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意外之喜

满满的一包碎银子！

        “你是上帝派来的小天使吗？”赵昉热泪盈眶地看着床上的小孩。拿出了一些碎银，其他的还是打包好放在孩子的枕边。“虽然不问自取是不太好，但总得给你找个大夫呀。”赵昉帮孩子换上新的冷毛巾，感觉不似刚才那么烫了，孩子也渐渐睡得踏实起来。

        “咦？这是什么？”小孩的颈后落下一枚莹白的玉佩，或许是刚刚换衣服的时候掉下的。借着火光，赵昉看清了玉佩上面的花纹，“这玉佩……好像在哪里见过？”只见玉佩上雕刻着一只长得像龙的瑞兽，“胖胖的，还挺可爱的，大概就是小孩子身上常带的辟邪貔貅吧。”赵昉心想，这玉佩莹润光滑，不曾受过丝毫损伤，看来是主人的至爱之物，她小心翼翼地将其系回孩子身上。

        小朋友像是被梦魇住了，双眼紧闭，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眼角不停滑落，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别丢下欢欢，欢欢不要……一个人走，呜呜……”赵昉叹了口气，帮孩子擦干了眼泪，“你叫欢欢吗？欢欢别怕，姐姐陪在你身边。”她侧躺在床边，将冰凉的小手捂在自己温热的掌心中，一边轻轻地拍打着。屋外风雪呼啸，屋里火光明灭，两个因磨难而不安的灵魂此刻终于平静地入睡了。

        直到晨曦破开了黎明的宁静，这场罕见的大雪才珊珊离去。阳光洒落屋檐，透过屋瓦抖落一室光斑。孩子在香甜的味道中睁开了眼睛，眼见四周尽是陌生，“咳咳……”喉咙像有火烧一般，疼得发不出一点声音。转头一看，一个女人正背对着他，守着一个小火炉，炉上咕噜噜地煮着香喷喷的热汤。女人将切好的萝卜放进汤里，却不小心被溅起的热汤烫到了手，疼得她龇牙咧嘴。“好像是个不太聪明的人……”他挣扎着坐起来，发现浑身酸痛无力，尤其是肩膀疼得厉害。

        “欢欢你醒啦！”赵昉回头看见孩子已经苏醒，跑过去探探他的额温，“我看看烧退了没。”不料赵昉的手刚一靠近，这孩子便吓地连连后退，眼里满是惊疑。“别害怕，你受伤了，是我从雪地里把你背回来的。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可小男孩依然警惕地望着她，不肯说话，也不肯让她靠近一点点。

        “好吧。”赵昉苦恼地挠挠头，盛过一碗汤递给他。小孩探头一看，汤里尽是白萝卜和蘑菇，便撇了撇嘴，嫌弃地将头转向另一边，谁知小肚子竟不争气地叫了一声。赵昉失笑，只好将汤放到一旁。“不愿意说话没关系，但是你现在需要吃些东西恢复体力，我还要出门找吃的，记得把汤喝了，等我回来就带你下山找大夫。”

        等赵昉捉了一只小山鸡回来时，发现桌上的汤碗已经空了，那个孩子正缩成小小的一团蹲在火炉边取暖。赵昉扬了扬手中的猎物，开心道：“看，今晚有肉肉吃了！”孩子只是呆滞地看了她一眼，又转过身，面无表情地望着炉中跳动的火舌。

        “这孩子到底怎么了？”赵昉心中纳闷，别的孩子生了病会哭会撒娇，但他除了发烧时哭了一回，倒也不见他有太多的情绪。“真是个奇怪的孩子。”赵昉蹲在一旁，问道：“我带你下山看大夫吧？”

        “我不去。”孩子摇了摇头。

        “可你肩膀有伤，要让大夫给你治呀，伤口要是感染了你会死的。”

        “死就死。”小孩将脸埋在臂弯中，闷闷答道。“死了就可以见到爹和娘。”

        赵昉哽住了，忽然不知说些什么好，没想到这孩子竟然失去了双亲，可是大难不死，才更要好好活下去呀。“男子汉大丈夫怎能轻言死亡？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么说就太对不起你爹和娘了。”

        孩子将脸埋得更深了，静默了一瞬，他看着赵昉，怯怯问道：“姐姐，你又是什么人呢？”赵昉眼神一滞，心想如果说出自己穿越的真相，估计会给幼小的心灵再蒙上一层阴影吧。于是便随口诌了一个山中孤女的身份，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认真地听着她说话，眨巴单纯的大眼睛，流露出毫不怀疑的神色，看得赵昉心里一阵发虚。

        “我叫赵昉，昉就是日字旁一个方。”赵昉用石头在地上一笔一画刻出一个“昉”字。昉，明也，为日初明之义。“你呢？欢欢的全名叫什么呢？”小孩接过赵昉手中的石子，一丝不苟地写着，正色道：“我不叫‘欢欢’，我姓谢，单名一个‘桓’字”。

        “谢？桓？你叫谢桓？”赵昉一脸僵硬地看着地上大大的“桓”字，茫然的表情突然裂开了，不是吧不会那么巧吧，“你是江洲平康府人氏？”小谢桓点了点头。“你小时候上房揭瓦摔下来屁股留了一个疤？”小谢桓面有赧色，小声问道：“这……这你怎么知道？”

        赵昉目瞪口呆，她忽然明白自己身在何处了。谢桓！小说《倾世孤凰》的男主，她的“宝贝儿子”！原来她是穿书了，吊诡的是小说里谢桓出场已经是十六岁的少年，眼前这个小屁孩……她疑惑道：“到底几岁呢？”

        “我八岁了。”对面的小男孩歪头不解地看着她。

        “八岁！”似乎有个声音在赵昉心中呐喊着：“这道题我不会做，太难了！”虽然她对小说情节滚瓜烂熟，但书里一点也没提到男主小时候的事呀，“等等……”赵昉努力地在大脑搜索着所有情节，似乎只有寥寥几句话：“谢桓，将门之后，少时家族被构陷，流亡至襄州遭贼人追杀，幸得山中一农家女救助，自此隐姓埋名，十年磨剑，终于十六岁那年一鸣惊人，大魁天下，得重返京都，走上为家族平冤昭雪之路。”

        “所以，我穿成了书中所说的‘山中农家女’。”在全书仅占五字，一名开局便凄凄惨惨戚戚的配角。此时赵昉的心情无比复杂，开心的是她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男主谢桓，悲伤的是，她掌握了所有人的人生轨迹，却唯独不知道自己的剧本。

        赵昉摸摸谢桓的脑袋，心酸道：“桓桓，以后妈妈就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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