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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初夏把话与苏回说开后,  浑身轻松无比。这世上的债很多,别的都能还,就是这情债,  背不起,还不了。

        她心情好,去了枫苑摘了些红枫的叶子,打算拿回去做成书签。下过雨的天气,水雾氤氲,浓厚的水汽中走来一道人影,是几日不见的阮星恬。

        谷青容被楚绣绣打了一掌,  命若悬丝,阮星恬为了医治好她,已经许久没能好好合眼,几天下来,形容憔悴,人消瘦了一大圈。

        她拎着刚熬好的药,踏进祝文暄专门为谷青容开辟出来的养伤小院。初夏八卦心作祟,没管好自己的腿,  跟了上去,等她回过神来,已经趴在小窗外,  透过半开的窗户,看着屋内的二人。

        “看什么?”

        “现场直播。”初夏摩拳擦掌,原文的情节就活生生展现在眼前,这不是现场直播什么。意识到有人在和自己说话,她猛地转头。

        穆千玄白衣翩翩,颀长的身影融在天光里,  因是逆光的,看不清五官,天光描绘出温柔的轮廓。

        初夏一眼就能认出他:“小白师父,你醒了。”

        “小白师父?”

        “这是我给你们两个起的外号,用来区分你们的,你是小白,他是小黑。”

        穆千玄被她逗笑:“为什么他是小黑?”

        他很少笑,初夏见过他笑的次数,能用两只手数出来。他笑的时候,初夏的呼吸都跟着停滞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笑起来这么好看的人,她的心里长长叹息一声,酸溜溜的,开始羡慕起阮星恬。

        不能看,再看下去,就真的心动了。

        初夏迫使自己移开目光,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认真说:“他就像黑夜,深藏不露,看不清,摸不透。而你是皑皑白雪,皎皎明月,可望不可即。”

        穆千玄唇角扬了扬,伸出手,揉揉初夏的脑袋:“我不是可望不可即,只要夏夏伸手,就可以触摸到我。”

        他是雪,是明月,是别人只能仰望的存在,但只要初夏伸手,就可以触碰到。

        那一瞬间,像是有一阵暖风,托起初夏的灵魂,将她送到山巅上,将她举到明月前,雪的洁白,月的缥缈,都只属于初夏一人。

        初夏呆呆地仰起头来,望着穆千玄的下巴,雪白的面孔由里到外,慢慢透出灼烧感,红了个透底。

        “师父,师父,你往旁边站一站。”初夏心跳加快,呼吸间都是穆千玄身上独有的气息,它们像海水般涌来,淹没初夏的五感。

        初夏快要呼吸不过来,悄悄张着红唇,吐着热息,平复杂乱的心跳。

        穆千玄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她往屋内看。

        阮星恬垫了个软枕在床头,扶着谷青容坐起。谷青容两颊凹陷下去,脸上蒙着层青灰的颜色,不住地咳嗽着:“表姐,我是不是快死了?”

        阮星恬取出食盒中的药碗,倒了半碗药汁,喂着谷青容喝下:“我不会让你死的,青容,请你相信我。你伤得这样重,切忌胡思乱想。”

        谷青容喝了两口药,忽然趴到床边掐着喉咙呕吐起来,不止将刚咽下去的药汁都吐了出来,还吐出了几口浓稠的血。

        阮星恬惊得药碗都打翻了。楚绣绣的掌力岂是寻常人能受得住的,谷青容能把命吊住,还要多亏阮星恬从药王谷前辈那里学来的本事。

        谷青容恨恨地抓着身下的床单,双眼蜿蜒淌下泪珠:“你就别骗我了,我知道我没有多少日子好活了。”

        “你别胡说。”阮星恬哽咽着,极力忍住眼中的泪意,要是她跟着哭,岂不是坐实了谷青容的话,“我会想办法救你的。”

        “表姐,为林大哥而死,我不后悔。”谷青容仰面看向阮星恬,枯瘦的两只手紧紧抓着阮星恬的手,“我喜欢林大哥,为了他,我可以不要自己的命。”

        “我知道。”

        “你根本不知道!你们只当我是跟屁虫,我每天看着你们打情骂俏,心里痛得像是刀割。我小心翼翼藏着自己的心思,既怕他发现,又恼恨他发现不了。表姐,我就要死了,我这辈子就这么一个愿望,你把林大哥让给我吧。”

        阮星恬霍然起身:“你说什么?”

        谷青容撑着身体,跪坐起来,向着阮星恬磕头:“表姐,你一向心软,从小到大,什么都会让着我,我求求你,你就让我最后一次。等我死了……死了就不会再跟你抢林大哥了。”

        “青容,林大哥喜欢谁,不能我能做主的。”阮星恬喉中干涩,艰难开口。

        “我不要他喜欢我,我只想他娶我做他的妻子,林大哥那么喜欢你,你去求他,他一定会答应你的。表姐,你在这世上就剩下我这一个亲人,你真的忍心看着我死不瞑目吗?我爹娘养育你那么多年,我是他们唯一的女儿,你就当是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我保证,除了林大哥,我再不会跟你抢任何东西了。”

        阮星恬从小家破人亡,谷家怜惜她年幼失怙,待她如同亲生女儿,有好东西都紧着她用。谷青容嫉妒她,处处跟她抢,久而久之,不等她开口,阮星恬什么都会让给她。

        “青容……”

        “你不答应?”谷青容声音拔高,尖锐刺耳,“我就知道,你是假仁假义,好东西让给我,是做给我爹娘看的。我爹娘瞎了眼,才把你当做自己的女儿,是你害死了我,等我死了,我看你拿什么脸去九泉之下见他们!”

