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最喜欢你
学校医务室。
“你两确定没事儿？”徐子言还是不相信。怀疑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徐老师，真的，我们就是闹着玩，没收住。”程一行看着徐子言一脸真诚的说到。
其实徐子言知道这事儿最好就是私下和平解决。真要闹到上面去，一个程家小公子，一个背后和余家沾亲带故，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要是有什么误会，一定要及时说清楚，都是大孩子了，动不动别整打架这一套。”徐子言说到。
这两孩子一看就是有主意的，估计不想说是肯定不会说的。
“啊，对了，宿舍我已经和主任商量了，马上就可以调开，到时候许透你就搬过去，正好”
话还没说完，程一行就打断道：“老师，不用搬，现在挺好的。”说完才反映过来自己有点激动，不由的偷偷瞄了一眼许透，后者正看着他，不由得感到一阵尴尬。纯粹也不开口了。
许透收回目光，可能是因为嘴角有伤，他现在倒是没怎么笑，但是气质依然温润：“老师，我们挺和谐的。不用麻烦了。我以后有学习上的问题也可以问问程一行同学，同宿比较方便。”
徐子言闻言也就点点头。
许透刚转过来他不太了解。
但是程一行这几年在学校没有干过什么出格的事，一直都算低调。
当然是针对他个人来说。至于在其他学生眼里，他可一点儿不低调。
学习次次第一。
体能也超乎常人。
而且长相突出。
家世又是一等一的。
这人可以说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典范。
在二中的这几年，也没听说什么不好的传言。
仅有的那一次还是别人主动挑衅。据说最后被收拾的很惨。但具体的情况都被程家给挡了下来，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最终以那个挑衅者退学处理。
从此也没人再碰程一行这根刺了。
不过，除此以外，程一行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好学生。
只不过这孩子性格不算开朗，但也不是那种不近人情。只不过就是这么多年他身边有的朋友好像也就王星明和陈琪。
至于许透。
徐子言看了看身边的人。男孩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衫，头发柔顺。眉眼温和，一看就丝毫没有战斗力的样子。
除了个子高点，完全就是人畜无害型的。
而且看他现在嘴角青紫，嘴唇裂开一个大口子的样子，完全就是被按在地上摩擦的一方。
思及至此，徐子言决定相信程一行。相信他不会再和人动手。
那这样，从各方面来看，和程一行一个宿舍确实能更快的让许透适应a国的生活以及学习。
算了，就先这样吧。
徐子言站起身，拍了拍程一行的肩膀，又挪过去拍了拍许透。
“马上也就下课了，你两这样就别去了，先好好处理，然后早点吃饭回宿舍吧。晚自习我给你们准假，但是记住，我们是一个班的，缘分匪浅，有什么事一定好好说，不能再幼稚了知道吗？”
程一行：“嗯，知道了。”
许透：“老师，下次不会了。”
“行了，我走了。”徐子言转身向外走去。
“老师再见。”
“老师再见。”
直到“咔嗒”一声，门锁上的声音响起之后。医务室陷入了寂静。
甚至连呼吸都听不见。
两人不约而同的随着徐子言的离去陷入了一丝短暂的尴尬。
“那个还疼吗？”程一行声音有点晦涩，垂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轻声问道。
“没事儿。”许透回答。
没事儿的意思是疼吗？程一行偷偷抬起眼睛想看看许透。
却正巧撞进了许透的眼睛。
程一行强迫自己直视着许透，讪讪的说道：“对不起，我不”
“小不点儿”许透打断道，“小不点儿，没想到你长这么高了，变的这么优秀，这么聪明，哥哥很开心。”
“如果可以，真希望能和你一起长大，那年那年发生了很多事，总之，我很开心一回来就见到你。”
“可以的话，以后我都会陪着你，和你一起高考，上大学，然后工作，看着你看着你成家立业。行吗？能给哥哥这些机会吗？”
许透看着程一行，他其实有点担心，那么多年过去了，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说不定那份友情早就伴随着岁月流逝所剩无几了。
自己的人生里到处都是灰暗的，只有为数不多的光。可是程一行不一样，他的人生到处都是光，不差他这一点幽微暗芒。
所以，即使不想承认，许透还是不得不说，他说这些话，他只是想先发制人。小不点儿就像个小太阳，他这样说了，他就一定会愿意分一点光给自己，就像小时候那样。
程一行忽略掉听见“成家立业”那四个字的时候心里的一丝怪异感。
看着眼前的少年。
其实许透变化并不大，他是那种从小好看到大的典型。只是初见的时候程一行一来没那么注意去看，二来没敢往那方面去想。所以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有多笨。
竟然没在第一时间认出他。
程一行起身走到许透身边，然后蹲下身子，拉住许透的袖子，抬头看着坐在凳子上的许透，慢慢扬起来笑容：“小雪哥哥，欢迎回来。”
少年梨涡浅浅，眼神清亮的盯着自己。
