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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穆千玄一早出门,  的确是藏起来练剑了,然而心中杂念丛生,屡屡出错。

        他觉着,自己大概是病了。

        穆千玄从前生病,  都是靠硬熬。这次也本打算置之不理,  却突然想起初夏的叮嘱,  生病了,  要看大夫。

        这次病得好像挺重。初夏那句话叮嘱挥之不去,  穆千玄妥协了,自己下了山,  偷偷找了个医馆,  请大夫号脉。

        大夫年逾古稀,  行医多年,经验丰富,  是远近闻名的神医。他抚着花白的胡子,  微笑着说:“公子身体康健,  并无大碍。”

        穆千玄摇头:“不可能,我病得很严重。”

        大夫行医这么多年,  碰见过许多奇奇怪怪的病人,  像穆千玄这种坚持称自己有病的不是没有见过,还算淡定:“公子且说说,有什么症状?”

        “我的心……跳得很快。”

        大夫再次号脉,  摇头:“公子身上并无公子所说的症状。”

        “我只要想到一个人,  心就会跳得很快。”穆千玄阖上眼眸,  脑海中勾勒出初夏的轮廓,胸腔的里那颗心脏,忽的快速跳动起来。

        连老大夫都忍不住看他一眼。

        穆千玄睁开眼,  眼底透出困惑:“但想到旁人,便无这种症状。”

        老大夫笑问:“公子今年贵庚?”

        “快二十了。”

        “可曾娶亲?”

        “不曾。”

        “可有心上人?”

        穆千玄眼底困惑更重:“没有。”

        “那位能令公子心跳加速的,是个姑娘,还是个极其漂亮的姑娘。”老大夫笃定地说道。

        穆千玄点点头。以世俗的眼光来看,初夏确实生得漂亮。

        “那就是了。”老大夫松开手,提笔写了两个字,“世有三千疾,相思不可医。公子这病老夫治不了,只有那令公子心跳加速的姑娘方能药到病除。”

        老大夫在纸上写的正是“相思”二字。

        “……我怎么会得相思病?”穆千玄难以置信。

        “依公子所言,只会对着一人心跳加快,那位令公子难以自持的姑娘,便是公子的心上人。公子喜欢她,才会害这相思病。”老大夫还是头一回碰到这么个有意思的公子,忍不住多唠嗑了几句,“这病好治,也难治,端的看你们二人能否有情人终成眷属。”

        “没有别的治法了吗?”

        “斩相思,断情爱。”老大夫顿了顿,又说,“公子情窦初开,平生第一回心动,恐没那么容易割舍。公子生得好相貌,何不试一试,兴许那位姑娘同公子一样,亦是有情人呢。”

        穆千玄起身,付了诊金,与大夫告辞。大夫收了钱,没开药,拉开抽屉,拿起一本近日坊间流行的话本,递给穆千玄。

        那话本子是他的小药童偷懒不肯背书,买来消磨时间的,被他没收了来。话本子里的情爱故事,或许可以给这位公子启发。

        穆千玄找了个酒楼,坐在角落里,叫了酒菜,翻开老大夫给他的话本子。不同于路明给他的春宫画册,话本子里的故事含蓄唯美,缠绵动人,那书中的男主角和他一般害了相思病。

        穆千玄津津有味地读着,不知不觉,天边明光渐收,墨色侵蚀。

        夜色浓如泼墨。

        刚吃过晚膳,外头开始起风下雨,竹林摇曳如海,斜风细雨推动翠绿波涛,在墨色中翻涌。垂挂在廊下的灯笼,烛火破开黑暗,照出被雨打湿的石阶。

        沾着些许泥泞的一双鞋,仿佛是怕惊扰了谁,悄无声息地踏上了石阶。

        初夏坐在半开的窗户前,伸手接着细雨,凝神细听隔壁的动静。屋门被推开时,发出嘎吱的声响,回荡在雨声里。

        穆千玄消失整日,回来了。

        初夏按了按眉心,那里灼烧感始终伴随。她走到小厨房,掏出欢情散,做了两碗桂花藕粉,把欢情散倒入其中一碗,拿起调羹搅拌着,然后端起桂花藕粉,敲开了穆千玄的屋门。

        要干不正经的坏事,初夏紧张起来,胸腔里的心脏如战鼓擂动。

        昏黄烛火争先恐后从屋里涌出,泻出一室明辉。穆千玄站在烛火间,乍一见她,眼底清光闪了闪,竟是有些不自然地撇过了脑袋,看向她身侧:“夏夏,有事?”

