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孤镇
鲜血与白雪齐飞，寒风并刀锋一处。
白衣男子被一次次杀死，然后又一次次毫无伤地出现。
6仁一次次的受伤，虽然每次受的伤都不重，但积累起来却越来越成问题。
可这一切都是幻觉，都不是真实的。
“这一切都是幻觉，可是身上的疼痛为何如此真切。”6仁一边与白衣男子厮杀一边想着，“难道这伤害会转变成真实的？还是说现实中是我自己在伤害自己？”
白衣男子已不知第多少次被杀死，6仁却还处在这无限的循环之中，幻术一点都没有要解除的样子。
“难道今天我就要葬身于此？我藏在院子里的**孤本只能留给有缘人了？话说，人家都是留秘籍宝物之类，我这留个只能过眼瘾的**孤本，不仅俗还弱爆了，有没有？”
“好吧，想的有些远了。”6仁终于被风刀打得晃了晃身形，回过神赶紧停止胡思乱想。
这是生死攸关的时刻，要赶紧想想幻术怎么破。
“这一切都是幻觉，却又如此真实。”
“对呀，真实和虚假的幻觉到底有什么区别？”
“如果说红纱的话是幻觉，而现在的一切是真实呢？那个男人如果只是个拥有奇特秘术的人呢？”
“或者说我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觉，我一直在幻象之中，我一直都生活在别人的掌控之中。”
“还是我本身就是一个幻象，我本身就是个虚假的存在。”
“我该怎么分辨真实和虚假？怎么知道这个是真，那个又是假？亦或是这个人是虚像，而那个又是否是实实在在的人？”
6仁承担着痛苦，忽然停止了反抗，他的眼睛失去了焦距，双眼变得无神，呼吸和心跳都近乎静止。
他的脑海里回荡着虚实变里的文字。
“虚实相生，虚实难辨也易辨，自无而生，自生归无，相反相对，相衬相依，虚中可有实，实中亦可有虚，虚可化实，实亦能化虚……”
紧接着往日那些情景就像幻灯片一样在6仁脑中轮换播放。
先是流梦空间，当流梦空间的景象出现在6仁脑海中时，6仁仿佛变成了一轮耀眼的太阳，俯视着流梦空间的一切，凡是他出的光照到的地方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然后是两极岛，当两极岛的景象出现在6仁的脑海中时，6仁反复变成了一缕轻风，轻飘飘的，完全感觉不到自我在哪，只有在自己拂过河面，拂过细柳，拂过飞雪这些东西的时候他才觉得他是存在的。
脑海里的邵阳镇中他是一把杀人的剑，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被杀者的绝望、不甘、疑惑以及惶恐，更能感觉到杀人者的麻木和平淡。
最后是灵岐山孤儿院，他不再是人身，而是一本躺在书架上的书，看着灰尘飘在自己身上，等待着时光的流逝。
这些脑中的情景中，他不再是他，他却能感觉到他还是他，他是虚幻的，也是真实的。
由实入虚，再由虚入实，两个真实有可能已不尽相同，因为每个人个体的真实都是不同的。
脑中的世界于他是虚幻，却也是真实。
红纱看到6仁的样子就知道6仁进入了一种“悟”的状态，用一个词来形容大概就是顿悟。
红纱真没想到6仁能进入这种状态，红纱心里很纳闷：“这货偶尔就来一次事关生死的危难时刻，但每次都能平安度过不说，还能从中得到好处，这是要杀死他还是变相给他开挂？”
这种顿悟看起来还要持续一定时间，红纱也只好先静观其变。
顿悟之中，时间仿佛失去了概念，6仁回忆着，思考着，将一切的感悟深深的印在灵魂之中。
每一次脑海中出现情景，就好像对自己施展了一次幻术，自己便在幻觉中经历了一次别样的生活，看到了别样的世界。
直到最后真实和虚幻重合，6仁又以现在的身体重新在脑海中经历了一遍所有事情，6仁才从顿悟中回过神，脑海中的一切消散，眼睛、呼吸和心跳恢复正常。
此时的6仁完全成为一个血人，浑身的伤口，无数的小伤口重叠变成大伤口，无数浅伤口重叠变成深伤口。
雪花渐渐化为水渗进伤口中，6仁既没感觉到入体的寒雪之水，也没感到疼痛。
他抬头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用疑惑的语气道：“虚与实吗？”
随着他的话语，周围景色突变。
白衣男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座气派的建筑耸立于6仁身前。
建筑虽然处于人迹罕至的雪地，却正因此有几分清幽，而其拥有的巨大庭院和绘着彩画的金顶石壁却又不失气派雍容，也算得上好住处。
而6仁身上的伤也都全部消失，但他的脑子仿佛要炸开一般，身子一震，无力地跪在了地上。
即便在寒冷的雪地中，他也出了一身大汗，把衣衫浸湿。
“看起来你已经摸到了虚实变意境的门槛了。”红纱的声音在6仁脑子里响起。
是的，白衣男子连同废墟都是幻觉，6仁摸到了意境的门槛，破除了制造这些幻觉的幻术。
但6仁这次感悟虽多，却也增加了不少的疑问，想要把虚实变练到小成可能还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低级幻术只能迷惑人心，但这个幻术却能把你的灵魂困在幻境，不断消耗你的灵魂，直至魂消，应该是高级幻术。你只是摸到了门槛就破了这个幻术，足以证明这个虚实变上的描述并不是幻想者的凭空臆想。”红纱为自己邀功，“怎么样？你是不是要谢谢我！”
6仁有气无力，在脑海中苦笑道：“真谢谢你！还要麻烦你帮我看一下四周，我现在一点力气都使不出。”
财室管辖的飞霞山中一处庭院内。
黑袍少年坐在梨木雕椅上下，品着新鲜的水果，忽然眼睛一亮，道：“他居然破了我的幻术，有点意思。”
银甲少年喝了一口温水清茶，道：“是吗？那他可能比我说的还要厉害。”
黑袍少年把一颗黑紫色的葡萄放进嘴里，道：“所以说，才有意思，这样的沙包才是一个称职的沙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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