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悄悄落尽许透的心脏，细小，但是却让许透本就有些失控的心率更快的跳动了起来。
校医推门进来，看到两人一半蹲一端坐，一时有点搞不清状况。
“这是跪地求原谅？”不怪他这么想，许透伤的明显，而程一行那伤明显就是自己主动发力造成的。
程一行闻言愣了愣，然后笑着说：“是啊，我在求谅解。”
然后转头，看向许透：“许透同学，你要原谅我吗？”
许透低头牵起男孩，然后自己也站了起来。
拍了拍程一行的发顶，低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弯了弯嘴角，然后没忍住“嘶”的一声，但还是快速说到：“程一行同学，那以后就请多关照了。”
直到两人打了招呼走出医务室，校医还没回过神来。
现在的小男孩怎么回事，怎么站在一起腻腻歪歪，黏黏糊糊？
就差没冒粉红泡泡了，不过这两孩子又给人一种奇怪的坦荡的感觉。
莫非是自己看错了？
不应该啊，好歹十年腐龄了，不会有错，绝对不正常。
要不要告诉他们班主任？
不行不行，说不定是自己腐眼看人基，万一无中生有，让人家小男孩有阴影怎么办？不妥不妥。
而正在被人作为主角胡思乱想的两人对此依然一无所觉。
看看时间，马上也该到饭点了。
程一行转头问许透：“我们去吃饭？”两个人走在一条远离操场的小道上，肩膀随着走路偶尔碰在一起，又快速分开，然后不多会儿又会碰在一起
许透没什么意见，点点头应道：“好。”
“你喜欢吃什么？”程一行继续问。
“我不怎么挑食。”反正吃什么都一样，他口腹之欲本就浅薄。
“那我们去北食堂，去吃涮羊肉？哥，你吃羊肉吗？”程一行这声哥叫的很自然，就像普通男生之间的称呼一般自然。
许透却是因为他这份坦然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情。
“好。”
程一行感觉到被敷衍了。
不满的皱了皱鼻尖：“怎么说什么你都说好啊？你自己没有想吃的吗？”
许透看着他这个样子觉得可爱，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捏上程一行的鼻尖了。
指尖不可查的颤了颤，许透收回手：“我这不是不太了解这边的菜吗？你先带我吃几次，以后我就知道我想吃什么了。”
程一行抬手揉了揉刚才被捏过的地方，总感觉鼻子上的触感异常强烈。
闻言只是糊里糊涂的点点，随口应道：“好。”
因为是下午的课间活动课，有些学生已经偷偷跑来吃饭了，毕竟对于正在长身体的孩子们来说，饭菜的诱惑真的很大，而且排队打饭真的很烦人。
所以程一行和许透来到食堂的时候食堂已经基本上零零散散的坐了好多人。
刚开始，还没有人发现他两。
但是随着时间慢慢增长，一传十，十传百，后来几乎是所有食堂吃饭的人都偷偷的打量起了两人。
许透刚来，还没有饭卡，程一行便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安顿好许透，然后起身去打饭。
许透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想着刚才手底下温软的触感，一时有点出神。
这更助长了偷看的风气，很多人悄悄的打量起许透，也有人再次举起来罪恶的手机，开始呼朋引伴。
下午这个时候，本身就是活动时间，刷论坛的人很多，而此时那条帖子下面一句话直接在众多人心中炸开了锅。
【东食堂三楼，速来。一哥和天使少年结伴吃饭！】
下面还有一张实时的配图。
【唉？天使少年的嘴角怎么了？】
【我去！谁这么惨绝人寰，丧心病狂，对着这样一张脸竟然下得去手？】
【天哪，我已经脑补出了一场大戏！】
【姐妹，说来听听？】
【天使少年受到校园霸凌，学霸挺身而出，英雄救美，然后担心天使少年被坏学生继续骚扰，就暖心的亲自带他来吃饭，其实是暗中保护他！】
【靠！楼上你言情小说看了没有一吨也有半吨了吧？】
【我觉得楼上说的很对啊，谁不知道程一行平时走的近的只有小明同学和陈琪？这才一天，就和新同学结伴出行，太奇怪了】
【是啊，程一行虽然看着没什么，但是他一点也不好接近，我听说之前有女生给他告白，他直接一句：学生就该学习，有早恋的功夫不如多刷两套题。把人怼回去了。】
【天使少年又不是女孩？不是一个情况就不要拿来讨论了行吗？】
【话说，大家能别这么中二吗？人不是有名字吗？人叫许透！许透！为什么要叫天使少年，有毒。】
【不过，题外话，你们说说，程一行这么些年收到的情书都可以绕二中一圈了吧？他就一个看上的都没有？】
【一哥语录：谈恋爱不如刷题，别说了，刷题吧，一哥是我们不配拥有的男人。】
【姐妹们，前线姐妹们，先回归一下主题，前方战况如何啊？我想知道有关这两人的最新消息！】
【我来说！东食堂已经沦陷，三楼现在人满为患，没来的姐妹等我前线报道！】
等许透再回神的时候，一双骨节分明的手递过来了一双一次性竹筷。
许透伸手接过，抬头说了句“谢谢。”
然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除了自己和程一行这一桌以外，其他桌子挤满了人，甚至过道，楼梯都是人，视线若有似无的往自己这边飘。
一时有点怔愣。
程一行斜眼看了一眼，对着许透说：“没事，不用管他们，新鲜而已，几天习惯就好。”
“嗯。好。”其实许透对这种状况倒也算理解。
