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漩涡海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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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渔夫明知他在胡说八道，但那条小鱼却凭空消失了，又是惊喜，又是疑虑，将信将疑道，“那你打算如何对付他？”他叫惯了海神爷爷，一时间改不过口叫他海妖，只得用他代替。&1t;/p>
“这个妖怪法力高强，我要想对付他，也没有那么容易，我看咱们还是暂避锋芒，等有了万全的准备再来收拾他！”6小天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本意。&1t;/p>
“万全的准备？需要准备什么？你不是能凭空画符吗，你就用刚才那个法术把他变没了不就行了吗！”老渔夫往日对那海妖毕恭毕敬，一旦起了报仇的心思，正是一刻也等不及了。&1t;/p>
“咳咳……”6小天被吓得不轻，他刚才用的其实是一张遁身符，还是一张不完整的残次品，学名叫做“八方不定”，正如那名字所说，这张符本最大的缺陷就是一旦使用遁术之后，从来哪里出来那就说不定了，有可能从水里出来淹死，也有可能传送的半空中摔死，总之是一张很考校人品的符咒。他这次出海，原本是为了那条丹鱼而来，为了以防万一，他花大价钱从长安黑市弄来三张不定符，关键时刻想赌一赌人品。哪知道他人品不佳，才出海没三天就遇到了这么大的风暴，他那大船又在风暴中心，瞬间便被风浪吞没。在大船将将被没入水里之时，他一人立在大船桅杆顶上，在那一刹那，使用了一张不定符，由于这遁走的方位不定，他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脱离危险，只希望能够把自己送出这片风暴，再想其它的办法。所幸不定符将他传送到小船底下，虽然险些撞得头破血流，但在这茫茫大海上，能够遇到一条没有倾覆的小船，这人品可也不能算太差了。&1t;/p>
他怀里还有一张符咒，老渔夫此时让他对付那半空中的海妖，他心中暗骂，老子这只是一张遁身符，而且还是残次品，不是大罗金仙画的降妖符，心中十分害怕，嘴上便骂道，“那么条小鱼都要耗费了我不少精血，那妖怪不知道有多大个，你想把我的血放干了吗？”&1t;/p>
6小天的话虽然听起来，貌似有理，但总归是底气不足，稍有外强中干的嫌疑，老渔夫心中顿时起疑心道，“你不会根本对付不了他吧！”&1t;/p>
“我会对付不了他！”6小天一副被轻视了样子，大怒道，“要是没有你碍手碍脚的，我一只手便能摆平他；不过我既要对付他，还要保护你，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他被我打伤了，转身逃走了，我现在可没有把握能拦住他；他吃了咱们的亏，咱们以后要是想再抓他，可就没那么容易了！”&1t;/p>
“决不能让他逃了！”老渔夫咬牙切齿地道，“我现在就让他死，为孩子和婉娘报仇！”&1t;/p>
6小天看到老渔夫满脸狰狞，也是吃了一惊，他一直喊那妖怪海神爷爷，以为他心中并没有多少恨意。他原本只是想激出老渔夫的恨意，然后让他想办法帮自己逃命，哪知道自己才刚一撩拨，老渔夫现在就要跟那妖怪拼命。这股恨意肯定不是单靠自己的言语就能够生出来的，那应该是他本来就埋藏在心底的滔天恨意被激出来了。6小天神情有些呆，暗骂自己糊涂，他的老婆孩子都被那妖怪吃了，这老头儿心中怎么能没有恨意，他那种表现只是因为报仇无望，哀漠心死罢了，在万般无奈之下，他才寄希望于来世，希望能够为她们做出补偿。此时自己给了他希望，他又怎么能等到下次再来，可正所谓“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天要是把自己交代在这了，这报仇可就真的一点指望都没了，而且自己跟他非亲非故，凭什么就一定要为了帮他报仇，搭上自己的小命。&1t;/p>
