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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一片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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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可能!”我睁大了眼望着他,这根本不可能!虽然只是简单的三个字,但是蕴含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从我恢复意识开始我就一直盯着老警察的动作,之前他听到我的姓名的瞬间,立马就变了脸色,仿佛见鬼一样跑去找了所长。这期间,他根本没有机会写上我的名字。后来,他跟着胖子一起来到审讯室,一直站在门框边,而口供一直被摆放在桌子上,自然也是没机会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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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后,陷入一片黑暗的时候。人眼根本无法识别如此剧烈的明暗光线变化,想要在那时加上我的名字,更是天方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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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那张纸上却实打实的,用黑色签字笔印着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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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根本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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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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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意识到一个可能的设想,可是这个设想太过歹毒,歹毒到让我难以相信,这居然是国家的司法机构设计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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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白了?”老警察双手交叠在下颌,笑道,“看来也不是一无是处的蠢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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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和我想得一样……难道真是这样?!”我猛地一下站起来,“你们这样还配不配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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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待会就有人来审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着,他也不再多言,径直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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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你们这群畜生!你们居然早就设计好了这一切!妈的……!王八蛋!你们会有报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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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愤怒的朝着他离去的背影破口大骂,他却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转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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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这一切都是他们设计好的。在审讯期间,老警察根本没有时间写上我的名字,但是我的名字却真实的映在口供上。那么唯一能够做到这一切的时间是:在我说出名字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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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在我昏迷之前,他们早就认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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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想到之前发生的一切,我忽然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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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多可怕的一个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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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踏入这警察局的第一秒起,所有人就都认出了我。可是,他们却故意拦着我不让我进去,假说我是来闹事的。这是为了拖延时间,同时,也是为了扰乱我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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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慌张愤怒恐惧的时候,判断能力会直线下降。这时,他们又故意露出一个‘疏忽’,放了我进去。随后,情绪激动的我,又误打误撞的发现了我妹妹的尸体!为的就是让我情绪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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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也的确实失去了理智,对着他们大打出手,自然,他们会以闹事的名义拘留我。然后,到了审问室,他们又派出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看似有点良知的老警察。对我说了一通莫名其妙暗示性的话语,博取我的信任。让我放松警惕。最后,又以误会为由,让我莫名其妙的,在对峙中,占了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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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不知道,这个上风是警察故意给我的,为的就是让他们扮演出弱势者的样子,而把我打造成一个强势的杀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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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真的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我居然没看出这是一个陷阱,听着那胖子挑衅我的话语,想起了妹妹的‘死有余辜’,我没有忍耐,直接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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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他们最想要的结果,我的爆发,换来的自然是伪证成了铁证,我,成了嫌疑犯……无法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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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终意识到,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骗局,故意让我看见我妹妹的尸体,故意激怒我,让我失去理智,抓住我的马脚,最后,成功污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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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他们精心设计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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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原来根本就没有悔过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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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从来没想过,要让我活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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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们知道,如果留下我,注定是个隐患,就像一枚随时爆炸的炸弹。我随时会为了妹妹的事情去和他们拼命,甚至做出一些难以预估的事情。我对他们日后的官宦之途就是一个未知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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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们选择污蔑我,污蔑成同党,污蔑成罪人。当我成为嫌疑犯时候,就算知道真相与事实也没有意义了。因为,谁又会去相信一个嫌疑犯所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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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惊悚的意识到,从我妹妹被严刑逼供出事的那一刻起,我的命运,也被他们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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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注定也要成为同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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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们狠狠摆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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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服气,我真的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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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这群畜生就能主宰别人的命运?凭什么这个世界是如此的腐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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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我连妹妹和自己的清白都不能保住,凭什么她死后也要带着杀人犯的罪名被埋在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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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这究竟是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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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愤怒的大吼着,发泄着。甚至是砸毁审讯室内的东西,用尽力气砸烂椅子,踢翻审讯桌。可是这都无济于事。审讯室外很快聚集了四五个警察,他们像是在看猴子的滑稽表演那样,用他们惯用的冷峻眼神隔窗远远的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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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看一只陷入死境的、即将被捕猎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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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接受一个令我绝望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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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陷入的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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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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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没有翻盘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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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我妹的罪名,还是我的复仇,抑或是我自己罪行的洗刷,都是遥不可及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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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那群警察不傻,这几天选择息事宁人。