只不过看小不点儿的样子倒是比自己还淡然，好像习惯了一样。
仔细看看，小不点儿和小时候那个圆圆鼓鼓的样子比起来，五官凌厉，脸型小巧精致，嘴唇紧阖的时候有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和小时候那个见人就笑，袒露梨涡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也难怪他没有一眼就认出来。
“嗯？不喜欢吃吗？”程一行抬眼看许透基本没动筷，低声问道。
“没有，我只是再想，小不点儿你好像变化很大。和以前不一样了。”许透笑了笑说。知道他是小不点儿以后，许透都没有发现，自己不用刻意维持笑容，而是自然而然的就想要笑。
程一行筷子抖了一下，随即低头假装淡然的问道：“哥，你是不是不喜欢现在的我了？”
自己的确不像小时候那样，成长改变了很多东西。这样的自己，小雪哥哥是不是不喜欢了？
“瞎说什么？哥哥喜欢你啊，最喜欢你了。”话一出口，许透感觉哪里不太对，但是又觉得自己的确很喜欢程一行这个朋友。
而程一行闻言先是猛地抬头看了一眼许透，然后又有些慌乱的垂头塞了一嘴羊肉，含糊的说到：“快吃吧，再不吃就不好吃了。”
“嗯。”许透点点头。
程一行自然知道许透那句话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单纯的在回答自己的问题而已，但是心里莫名慌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哪里不太对
太不对劲了。
那可是小雪哥哥啊，他到底再胡想什么？
他们声音小，说了什么没人听清楚，但是此时两人对坐而食，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难掩的贵气。
不由得让周边的学生慢慢安静了下来，静静的看美少年吃饭。
但是宁静总是会被打破。
而打破这份安静的是学校的一个叫林森的钢琴老师。
他看起来并不大，也就大学刚毕业的样子。
头发有一点点长，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周身的气质有一点点阴郁。
这里是学生食堂，但是老师也不是不能来，只是没有老师会来而已。毕竟，教师食堂的饭菜更可口，还不用抢菜。
而此时，林森神态自若的端着一个餐盘走到了程一行身边。
他的眼睛并没有看向许透。
只是笑着对程一行说：“一行，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程一行听到林森的声音后，握着筷子的手一抖，然后猛的扔下筷子，站了起来，那一瞬间，他的气势就凌厉了起来。但还是碍于许透在旁边，他忍了忍，低声对许透说：“哥，吃好了没？吃好了我们就走。”
许透其实并没有吃多少，但是在程一行站起来的时候他就放下了筷子，此时闻言点点头，对着程一行笑了一下，站起来说：“好了，我们走吧。”
“嗯。”程一行点头。他们为了安静找的的位置在靠墙的地方，而林森站在程一行旁边，堵住了唯一的出口。而凳子是固定在原地的，他不动，程一行根本出不去。
“我劝你，在我还有理智的时候，让开！”程一行瞪着林森。冷声说到。
“一行，我真的”
林森没有说完，就被人拽住了胳膊，他不满的转头看过去。
许透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旁边，少年个子很高，看着单薄，但只有林森知道自己被抓着的手已经麻了，餐盘都快端不住了。
“没听见他说的话吗？麻烦老师您让一下，可以吗？”许透还是那个温文尔雅的样子，但是眼底却有一片稠的化不开的黑雾。
林森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然后许透也不等他回神，用力把人拽开，所幸餐盘里没有汤，没有洒出来什么。
然后许透伸手拉起程一行的胳膊，把程一行带出来拉到身后，对着林森微微点了点头：“失礼了。老师没事的话，我们就走了。”
许透说完，一手端起桌上的羊肉锅，一手拉着程一行向门口走去。
围观的学生这才反映过来。
一边感叹天使少年简直男友力max，一边讨论着林森。
说起林森，其实学生们都不怎么喜欢这个看起来有点阴郁的老师。
而且据说他弟弟以前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就是那个因为和程一行发生矛盾被开除的那位。
但最主要的是，林森之前被爆出来曾经和一个高一的男孩子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虽然现在同性婚姻已经合法。但是在学校和未成年就另当别论了，情节就非常严重了。
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人愣是好好的待在了学校。
此时看到他缠着程一行，不免有点唏嘘，莫非这人看上我们一哥了？
要辣手摧花？
太可怕了，不敢想
但是看向林森的眼神都带上了一丝鄙夷。
可是林森对此一点也不在意。
他只是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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