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番外：长风之梵
范诺没想到特恩从霍格沃茨回来后，在家没呆太久就去一个巫师朋友家过假期了，还带走了彼得。
特恩那个好朋友他见过，金妮·韦斯莱，他还记得她当时问了好多奇怪的问题。挺可爱的一个小姑娘。
家里少了一个人，好像突然之间安静下来，范诺还有点不适应。
没事做，范诺干脆不吃晚餐了，反正他也能辟谷。早早地睡下，翻来覆去却一直睡不着。看着窗外异国他乡的月色，范诺的记忆也有点恍惚。
他好像又回到了很多年前拜仙宗，那时阿姊还在，他还叫李长风。
……
李长风和李之梵一出生就被长今真人抱走了，离开了亲生父母，走上修炼的道路。
和李之梵全方面发展不一样，而李长风一心只想当第一剑修。于是在炼丹，卜卦，炼器方面他就薄弱得多。
他真的李之梵比他更有天赋，但就算这样，李之梵还是不愿意只修剑术，哪怕李长风反复和她说也许这样她就能成为第一剑修。
就因为这个，李长风下决心一定要练好剑术，证明给李之梵看。告诉她自己是对的，是她自己放弃了成为第一剑修的机会。
宗门里都说他讨厌李之梵，因为他从来不肯叫她“阿姊”。李长风没有解释。他就是讨厌她温温柔柔的性子，无论自己做什么她好像都能一笑而过。李之梵总是把自己当作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在外人看来她对自己这个弟弟无比纵容。
但李长风不需要这种关爱。
没有什么，就是不需要，像所有别扭的少年人一样，对姐姐的善意只想统统排斥。
――
范诺不自觉摘下眼镜，放在手心端详。
李之梵是什么时候开始戴眼镜的呢？他也记不清了。大概是从霍格沃茨回来的时候吧。要是他知道李之梵的视力先天衰弱，也许他就不会和她闹那么多年的别扭，就不会因为她不想成为剑修而生气了。
但李之梵什么都没有说。
少年李长风自然也无法体会到她的感受。
……
李长风知道李之梵要去英国的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做交换生时他还在练剑。
他的剑术已经突破到了第七层，假以时日，很快就能突破第九层，成为天下第一剑修。
长今真人把送李之梵去霍格沃茨的任务交给了李长风，他原本因为突破露出的笑容也一瞬间凝固住了。
李长风质问道：“为什么偏偏是李之梵？”
长今真人顿住了，好久才反问他：“长风，你是否对之梵太过苛刻了？”
他没说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李长风不承认是因为李之梵对自己不满，他要当面问清楚。
推开李之梵的房门时，她正在认真地收拾东西。
李长风莫名激动地走上前去，抓住她的手腕：“你真的要去那个霍格沃茨？真的像师父说的那样，因为你对我不满？”
李之梵轻轻挣开手腕，长发披散如墨，脸上的表情依旧。她叫了声他的名字。
“长风。”
李之梵：“我的剑术迟迟不能突破第八层。”
“什么？”李长风没想到她会说这个，“你想说什么，证明就算不努力你的剑术就是比我好？”
她轻轻摇摇头，声音温温和和：“我想说的不是这个，等我从霍格沃茨回来，我再一一告诉你，好吗？”
李长风没回应，但李之梵知道他已经不生气了，只是依旧闹别扭。
她于是嫣然一笑，拿出几瓶丹药：“这是我提前炼制好的丹药，以防我不在的日子你又把自己弄伤。”
李长风没接过去，李之梵愣了一下，像是妥协了：“那好吧，你要是受伤了一定要去找大师姐，毕竟她专修炼丹，总是强过我的。”
李长风还是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李之梵的房门。
该死，早知道就接过去了，他还以为她会像以前一样坚持塞到他手里呢，烦死了。
……
李之梵最后还是去霍格沃茨了。回到宗门后的李长风什么都没管，一心练剑。
虽说如此，李之梵的丹顶鹤带信回来时他总是第一个发现。他还会偷偷对比她给其他师兄弟的信。嗯，他的是最厚的。
李长风有点满意。
李之梵在信里会说些在霍格沃茨看到的新奇的东西，她偶尔也寄大包裹回来让宗门里的人见识新鲜玩意。
她给李长风的总是一些糖果。李长风往往一脸嫌弃得要死的表情，却在其他师兄弟问他要的时候不舍得分出一颗。
李长风洋洋得意地说：“这是我阿姊给我的，你们凭什么要？”
小师弟：“阿姊？原来你也会叫之梵师姐做阿姊啊。不行，我要写信告诉师姐，她知道的话一定会很开心。”
信当然没写，由于小师弟被李长风单方面碾压地揍了一顿。
李长风本人倒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看着手里厚厚的一沓信，他自言自语道：“我好像真的没当面叫过她阿姊。”
李长风呼出口气，拿起一旁的信纸和笔。