将这件事压下去,等过几个月那件杀人案不再处于当地群众舆论的风口浪尖时,再适时的把我和我妹的罪名推出来,这样,一切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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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会觉得不妥,正如那个老警察说的那样,人证物证确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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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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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蠢到没有看出这个漏洞百出的连环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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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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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却彻彻底底的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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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不服啊,我不服气,我真的很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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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是我妹?为什么是我?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背负这样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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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怒吼着,分贝也猛然提高了好几分。审讯室内外皆回荡着我的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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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连我也知道,这种做法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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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其量,就是让自己败得更彻底,更加的滑稽可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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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什么,审讯室内不得喧哗!”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了,从里面走进来一个警察。我看到他的样子瞬间,立刻就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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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就是我第一次造访看守所时,拦住我不让我进去见我妹的那名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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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畜生早就知道我妹妹在看守所会遭到何种劫难却仍然拦着我,为的就是要把这盘脏水泼在我们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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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我对那个胖子的恨意占了一半,那么剩下一半中的大部分,几乎全部集中在了这个警察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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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他拦着我,假意将我妹没事的事情告诉我,也不会有这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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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眼珠子就红了,猛地站起身就朝他扑了过去,跟他打作一团。几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要跟他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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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给我妹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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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警察看到正面气势汹汹冲过来的我,只是轻蔑的扫了一眼。好像在看一只疯狂叫嚣的蚂蚁,随脚一踩就能将我踩死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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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接抓过我的手,反手一折。我的手臂感到一股剧痛,几乎是瞬间,我的胳膊就被卸了力。被拉住的手臂一点知觉也没了。随后,那人又是迅速转过身,另一只手抓着我的头发,狠狠的一拽!我的头皮都快要被掀起来了,一股剧痛袭来。痛的我牙根打颤。就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警察再次抓住我另一只完好的手臂,又是一个擒拿,我的两只手同时报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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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这样拽着我,抓住我头发的那只手猛地用力,我的脑袋就磕在了地上。瞬间,门外又咚咚咚走进来两名警察,他们瞧了我一眼,就立刻扶起倒在一旁的椅子,又找来绳索,重新把我绑在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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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我是真的无法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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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楚的意识到,这一次……他们绝不会再为我松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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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想法很快应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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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看着我被绑在椅子上,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几个人把斜倒的审判桌摆正,坐在了我的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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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劝你也别白费力气了,林则徐。”那个之前拦着我的警察说道,“趁早承认你的罪行,也不用受接下来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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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罪?”我冲着他的方向猛吐了一口,粘稠的痰液直接落在了桌上。紧接着,我哈哈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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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犯的罪要老子来认,哈哈哈哈,真是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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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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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我两侧的一名警察立刻就动手了。一道耳光直接就甩在了我的脸上,力度之大让我的视线都黑了一下。我知道他们是要玩真的了,之前不过是毛毛雨,也是为了让我在镜头下能保持一个健全的,没有伤痕的健康形象,可是现在,伪证都做齐全了,他们自然也没有留手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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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说一次我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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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警察翘着二郎腿,一副胜券在握的写意姿态。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对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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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死盯着他,口中的血水差点蔓了出来。左边脸颊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紧接着,一股酸麻的感觉席卷了被打的左半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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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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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咽下了那股带着血水的唾液。胸中鼓起了一股气,又冲着他们冷笑着,从牙缝里挤出了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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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群儿子,那群儿子们啊,喜欢披着一张蓝皮。装的像个人,其实呢,都是群披着人皮走路的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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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点厉害。”那警察听到我尖酸刻薄的恶毒言语也是皱起了眉,一挥手,就下了令。紧接着,站在我两侧的民警们再次行动了。他们绕过我的椅子走到我身前,正对着我。抬起膝盖猛砸我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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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两下……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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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的脑袋就一片煞白了,语言和思考能力一刹那就好像被剥夺了一般。脑海里什么也没有,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弓着背,脑海里默默的数着这一切!那个左边的警察踢了我八下,右边脸上带刀疤的那个扇了我五下耳光!我全都记住了!我发誓,就算是渺茫到几乎不可能的机会,只要我出去,我一定会向他们加倍奉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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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服气了么?”那名警察看打的差不多了。也是走过来,拉着我的头发,将我的脑袋仰起来直视着他,在我耳边说道:“只要你认了罪,什么事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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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你妈b!”我直接一用力,脑门子就撞到了他的额头上。他也没想到我会这样发疯,一个措手不及额头就挨了一下重击。一瞬间,我就被反作用的力疼的差点晕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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