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自己挖坑自己埋
6仁落到潭水里的一瞬间，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他并不会游泳，出师未捷就要被溺死。
这就好像去偷窥美女换衣服，结果脱完了现美女只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刺激得6仁心脏骤停半秒。
莫黑落进潭水里，眼看6仁要沉底，熟识水性的就要去救他。
谁知，6仁的右手腕一没入水面，异变突起。
先是潭水中咔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断掉一般，紧接着一股如怒涛般澎湃汹涌的剑意从潭水中冲天而起，窜入紫色妖异的太阳中，直接将紫色太阳也染成血红色。
两个血阳当空，天地巨变，整个须弥秘境剧烈震颤，群兽怒吼，血河翻涌，地表不断升起土刺。
在潭水中的6仁和莫黑当其冲，被冲天剑意冲起到了空中，又重重地落到地上，伤上加伤，好在落点没有土刺，总算保住了性命。
剑崖上的宁远信和赵念儿仰望天上，即使见过了大场面，还是不免被那道剑意震撼住。
血离殇也从入定中惊醒，他能明显感觉到这股剑意之强，绝不在他师娘的剑意之下那双冰冷的眸子里难得出现波动，心中没有恐惧，只有无边的战意。
潭畔的崖影们出现了明显的变化，他们的体内不断有血光闪动，他们身体上本来只是冒出少量的黑色瘴气陡然变多，剑崖上的剑自顾飞到这些崖影的手中。
崖影们挥舞着剑像出征的战士一般九只崖影列一方阵，以方阵为一单位四散而去。
其中一个方阵向6仁和莫黑冲来。
6仁艰难站起，感觉即一个月前的右手后又要换一个左臂，他已经感觉不到左臂的存在。
6仁看着这般天地异象，道：“我们貌似闯了大祸。”
莫黑伤比6仁轻，先6仁而起，此时看着冲过来的崖影方阵，无力地说道：“不是貌似，是确实。”
6仁眨了眨眼，现眼前景象没变，又道：“宁远信也没说落入潭水后会这样。”
莫黑一边听着天地变化所出的声音，一边说道：“可能是我们没问。”
6仁九个崖影保持队形穿越不断冒出的土刺和震动的土地，道：“有一帮貌似恢复力量的崖影正在朝咱们冲来。”
“什么？我可从来没听过崖影还能恢复力量的。”由于声音和反馈的感觉太多太杂，除了离他最近最熟悉的6仁声音，莫黑根本来不及分辨哪是哪，成了真正的瞎子。
“他们离咱们不足三丈。好吧，你有什么遗言？”6仁叹了口气说道。
“那你不如让我杀了你，让我作为一个成功的杀手死去，也算光荣。”长久未有过的黑暗世界本该让莫黑再次陷入孤独的恐惧之中，可是不知怎么，6仁的话居然能让他的恐惧消退。
“至少死的时候不是一个人，唉，要是个心爱的美女就好了。嘛，做人不能太贪心。”临死的时候，莫黑心里居然还有欣慰。
“我看你现在连杀我的余力都没有了吧？”6仁鄙视了莫黑一把。
莫黑学着6仁叹了一口气，装作惋惜说道：“还真没有，真是可惜。”
崖影方阵却没有为难6仁两人，就好像没看见6仁和莫黑，化作一道强风从6仁身边穿过。
6仁微微一怔，道：“咱们好像逃过了一劫。”
莫黑道：“怎么？”
“他们好像看不见咱们。”6仁笑了笑说道。
这笑容也感染了莫黑，劫后余生还是很令人欣喜的。
莫黑笑了笑，道：“看来咱们闯的祸并不大。”
忽然声音极大的爆炸声从剑崖上传来，直接掩盖了莫黑的话。
6仁和莫黑闻声抬头望去，只见剑光和剑芒交织，激得飞沙走石，剑意和剑气纠缠，激得水汽蒸腾，沙石和水汽散去，6仁才看到从剑崖上纵身跳下的血离殇。
血离殇身上化作实质的白色剑气和黑色杀气缠绕，手里离殇剑剑光大盛，宛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相比于血离殇，崖下的九崖影方阵声势就平淡许多。不辨五官的脸看不出表情，不知是紧张、害怕还是从容、镇定。
淡淡的气息，就像是香炉里的余香，微弱却有可能是千百年孕育的独特精华。
这种淡淡的气息衍生出特殊的波动，极淡极弱，偏偏6仁却在灵魂受伤感知迟钝的时候感觉到。
不，不是6仁感觉到波动，而是波动感觉到了6仁。
一声淡淡的剑鸣，九个崖影同时挥出手中的长剑，层层剑芒同时亮起，就像一根根光的荧光棒堆成的小山，九道不同的剑意化为看不见的丝线穿梭于小山之中。