算了，勉为其难给她回信充当补偿吧。
……
练剑的过程中总是无法避免一些伤害，李长风照旧来炼丹居找大师姐要丹药，他拿完丹药后刚想走，却被小师弟拦下。
小师弟：“大师姐你偏心！你不是说没有这种丹药了吗？怎么李长风又有？”
大师姐没想到这出，她拉住小师弟小声嘀咕了什么，最后总结了一句：“总之这是李长风的，我也不能给你。”
李长风眼睁睁看着小师弟幽怨地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李长风怀疑地问。一个猜想划过他的脑海。
他笃定地说：“是不是李之梵？她让你给我的？”
难怪当时她也不坚持就妥协了，原来是想让大师姐帮忙。
可恶。
大师姐看他已经猜到，又一副别别扭扭的样子，敲了敲他的脑门劝导道：“你别总是这副别扭的样子，之梵师妹很关心你的。”
李·叛逆少年·别别扭扭·长风别过头，不自然地说：“我知道了。”
……
一年的时间对修士来说并不算长，这一年中，李长风成功突破第八层，停滞在第八层巅峰。
李之梵回来后脸上戴了副眼镜，也就是这时，李长风才知道她为什么要去霍格沃茨，又为什么说自己不能成为第一剑修。
先天性视力衰弱，本来就是练剑的大忌，这样的人，纵使天赋再高，也可能因为这一个缺陷而丧命于敌人剑下。
李之梵说，她本来以为西方会有治疗办法的，但最后也只是配了一副眼镜。
李长风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李之梵温温柔柔地笑了，把被风吹乱的头发挽到耳后。“只不过我不能成为第一剑修了。让你失望了，长风，本来还想着给你一个惊喜的。”
“没关系。”李长风低垂着眸子，第一次没有闹别扭，“第一剑修我当就好了。”
此后他越发努力地练剑，以至于他没发现李之梵的其他不同。
直到李之梵从霍格沃茨回来的一年后，李长风看着宗门里那个金发碧眼和师姐谈笑风生的外国男子，他才悔不当初。
刚刚练完剑回来的李长风想也没想拔剑指向那个男人，皱眉问：“你是谁？你来做什么？”
男人脸色未变，拿出魔杖念了个咒语，俩人瞬间能沟通了。
他说：“我叫克里斯·斯托克，这次前来，是想来娶你姐姐。”
李长风顿时怒不可遏一剑劈下去：“就你也想娶她？去和阎王爷说吧！”
克里斯还想用魔杖抵御攻击，关键时刻，李之梵拔剑挡住，两剑相撞发出声响，李长风收回长剑，看向护着克里斯的李之梵：“你真的想嫁给他？”
李之梵不像往常一样温柔一笑，反而无比坚定地说：“长风，我们俩人情投意合，我是真的爱他。”
“随你的便吧。”
回去后，李长风便开始闭关，他不想见任何人。他以为只要逃避事情就不会发生。
可他没想到，这会让他永远地失去了李之梵。
闭关中，李长风刚刚摸到一点突破的壁垒，就感应到有人强行破了关找到了他。他睁开眼看见了小师弟。
小师弟急得满头大汗：“长风师兄，你快去救救之梵师姐，她帮你应下了落云宗剑尊者的挑战，她扛不住的！”
小师弟刚刚说完，就发现一阵风抚过，李长风早已不在原地。
快一点，再快一点……
李长风没想到，因为自己闭关，剑尊者就找到了李之梵。而李之梵至今没有突破第八层，她怎么打得过快要突破第九层的剑尊者。
“轰――”
李长风被迫停下，眼前剑光缭乱，他却只看到了满身鲜血的李之梵。
一旁的克里斯早就因为帮李之梵挡下致命一击死去，李之梵的口中不断地吐出鲜血。
李长风一把抱住她，手忙脚乱地给她输送灵力，却被李之梵的手按住。
李之梵努力露出微笑，“长风，别，别救我了。我已经给，给了他重击，去吧。成为第一剑修。”
“阿姊……阿姊你不要死，我不想当第一剑修了，我……”李长风语无伦次地流泪，身上的灵力隐隐有突破的痕迹。
李之梵慢慢擦掉他脸上的泪：“你叫我阿姊了，是不是，我真高兴……”
声音戛然而止，李之梵永远闭上了眼。剑尊者突然笑出声来，吸引了李长风的视线。
剑尊者：“趁你和她说话的空隙，我已经慢慢恢复了灵力，来吧，小子！第一剑修的名号非我莫属。”
少年慢慢站立，剑气凛冽，身上的光芒大盛，只一剑，山崩地裂，天昏地暗。
剑尊者死前眼睛依旧瞪的大大的，似乎不相信这样的黄口小儿可以打败他。
一战之后，剑尊者死于拜仙宗李长风剑下，李长风也因此被奉为天下第一剑修。
当人们慕名而来想要挑战李长风时，却听到李长风早已离开种花去往他国的消息。
李长风从此变为范诺·李，再不拿剑。
――
夜色沉沉，曾经爱惜至极的本命宝剑也被范诺放在了柜子里，不见天日。
他把眼镜轻轻放下倒在床上。
床头柜上特恩的照片后还夹着一张泛黄的合照。是十五岁的李长风与李之梵。
算了，也没人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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