        “师父这么晚回来,还没用晚膳吧,我做了桂花藕粉。”这桂花藕粉还是前些日子山庄内的莲藕成熟了,竹苑分到一些,吃不完,萧毓婉就做成了藕粉,加以桂花调制,香得人食指大动。

        “我吃过了。”

        “那就当吃夜宵。”初夏固执地站在门前。

        察觉到穆千玄还想拒绝,初夏不想深究他今日刻意避着她的缘由,她只知道,她完不成这段剧情,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她撒娇道:“这藕粉是我娘做的,师父还没尝过,师父,师父,你就陪我一起吃吧,我做了两碗,吃不完,倒了多可惜。”

        穆千玄挨不住她的请求,挪开身子,让她进了屋。

        风里都是寒凉的水汽,初夏在门口站了这一时半刻,藕粉就凉了,连衣角都沾上寒意。她把藕粉端出,加料的那碗搁在穆千玄面前。

        按照剧情,等穆千玄吃下藕粉,就往他身上扑,反正他会把她绑起来,不让她做坏事。

        至于等他解了药性怎么解释,就说她不知道,是有人故意在她的藕粉里动手脚。这口锅要多远,甩多远。

        初夏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没发现坐在她对面的穆千玄,漆黑的瞳孔盛着她的影子,有点儿心不在焉。

        想到他吃了藕粉,中了药,跑出去会撞见阮星恬,为两人将来的感情发展拉开序幕。初夏心里又有点不高兴,恨不得直接将藕粉都倒了。但她一有这个念头,眉心灼烧感就会变强烈。

        该死的规则。

        初夏压下不痛快,尽量维持着表情,说:“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穆千玄“嗯”了声,拿起调羹,舀起半勺,送到唇边。

        成败在此一举。初夏屏息凝神,双目紧紧盯着他的动作,一颗心悬到嗓子眼。

        毕竟是敏锐的习武者,穆千玄注意到初夏不同寻常的视线,停下动作,看向初夏。

        初夏催促:“师父,快尝尝,很好吃的。”

        穆千玄搁下调羹。

        初夏眼底的失望不加掩饰,看起来急切又紧张:“师父,你怎么不吃?”

        就一瓶欢情散,她不晓得要用多少药量,就一股脑全倒进去了。这碗藕粉要不发挥作用,再去弄点欢情散,难如登天。

        穆千玄垂眸,目光落在初夏的手上,初夏两只手不自觉握成拳头。穆千玄天资聪颖,本就比旁人多点心眼,初夏表现得如此异常,想要忽视都难。他说:“我忘记关窗户了。”

        雨势渐渐大了起来,风将雨珠往窗户里送,窗台已积了不少雨水,摆在窗前的那盆花,被雨水打得蔫了。

        “师父你先吃着,我去关窗。”初夏殷勤起身。

        穆千玄趁她转身,将二人的藕粉对换过来。

        初夏把窗户关上,还贴心地拿起抹布,擦掉窗棂上的水。背着手,回身往桌边走时,瞟到书桌上堆着一摞书,其中一册被风吹得翻页,画面上隐约有两个人搂在一起。

        “咦?这是什么书?师父还看这种杂书?”初夏伸手欲取过来看个究竟。

        穆千玄一个箭步,先她一步,将书拿在了手里,背到身后,眼下的肌肉抽动着,避开初夏的目光:“没什么,这书你不能看。”

        这是路明给他的册子,他昨夜心慌意乱,没来得及收拾。这种扰人心志的书要是被初夏看到,难以想象会是什么后果。

        穆千玄昨夜越过雷池,已十分负罪,今早天没亮就跑了出去,练了一天的剑驱逐脑海的杂念,然而那些活色生香的画面,总是伴随着初夏的模样,侵扰他的心神,让他险些走火入魔。

        穆千玄打算回头烧了这些册子。

        初夏没料到穆千玄反应会这么大,缩回手,嘟哝了句:“不看就不看。”

        怕是什么奉剑山庄内部的机密,她这个等级的,还没资格看。她没放在心上,重新坐回桌子前。藕粉已经凉了,折腾大半天,不饿也饿了。

        初夏拿起调羹,吃着自己的那份。

        穆千玄收好册子,也坐到她对面,吃着面前的那碗。

        初夏没看上书的那点儿不快,一扫而空。

        小半碗藕粉,都进了初夏的肚子,齿颊间皆是桂花的香气。初夏看向穆千玄的碗,穆千玄碗里的藕粉也空了。

        她目光闪动,静静等待药力发作。

        等了半天,对面的穆千玄毫无反应。初夏挠头,难道男主内力深厚,药效发作得慢一点?

        倒是她坐了半天,许是紧张的缘故,手心里都是汗,这会儿身上也在出汗,热烘烘的,心里头像是着了一团火,烧得她口干舌燥。

        她忍不住抬起手,脱掉了外裳,看向关上的窗户。

        想打开窗户,让凉风细雨都吹在自己的身上,但窗户是她亲手关上的,开来关去的,显得多事。

        初夏咽着口水,拎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凉水,顺便问道:“师父,喝水吗?”

