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暴躁的边缘
“对于她来说，是值得的。”林羡放下空酒瓶，又开了一瓶新的。
他尽量放空自己的大脑，将过往某段时期的记忆变得清晰，“我还记得，有一次她带我和林愿回惊鸿镜的事情。
当时，我和林愿刚从刻手里解脱，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因为我不肯伤害一只小动物，换了林愿，林愿也不肯，她就带我们去了惊鸿镜。
控制惊鸿镜主，其实也不算控制，只是挑明了留着那些所谓的毒瘤会在以后给惊鸿镜带来怎样的麻烦。
在我们两人的围观下，她找来了一个和镜主关系十分密切的毒瘤，用镜主的手解决了她。
死状挺惨的，镜主那天哭成了狗，哭到一度好几天无法见人的地步。”
林羡停下来，不肯再说，好像真的就是随口提了几句。
这几句成功激起了云算的兴趣，“后来呐，后来那个惊鸿镜变成了什么样子，你们才离开的？”
“惊鸿镜的人大多比较高傲，尤其是那个镜主。”林羡突然问起云算的年龄，“你今年多大？”
“啊？”云算愣住了，他的生命时长以及长相特征全都符合一个真正的神族人，但是自己却并不清楚神族是怎么计算年纪的。
他呆呆的想了半天，才回答林羡，“我不知道，神族人的寿命都很长，我母亲曾经提过，神族有自己计算年纪的方式，但是她还没来得及教我。”
“哦，原来是这样，你看起来像一个小孩子，我本来是像算一下是你大，还是那个镜主大。”
“按照人族的正常年龄来算，那位镜主如果在世的话，他看起来要比我年长许多。”
如果镜主也是一个正常人的话，确实如此。
想起镜主和云算一样的白发蓝瞳，林羡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也许吧。那位镜主原本只是高傲地让人讨厌，被清辞一通折磨过后，又加上了狠心的毛病。总之，如果你以后要和惊鸿镜打交道，最好不要招惹到那位镜主。”
“好。”
他才喝了三杯，看起来便醉意颇深，林羡笑着将他安置在榻上。
躺在他旁边，又开始了独饮，“臭小子，才喝了多少，就成了这幅模样？”
“你呐？都好几瓶下去了吧！”我扶着栏杆，慕玉迪跟在我身后一同下来。
他绕过我要去厨房，“我让阿无送来了晚饭，咱们餐桌上聊。”
慕玉迪的情绪看起来不是很好，林羡疑惑的凑到我身边，“你把他怎么了，他现在这个样子，想是受气的小媳妇儿。”
“你见过谁家的受气媳妇儿还敢从外面叫吃的？”
林羡回想了一些自己看的那些家庭狗血剧，默默的同意了我的观点。
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下，应该是小媳妇儿委屈巴巴地自己做菜，像慕玉迪那个坐上餐桌一声不吭地，更像是给小媳妇儿冷暴力的人。
“通透！”他朝我竖了一个大拇指。
我连忙给他按下去，“废话，在楼上我和他说了，把林愿送去男人城的事情，没有说原因，他听完之后就是这幅样子。”
“表明态度了吗？”林羡比划着让我打出一个结界。
“好了。”我和他挪到窗边，“他没有表明态度，慕玉氏的嫡子进了那种地方，这不仅是丢脸的事情了，还是遗臭万年的事情。”
“反正也没有其他办法了，这是最好的结果了，谁让林愿做错了事情！”
“刻，到时候会被一起送去，我还想把莫湫也送进去。”我阴沉着脸，手帕在我手里几乎要被搅烂。
林羡慌忙将其扯出，“不至于，而且莫湫不是一般人，除去他的身份外，他还是华族的战神，你不能轻易动他。”
“我只是心里堵着一口气，十八年了，不肯松下来。”
“只要云小还活着，这件事情就结束不了，难道，你还能亲手杀了你的儿子不成？”
“我杀不了血亲。”这算是我的一个弱点，我没有办法对自己的血亲下手，但是对方能不能杀了我，我也不清楚。
林羡听着，没有太大反应，我在他的眼神里甚至还看到了一丝欣慰，“你对我杀不了血亲这件事情，是感到了开心吗？”
“没有，你的杀孽太深，能少一点是一点，更何况是血亲，是这个世界上最杀不得的人。”
“哼。”我起身去拉开门，一段距离外的院门也随之打开。
阿无提着两个食盒，一直举起的胳膊僵在半空。
我这样看过去，他浓眉大眼，粗旷却一点都不难看，甚至看上去还有些顺眼。
