种话，她早就听习惯了。
路上，几人悠闲的骑着马。
江灵儿问男孩儿：“你怎么会想到来找我呢？”
“我听过你的故事，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
“什么故事啊？”
“给乞丐送吃的，给生病没有钱的人免费看病，所以，你是一个好人。”
“这样啊。”听了男孩的话，江灵儿释然的笑了。
不知为何，听了男孩儿的话，江灵儿内心充满了喜悦，又有了继续做下去的信心。
在与旭儿的交谈中，江灵儿知晓了一些事。
原来，旭儿的奶奶一直不喜欢他的母亲。
经过这件事，江灵儿发现一个问题。
孕妇在生产时，往往会出现二选一的抉择，一般这个时候，孕妇已经陷入了昏迷，因此，这个重大的决定一般都会由其他人来做。
可是，这明明是孕妇和孩子的命运，凭什么要让其他人决定，难道就因为那个人是她的丈夫，婆婆吗？
每个人的命运，都应该由自己决定。
晚上处理好所有事情后，江灵儿回到房间，想了许久。
第二天，江灵儿先是去给赵玘治疗，然后便去了旭儿家。
旭儿在屋里一听到声音就立刻跑了出来，一见到江灵儿和田安然便笑着跑了过来，亲昵的说道：“灵儿姐姐，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你会晚点到，没想到这么早就来了。”
“慢点儿跑，小心摔跤。”江灵儿笑着嘱咐，然后转移话题，“你母亲如何了，可有哪里感到不适？”
“没有，多亏了灵儿姐姐，母亲一切都好。”
三人就这样一起进了屋中，江灵儿刚一进来，便看到了一脸怨气的旭儿奶奶。
江灵儿不想与她计较，便径直走向了房间。
再次见到旭儿的母亲，她脸色已经慢慢开始有了生机，人也清醒过来，见到江灵儿立马道谢，江灵儿回答道：“若要说感谢，我觉得旭儿才是最大的功臣。”
看着女子的样子，江灵儿很开心，她并没有嫌弃自己。
“是啊，旭儿从小就懂事，有他，我很知足。”女人幸福的说着。
真好，江灵儿在心里感叹。
后江灵儿便开始给女人把脉，经此一遭，女子有些虚弱，不过并没伤及根本。
认真思索了一会儿，将旭儿支开后，江灵儿终于下定决心说：“我想问您一个问题，可以吗？”
“当然可以。”
“唐突了。”江灵儿首先说道，“如果让您自己选择，您生产时到了危急时刻，孩子和您，只能保全一个，您会怎么选择？”
听了江灵儿的话，女子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不知道。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所以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江灵儿看着女人有些迷茫有有些惆怅的表情，有些心疼。女子在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不能决定嫁给何人，也不能决定自己的性命。
“若是您可以做决定呢？”江灵儿追问。
女子陷入沉思，“我也不知道。”
“我以为，这个决定总该要问一问女子的心意才好。”
看着江灵儿的样子，听着江灵儿的话，女人开始有些明白了她之前的所作所为，“或许吧。”
待江灵儿交代好一切后便回去了。
等回到城门口时，已是傍晚，江灵儿下马开始牵马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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