        她早已在枕头下藏着把匕首,激动起来,直接抽出匕首,朝着自己的脖子划去。

        阮星恬大惊失色,伸手阻拦,匕首在她的掌心划出血淋淋的口子,砰地掉落在地。谷青容的脖颈处同样被拉出一道血线,染红了颈侧,阮星恬顾不得自己掌心的伤口,手忙脚乱取出药粉为谷青容止血。

        谷青容仰面倒在床上,面如死灰,一动不动。

        阮星恬流出清泪,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艰难地从喉中挤出声音:“只要你不再伤害自己,我答应不跟你抢林大哥便是。”

        初夏与穆千玄看够了戏,并肩向着竹苑行去。

        初夏连连叹息,阮星恬还是和原书做出了一样的选择。正是这个决定,拉开她和林愿虐恋的序幕,从此以后这三个人缠缠绵绵半死不活纠葛了大半生。

        穆千玄倒是没什么反应。他这人表面是少侠,内里就是个强盗,想要的直接抢,反正以他的武力,没什么抢不到手,压根不能理解谷青容和阮星恬的做法。

        他皱皱眉,觉得她们两个,还有那个叫林愿的,黏黏糊糊的,真讨厌。他郑重对初夏说道:“夏夏,她们脑子有问题,以后离她们远点。”

        不能让他们带坏他的徒弟。

        初夏绝倒。

        穆千玄初初醒来,初夏把中秋夜那日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给他听。听到虞思归已疯,穆千玄睫羽敛起,明显是伤心了。他无父无母,是师父师娘抚养他长大,心里还是把祝长生虞思归当做自己的父母的。

        晚间,穆千玄熬了红枣粥,装在食盒里,向着芙蓉居走去。半途中,初夏抱着满怀的金桂从月下窜出来:“师父。”

        “夜深风寒,不要乱跑。”

        “我摘些桂花搁屋里。”初夏看清穆千玄手里的食盒,“师父要去看祝夫人?我同师父一起去吧。”

        她刚从桂花树上爬下来,衣角发梢都带着桂花清甜的香气。天气愈冷,再过些日子,这些桂花也要败了。

        芙蓉居里只留下一个伺候虞思归起居的丫头,其他人都被调到了别的地方,虞思归平日里是被锁起来的,丫头偷懒,只点了盏灯烛,这会儿不知道跑哪里去撒野了。

        大门敞开,远远就望见虞思归手腕套着铁链,长长的链子拖在地上,延伸到门口。虞思归怀里搂着个枕头,坐在门槛上,哼着那日哼过的曲子,哄着怀里的枕头睡觉。

        “祝夫人,师父来看你了。”初夏开口提醒。

        虞思归抬起头来,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又垂下目光,温柔地注视着怀里的枕头:“笑笑乖,笑笑不哭,我的笑笑最爱笑了。”

        初夏无奈看穆千玄。

        虞思归忽的变了脸色,冷冷斥道:“不许哭,笑笑才不会这样哭,你这样一点都不像笑笑!”

        接着又道:“对不起,是娘亲不好,娘亲不该凶笑笑。笑笑听话,笑一个给娘亲看。”

        这样旁若无人,自说自话,真是疯了个彻底。

        初夏明白虞思归口中的“笑笑”,是养女凝香。从这只言片语里,她仿佛看到了凝香这些年的如履薄冰。十八年前,他们把凝香带回山庄,送到虞思归面前,慰藉她丧女之痛。他们只记得虞思归失去了最爱的女儿,却不记得,凝香也刚失去自己的双亲。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娘亲”,还有……陌生的身份。从那一刻,凝香就死了,世上只有身为仿品的笑笑。

        深秋的风里都是刺骨的寒意,虞思归只穿了单衣,瘦骨嶙峋的,仿佛风一吹就会散架。穆千玄伸手,想要扶她起身。

        虞思归猛地拍开他的手,怒目而视:“凶手!你这个凶手!害死了我的笑笑!”

        穆千玄递出的手,僵在半空中。

        虞思归将铁链扯得咣咣作响,冲上来握住他的手,低头就要咬上去。

        要是用掌力震开,必然会伤到虞思归,穆千玄犹豫间,初夏上前抓住虞思归的胳膊,想将她拉开。虞思归发狠,张口咬向初夏,穆千玄再不犹豫,掌风推出,隔开虞思归,长臂一伸,把初夏捞回自己的身边。

        “有没有伤着?”穆千玄眉头蹙得紧紧的。

        初夏摇头,惊魂未定:“好险,好险。”

        伺候虞思归的小丫头匆匆赶回来,看见虞思归被穆千玄击翻在地,连忙扶着虞思归站起,诚惶诚恐地向穆千玄请罪:“三公子恕罪,夫人已神志不清,再经不起任何刺激,您还是等夫人好些,再来探望吧。”

        阮星恬这些日子在照顾谷青容,也顾不上虞思归这边。请来的大夫都被虞思归吓走,祝长生对她鲜少过问,是以疯症一直没有好转。

        初夏说:“师父,我们先走吧。”

        虞思归这个样子,随时会暴起伤人,穆千玄怕初夏受伤,就先带着她离开。

        路上,初夏绞尽脑汁,想着说辞安慰穆千玄。

        穆千玄突然说道:“……师娘为什么管叫我凶手?”语气里尽是茫然。

        初夏回想着虞思归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压下心头的怪异感:“认错了人吧,她现在是个疯子,疯子的话不能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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