6小天无奈道，“我知道你报仇心切，但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咱们不能打无准备之仗，咱们还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将他一举拿下，把他大卸八块，以慰籍你老婆孩子的在天之灵！”&1t;/p>
老渔夫红着眼睛道，“你要什么，尽管说吧，就算是要了我这条老命，只要能报仇，我也死而无憾！”&1t;/p>
6小天心中骂道，你这么大年纪，当然死而无憾了，可老子还没活够呢，你这是让老子去送死啊。没办法，走一步算一步吧，先离开这片漩涡海洞再说。“想到这里，他装作无奈道，“你要想报仇，咱们至少也得先离开这个螺旋海洞吧，咱们一会儿要是被卷进去了，还不是死路一条，那还怎么报仇！”&1t;/p>
老渔夫一寻思，正是这样，于是沉重地点点头，一把抓过船桨，对6小天道，“咱们先离开这海洞，到水面上去跟他决一死战！”&1t;/p>
6小天不由得苦笑一声，暗道自己倒霉，无奈撕下一片衣襟，没好气地道，“你叫什么名字，哪年哪月哪时生人？”&1t;/p>
老渔夫边稳定船身，边道，“我叫方鱼笙，鱼儿的鱼，竹笙那个笙，天启十一年腊月初八子时生人。”&1t;/p>
6小天又咬破一根手指，将他的生辰八字写好，从船底摸出一条一巴掌大小的鱼儿，把衣襟赛进它嘴里，振臂一挥，扔进海洞里；又扯下一块衣襟，把自己的也写好后，到船底摸鱼，哪知道只摸出了几条一指多长的小鱼，他不死心，整个人钻进船舱，也没找到一条能口中塞得下衣襟的鱼儿，他忍不住破口大骂，“你打了一天鱼，就捞到这几条小虾米？”&1t;/p>
老渔夫无奈道，“自从我那次侥幸逃过一命，在海妖那里我已经死了，没了他的庇佑，就再也 没打上过什么像样的鱼来……”&1t;/p>
大一点的鱼没有，6小天无奈之下，就选了一条最小的鱼儿，想布条缠住，扔进水里算了，哪知那鱼身滑不留丢，还绑不牢，只得又在船底翻找，最后找到老渔夫割掉脑袋的那半只海虾，骂骂咧咧地把它裹在布条里，扔进海中道，“这要不灵了，全怪你打渔的手艺不精！”&1t;/p>
老渔夫心下赧然，更卖力地掌控小船，想要脱开漩涡海洞的束缚。此时小船已被吸住，那巨大的漩涡，越到中心吸力越强，那汹涌的海水转着圈，抽进漆黑的海洞中心，最诡异的是，那洞底最深处，居然有一条几人粗细水柱，倒卷着飞入天空，好像有一条神龙在半空中吸水一样。此时老渔夫纵然有通天的手段，也不可能把小船划出这个漩涡。 &1t;/p>
6小天把那半只海虾抛进漩涡中心，没一会儿便被卷进水柱之中。那一鱼一虾，先后顺着水柱直卷上天空。6小天和老渔夫在船中焦急等待，希望那半空中的妖怪得了贡品，收了眼前的神通。&1t;/p>
又过了一会儿，小船眼见着就要被拖进漩涡中心了，那通往半空的水柱忽然离开海面，哗啦啦地，像一条倒卷的水龙，搅动着升到天空，没入云中。云中骇人的双目，居然也渐渐闭合，似乎是达到了目的，正在享用自己的美餐。&1t;/p>
水柱消失后，漩涡吸力一时半会却不会退去，海流卷动之势依然强劲，那气势犹就如万马奔腾，气势逼人。小船就在漩涡的海墙上一圈一圈打转，渐渐地离那漩涡中心越来越近。老渔夫尽量维持住船身平衡，不让小船栽进漩涡中心，拖延着时间，只要等到漩涡平复，海洞消失，他们就能逃过一命。&1t;/p>
6小天手里攥着最后一张不定符，心中忐忑，实在逃不过了，只能靠这张符来赌一赌运气了，可这符用起来着实让人不放心，只能传送活物不说，而且传送的重量越大，能传送到的范围就越小；这次要是一次传送两人，还不知道能不能传送出这片漩涡控制的海域，但是就算传送出了这片海域，这茫茫大海的，没了这条小船， 两人又怎么活命！ &1t;/p>
海洞中漆黑的乱流，正在慢慢消失，也许再撑一小会儿，小船就能脱离这个海洞的吞噬，可这短短的几个呼吸的时间，两个人纵然使出浑身解数，也争取不出来了，小船打着滚钻入海洞之中，两个见情势不妙，在小船失控前，就弃船跳入水中。海洞中的乱流虽然已是强弩之末，但余威依旧惊人，6小天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好像要被撕裂了一样，将自己拖入海洞中心，水流搅动的风声，呜呜地灌进耳朵，五脏六腑上下翻动，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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