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
一
半夜上线，中午睡觉，半夜起——网游玩家的事，怎么能叫阴间作息呢？
睡完起来乐乐还没醒，目测他应该是自己又去组队野排刷了几把，把差我和老叶的等级赶上。
我打了个哈欠，坐起来点了个外卖，打开微//博发现热搜头条就是“叶秋退役”，戳进去一看好大一群叶粉嘉世粉哭天抢地——再一看q//q，老叶本人在线。
“什么感想啊？”我打字。
“没有感想，”他回复，“骷髅墓地走不走，我们等级差不多可以去了。”
“啊，我都没注意。”我说，“乐乐还在睡呢，过本难度有所增加啊。”
“难度不还是那样？你直说懒就完了。”叶秋说，“那就十一点见好了。”
“你隐藏材料还缺吗？”
“不缺了，蜘蛛洞穴的需求中午已经打满了。”叶秋说，“真该给你颁个‘荣耀第一小红手’奖的，老张同志，你这手简直红到远超红富士。”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说，“概率上的事，找我就完事儿了。”
此时我想到乐乐往b站发的无数个戒赌视频，忍不住流下了鳄鱼的眼泪。
概率学受害者增加了（）。
二
差不多十点的时候，乐乐醒了，外卖也到了，我俩胡吃海塞一通，吃完各回各房间上线，在骷髅墓地门口碰面。
“就我们三个？”我问。
“就我们三个，”君莫笑说，“我先许个愿哈，我想要骷髅勇士的佩剑。”
“你跟我许什么愿啊……”我麻了，“好好好，我许愿碰到骷髅勇士。”
一进门走了没多久，那边果然就飞出一块墓碑来，同时系统提示：你们踏入了骷髅勇士的长眠之地。
“谢谢小红手。”君莫笑一本正经地说，“下次还找你许愿。”
“我记得骷髅勇士的佩剑有100爆出的攻略——好像还是你写的。”我说，“你的需求你自己爆啊。”
“我忘看攻略了。”君莫笑说，“老板——老板——帮我查个攻略——”
“草啊，”乐乐吐槽，“你事先居然没看好？”
“还真没。”
我们齐齐打出一串省略号，对这个偶尔脱线的人无语了。
很快他搞定攻略了，接下来就是一顿精彩的操作——用他的银武对准一块命中有难度的玉佩连击24下——期间boss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得到，只能任由他利用各个攻击死角对准玉佩连击——佩剑就立刻躺地上了。
“这状态不是不错吗……”乐乐轻声说，“这哪里‘状态下滑严重’了？”
“嘉世的把戏罢了，”我一听就知道他上过微//博了，“他们取其糟粕去其精华很有一手的。”
又是一顿围殴，隐藏boss和它的佩剑躺一块去了。
摸尸又是我的活儿，紫装一件，稀有材料若干，以及——永远少不了的——技能书。
稀有材料和技能书当然归了君莫笑，紫装我和乐乐都能用，他选择了让给我。
又重复刷了两次，我们都达到了20级，于是解散，我和乐乐去转职弹药专家。
转职结束再约叶秋，他说没空了，要双开帮一把老板……
“老板？”我突然反应过来，“等等，你现在在哪里工作来着？”
“网吧啊。”
“？？？？？？？？？？？”我发了一大串问号，好半天才想出来一种可能性，“……你不会是为了不间断地打荣耀吧？”
“猜对了。”
“好吧。”我松了口气——差点以为这家伙穷到没地住，只能卑微地在网吧打工呢……
我把q//q切出去，一看荣耀窗口，收到了一个好友申请，名字叫“蓝河”。
我随手加了，他迫不及待地发来一条消息：“你好，认识一下，我是蓝溪阁工会的蓝河，大号蓝桥春雪。”
“你好，有什么事吗？”我打字，“我大号百花谷的。”
“这样啊……打扰了。”蓝河立刻再见。
笑死了，光速结束对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其实我只是玩了个文字游戏：我可没说我小号也是百花谷的。
感谢百花谷，麻烦少了很多（抱拳）。
三
这么一想，我就换了个号，starshine上线，意思意思感谢了一下百花谷，帮他们狠狠地抢了个野图boss——别问我为什么一上线就能赶上这种事，反正它就是发生了。
打完百花谷上下一片雀跃，照例我摸boss尸体，摸完又是一阵欢呼雀跃，欢腾中会长偷摸过来小窗我：“星佬这就又走了吗？”
“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大佬是不是第十区那个‘耀星’啊？”会长小心翼翼地探出试探的步伐。
“对，是我。”我说，“百花谷第十区建会了吗？”
“建了建了，刚建好，”他说，“大佬要加入吗？”
“暂时不了。”我说，我总觉得叶秋这个人……一旦我小号加了百花谷，就多半不太能和他组队了。