下一刻，所有的剑芒汇集，迅而自然地汇集，仿佛所有剑芒本来就是一体一般，哪怕睁大6仁两个2.o的眼睛，也无法捕捉到剑芒汇集的过。
最不可思议的是九道不同的剑意融合一体，剑意之道各不相同，将其融合的难度无异于把各种易爆的化学药剂放入一块，而不让其爆炸。
最后一道耀眼炽亮的剑芒，宛如银色长蛇向下落的血离殇射去。
血离殇毫不畏惧，离殇剑斩到剑芒上，直接将剑芒劈成两半，仿佛随时都会变成碎片的离殇剑却还是那样破，又那么具有威慑感。
血离殇战意更盛，剑声如闷雷，剑光在6仁眼中急剧放大，光芒如此强烈，就像是一个大光球，他下意识地眯起眼，大脑飞运转。
这是什么武决？
光芒下坠极快，眼看就要以惊人的度冲到崖影方阵。
6仁在远处无法看清剑芒的形状和血离殇的身影，视野中白茫茫的亮光刺得眼生疼，导致他根本没看到庞大明亮的剑光下一点小小的剑芒。
剑光球就像是一个气球，而小小剑芒就像是一根针，剑芒轻轻一戳，膨胀的光球就被戳破，泄了气，森寒的剑气。
剑光收敛，而血离殇却借剑气冲地的反作用力弹到半空。
血离殇那双冰冷的眸子里翻腾着火海，离殇剑每一道裂缝都出白色的光吸收着化为实质的剑气，而本是蓝色的剑柄因吸收杀气而如黑炭般黝黑。
这一切声势浩大，却只生在几息之间，6仁瞥了莫黑一眼，道：“你刚才说什么？”
莫黑从震撼中醒来，显然他也在众多声音和感觉中感到了血离殇和崖影的强烈对决，脸现尴尬，道：“没什么？你说那些崖影为什么不攻击咱们？”
6仁想了想道：“他们可能是知恩图报的好崖影。”
莫黑道：“你在开玩笑？”
6仁摊了摊手，道：“无所谓了，看，血离殇要放大了。哦，你看不到。”
莫黑怒道：“不准欺负瞎子。”
结果却似乎违背了6仁的期待，血离殇在剑崖附近无法飞行，却借势由空向下俯冲，没有剑气，没有剑意，也没有剑光，仿若普通的一剑，仿若找死。
相反，崖影组成的九影方阵反而声势大振，每个崖影剑由下向上反撩，一道妖异的红色剑芒应着刺耳的剑鸣而朝天空击去。
红色的剑芒就像粗大的火柱，汹涌呼啸，还不断出仿若万人哭嚎的声音。
两者相遇，很平常的，血离殇被火柱吞没，没有巨大的爆破声，没有炽目的光团，悄无声息的，人便没了。
6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血离殇居然没了。
莫黑皱起眉头。
世界的震颤停止，土刺不再冒出，似乎又恢复平静的须弥秘境里，他又能专一听一种声音，专心找一种反馈的感觉。
所以莫黑察觉到血离殇没有消，他给人的那种冰冷和孤独的感觉还在。
果然，血离殇没有消失。
火柱消失之后，崖影方阵所站之处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坑，血离殇站在大坑中央，有几处渗血的剑伤，衣服被只剩一块块布条挂在身上，而九个崖影失去了踪迹。
6仁忽然明白血离殇刚才的一剑悄无声音地杀掉了九个崖影，那才是血离殇真正的杀招。
须弥秘境外一处庭院中。
一个少年端着盛满葡萄美酒的琉璃酒杯，背对着跪在他身后的白衣人道：“那个贪了钱的管事处理了？”
白衣人答道：“是的。”
“下次你若再招这种人来，你该知道自己的下场。”
白衣人跪着的膝盖颤抖了一下，道：“明白。那个杀手失踪之后，归燕楼主动和我联系，问要不要另派人手，这次不用再付钱，而且定不会再让狄小少爷失望。”
“不用了，这次正好赶上须弥秘境开启，门内高层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里才有机会不惊动高层派杀手杀他。我已做了其他的安排，只等他再次现身，你只要探明他的行踪告诉我便是。”少年饮了一口杯中酒，望着庭院的天空，“振东哥，我绝不会让你白死，害你的人都会下去陪你。”
白衣人等少年说完，又道：“狄小少爷，你托人请墨谷制作的轻甲已经运到，是不是给您呈上来。”
少年那张带着稚气的脸上浮出一抹笑容，道：“好，正好其他的玩具多少都有些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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