        穆千玄摇头。

        初夏自个儿捧起杯子,迫不及待地咽着杯中凉透的茶水。

        穆千玄奇怪地打量着她,像是在观察什么:“夏夏,你看起来有点儿热。”

        “是、是这样的。”初夏红着脸点头,“屋子里好像有点儿闷。”

        穆千玄把窗户推开一道缝隙,贴心极了。雨已经停了,凉风习习,吹散了屋里的燥意。

        初夏走到窗户前,汲取着风里的凉息。

        穆千玄掀开灯罩,挑亮灯烛。朦朦胧胧的火光,笼着他惨白冰冷的肌肤,愈显得他肤白胜雪,眼如点漆。

        初夏像是脚踩在了云端上,整个人飘乎乎的,盯着穆千玄的眼直了直,由衷感叹着:“师父,你真好看。”

        穆千玄在书桌前坐下,青丝如墨,垂泻肩头。他捧起一本书,随手翻读着,闻言看向了她。

        她吃完藕粉没有急着走,他也不赶她。

        初夏身体越来越热,凉风也不起作用了,她已脱掉外裳,仅存的理智告诉她,剩下的几层衣裳,不能脱。她捏紧了袖口,不受控地挪动着脚步,向穆千玄靠近。

        穆千玄好似一汪清冷的冰泉,而她浑身都是热焰,恨不得扑进冰泉中,浇熄这一身燥热。

        初夏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怎么穆千玄跟个没事人似的,她在这儿发癫?

        她瞪向桌上的两只空碗,混乱了。难不成是刚才下药的时候,太过紧张,下错了药?

        天呐!她都干了些什么!

        下错药这种愚蠢的行径,怎么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初夏思绪紊乱,已分不清,是自己下错药,还是记错了加料的药碗。

        穆千玄毫无异样,她搁这儿热得快要爆炸,很明显,那碗加了料的藕粉,被她吃了。

        初夏欲哭无泪。这都干的什么蠢事!奇怪的是,眉心灼痛居然消失了。

        这不难理解,遑论是穆千玄中药,还是她中药,影响都不大,反正最终走向都是穆千玄去向阮星恬寻解药。

        想起她无知无畏的下了那么多药量,她恨不得时光倒回去,锤死那个缺心眼的自己。

        初夏趁着还能思考,挪动着步伐,打算先逃离这间屋子。刚一动,身子发软,栽了出去。

        穆千玄伸手将她揽住。

        这一抱如星火燎原,初夏嘤咛出声,发了疯似的往他怀里蹭,嗅着他身上干爽的气息,如同找到了解药,舒服得直叹气。

        穆千玄身体僵住,控制不住地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吞了口口水。

        初夏神志被药力主宰,已记不起自己身在何处,目的是什么,只觉天和地都变作了个大火炉,熊熊烈火要将她烧得粉身碎骨,唯独穆千玄的怀抱清凉透骨。

        她双手环住穆千玄的腰身,脑袋埋进他的胸膛,用力地想把自己嵌入他的骨血里。

        不够!

        这些远远不够!

        想要更多。

        初夏失去理智,张开唇,一口咬住穆千玄的肩膀。深秋时节,穆千玄穿的衣裳有两层,饶是如此,这一口下去,牙尖还是磕到了他的皮肉。

        穆千玄浑身重重一颤,揪住她的后颈,强迫她离开自己的怀抱。

        初夏满脸绯红,呼吸紊乱,双眼含着雾蒙蒙的水汽,眼尾猩红,艳色逼人。垂下来的鬓发胡乱地贴在脸侧,整个人轻微颤抖着,柔软得像是化在了春水里,就连哼哼唧唧的声音,都裹着蜜似的甜腻。

        这样的初夏穆千玄从未见过,不由看呆了。

        初夏呜咽着,继续往他身上贴。他身上嗖嗖冒着凉气,像是炎炎夏日里的一口深井,贴上去舒服极了。

        “夏夏。”穆千玄声线低哑。

        昨日初尝情潮,窥见册子里的奥秘,不通欲的少年,情窍渐开,已然明白过来初夏此番反应是什么。

        她想要自己像册子里的男人那样对她。

        穆千玄喉头发紧,揪住她后颈的手,险些松开力道,任由她扑过来,与她共赴巫山。

        不、不行。

        穆千玄压下心头涌起的燥意,他再不懂世故,也清楚师徒和夫妻是不同的。江湖上的师徒,就没有哪一个光明正大做夫妻的。做了夫妻的,哪一个不是被万人唾骂。

        他不能因一己之私害了初夏。

        再这样下去,会出事。

        穆千玄咬了下舌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把初夏抱起,丢在床上,抽出挂在床头的腰带,绑住初夏的双手,牢牢系在床头。

        初夏一怔,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目。

        穆千玄压抑着躁动的心火,说:“我去给你找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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