——免费打手绝不能没有！野队太麻烦了！我才不要一个人带队！
“好吧。”会长败退。
大号不能只上这么一会儿，正当我在考虑还有什么事好干的时候，消息窗口弹了出来，点进去一看居然是一叶之秋，问我三局两胜来不来。
我：？？？？？这号不是已经给孙翔了吗？
仔细一想，号送人了，好友列表是不会自己清空的，聊天记录是不会删除的，估计给他看到我们之前一大群三局两胜的记录了。
“房间号、密码。”我给他发消息——暴打小朋友我很有兴趣。
半个小时以后，狠狠虐了小朋友三局的我快乐下线。
第一局，开阔地形，我们硬刚，他失误了两回——众所周知跟我打斗的对手手滑概率会得到一些提升，其中不包括叶秋，这人从不手滑——被我抓住机会打了个满头开花。
第二局他打算一雪前耻，死于经验没我丰富——预判和意识相对弱了点。
第三局这货心态有点崩，我赢得很稳。
小伙子太急躁冒进了啊，我承认他操作手速什么的确实很不错，也确实很有几分天赋，但是心态真的是大问题……希望他之后能有点长进，嘉世如果不停地没落，以至于最后一蹶不振，就真的叫人感慨了。
四
我退出大号，切回小号，一看列表，乐乐等级已经超越了我——他又去野排了。
叶秋也比我略高，我问他干嘛呢还刷本不，他回复：“刷记录呢，那必不可能和你一起刷啊。”
“？”我缓慢打出一个问号，“你是在质疑我的小红手吗？”
“不，我是太相信你的小红手了，怕带你会狂出隐藏boss。”
“草，我不需要的时候也是不会出的好吧……”
“那快点来，冰霜森林门口等你。”
我一路跑到冰霜森林门口，左顾右盼了一会儿，果然发现了打扮得活像一棵圣诞树的君莫笑，还有几个人……蓝河？
“耀星大佬？”蓝河把我拉进队，开语音问。
“对，是我。”我说。
“你不是和我说你大号是百花谷的吗？”他的声音一股子崩溃味。
“我大号确实是百花谷的啊。”我说，“小号又不是百花谷的——不冲突吧。”
他打出省略号，我趁机看了一眼队伍配置：元素法师、剑客、魔道学者……那个圣骑士不在队伍里却对着队伍虎视眈眈，显然是被临时踢出去的——不要牧师当然mt也没必要了。
“不错啊，没有牧师。”我评价了一句，就听到那边蓝河问：“两位认识？”
这问题真是似曾相识，我照例回复了一句“老损友了”，蓝河又问我大号姓甚名谁也许他认识，我寻思着没必要瞒他：“starshine。”
蓝溪阁玩家那边顿时一片仰倒：
“我超！”
“草草草草草草！”
“果然是你啊！”
“焯！居然是你！”
“什么情况啊？搞了半天大家都认识？”君莫笑的声音带着笑意。
“他专门帮百花谷抢野b的，不认识才怪呢！”那个圣骑士“灯花夜”叫出了声，“再说了，百花谷里唯一一个英文名，怎么可能记不住！”
我自爆完马甲这群人安心了不少，本来对着君莫笑去的疑虑也减少了些，看来战术他之前已经讲过了——这明显是个一波流队，他要现在才说出来被质疑程度估计又是一波肉眼可见的上升。
仔细一想：穿得像个圣诞树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一来就踢了两个人出去还要了指挥位——好像确实挺欠揍的哈。
反正他是有真实力在的，不可能翻车，依我看那大可以随便浪随便装逼。
一波流的过程属实无聊，就像把大象塞进冰箱一样简单：聚怪，推平，再聚，再推……
推boss也是同一个套路：控住，围殴，结束。
我整个过程表现得非常一般，这里真的没有多少需要我发挥的地方——仇恨叶秋拉了，怪大家一起打的，boss叶秋控的，围殴大家一起上的——有哪里需要我表现吗？没有啊。
我乐得清闲，摸鱼摸得非常愉快——鱼中当然包括boss惨死的尸体，不负众望地摸出了一堆好东西，蓝溪阁那群人看得瞠目结舌，随即再度被君莫笑送上一句：“习惯就好。”
记录提高了五分多钟，刷记录的目的反正是完全达成了。
“我得去练级了。”我和老叶道别，“唉，野队就野队吧。”
“懒不死你，”他回了我一句之前我说他的话，“你弟呢？这就兄弟阋墙了？”
“少乱用成语啊，我中途登了一次大号。”我说，“各忙各的不很正常？”
“成吧，”叶秋说，“说起来——你真要打白工吗？”
“啊？”我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两件我能用的紫装一本技能书——技能书你要不要？我总之不亏。”
“你留着吧。”
蓝河看我们这边谈得欢，硬着头皮走过来试图进行一个社交牛逼症的对话，我想了想，决定减轻他的压力：首先退出刚加的蓝溪阁，然后直接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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