不过，在两个条件比阿无要优秀太多的男人面前，我更需要保持矜持，朝他招了招手，便去把云算拍醒。
“小子，小子！”
嘭！
阿无一进来看到的就是我坐在云算的腿上，他的两边脸颊都以发红，人难受的皱着眉头，一副很快就要醒来的样子。
“过来！”
听到慕玉迪不耐烦的声音，阿无连忙提着食盒，细心摆好了每一道菜肴，“少爷，我先回去了。“
“今天晚膳，你去厨房再要一桌，拿到我房间里吃，院子里的人才能无话可说。”
“没事的少爷，我随便去找点东西吃就行了。”
“不行，你万一吃不好生病了，谁去保护我？”
“是。”
“算了，你坐下，陪我一起吃，他们三个饿了，自己找米饭筷子！”
慕玉迪现在的情绪一直处在爆发边缘，我揪着云算的耳朵回头看了看，无所谓。
云算喝蒙了，彻底醒酒之前也不会吃什么东西的。
至于林羡？自从林愿不在后，他很少有不喝酒的时候，食物对他来讲，意义不大。
“好了，看他们干什么？这几个人饿着就饿着了！”慕玉迪揪了把自己的耳朵。
阿无习惯性的坐在他对面，在饭桌上谈论起慕玉容，“容少爷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苏医生在照顾他，您放心。”
“你回去提醒他，苏沫儿干净归干净，但是多情，而且，他已经结婚了。”
“是。”阿无犹豫了一下，还是提醒他，“您已经让我转告容少爷很多次了。”
“是吗？那就再转告一次，加深他的记忆。”
“是。””阿无替他添饭，“少爷，您什么时候回去？”
“出什么事情了？我在这里热闹还可以看完呐。”慕玉迪还等着云氏最后会是一副什么样的情景。
他也好借此机会，知道我的手都伸到了那里。
阿无看着慕玉迪身后的我们三个，有些犹豫，大概是本家的事情，不方便我们听。
慕玉迪接过碗，往身后瞥了一眼，“没关系，你只当他们死了，说吧。”
“是，家主要搬进九塔，嘴上说着要丢弃您的东西，但是，他却将您的东西，高价买了一部分出去。
留着九塔的其他人，按照您的吩咐全都退到了二层，几乎不与他碰面。现在一层的财宝大多都被抵押干净了，他已经在试探上二层了。”
“哦，清辞，你还有多久？”慕玉迪说着，转身看向我，“云氏的事情基本没有什么了，顶多再解决几个人，让这个臭小子自己发发狠，就差不多了。”
“别想了，我向你保证，我会保住她的地位，也会给云零一个体面的结束方式。”
我坐在榻上，云算枕着我的腿，他的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拉着我的手放在他太阳穴上。
慕玉迪看起来脸色有些不太好，不知道是因为我，还是那个女人。
“唉，保住他吧，我回去了，等容儿的身体彻底没有大碍了，我就带他回慕玉氏了。”慕玉迪起身离开，在院子里，他突然开口喊到，“我等你来！”
他这一走，留给我的还有一些小麻烦，我感到有些烦，顺手赶走了云算。
转眼，偌大的朱砂小楼里，只剩下了我和林羡两个人，他喝到烂醉，索性酒品不错，没有耍酒疯习惯。
只是，需要有人一直陪他聊天，我们爬上了楼顶，躺在深红色的瓦上，看月光。
今晚是为数不多的圆月，林羡扣紧了我的手，“清辞，你说，我现在要是杀了你，我哥会不会回心转意？”
“他都要把你送进男人城了，你还指望你们能回到从前吗？”
“可是，江雪镇里，他答应我了。”微不可查的哭泣声，贴着我的耳朵响起。
这让我想起了苏黎世，想起了顾先生，他们都是这座宅子里困不住的人，却为了被困住的人，耽误了自己原本美好的一生。
“阿羡，不是答应了就有用，他要做到！”我费尽心思的在脑子里构建词汇，从而能完整的说出来，“林愿他只是答应回照顾好你，可是，当来到云氏，他知道林家一直在等你回去，相反慕玉氏宁愿把慕玉迪推上位的时候，你们之间的关系就该断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也要忍着！”
林愿和林羡之间，必须有一个人进男人城，这是我和楼百妖谈好的条件，我必须遵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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