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心中的决定
一群婢女纷纷跪下，“公子恕罪。”
嗖嗖。两个合道期的护卫瞬间冲了进來，“是谁。”
这是马宏远特地安排保护风羽的护卫，马宏远交代过，要是武阁主出了一点事情，他们就活到头了。
刚刚屋内爆发出那么强烈的杀气，两个护卫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种杀气，显然是杀人无数者才能拥有的，这种人出手，武阁主还能活得下來么。
可他们见到的是另一幅场景，武阁主满脸杀气，看向周围的婢女。
刷刷。两刀。四个婢女倒下，“这些婢女该死，让武阁主受惊了。”
风羽回过神來，叫道：“你们，你们杀她们干嘛。”
两个护卫拱手道：“在下还以为是这些婢女让武阁主受惊了，还望武阁主恕罪。”
四个婢女，皆是喉咙被切开，一刀毙命。
一个婢女嘴角流着鲜血，眼睛看向风羽，似乎在问，我做错了什么。
风羽蹲下，将她的眼睛抚平。
这就是天秀宗的弟子么。
一个护卫而已，一句话不对，动辄杀人，她们的命就不是命了么。
数千年來，在天秀宗这样死去的普通人有多少。
鲜红的血液流了一地，风羽也沒有心情吃饭了。
一个奴役过來将地板清洗了一遍，他甚至不敢抬头看风羽。
因为，地上的血液是鲜红的。
他在天秀宗多年，这种事情每个月都会发生几起。
不管你怎么小心，只要别人找你麻烦。就算你一千个有理，你也只有一个下场，死。
那个奴役速度很快，他害怕在这里多呆一会。
当他将所有的血液清洗干净，正松了一口气准备离开的时候，风羽道：“你留下。”
“诶。”那个奴役不过二十五六岁，现在直接跪在了风羽面前，将头埋得很低，“武爷，你有事么。”
风羽道：“你抬起头來，看着我。”
那个奴役抬起了头，眼中躲躲闪闪的，似乎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史前怪物。
风羽道：“我很可怕么。”
奴役急道：“武爷丰神俊朗、才华横溢、风度翩翩、身如皓月，哪里可怕呢。”
他被风羽吓到了，开口就拍了一大堆马屁。
风羽露出了一丝笑意，这是苦笑，“你觉得天秀宗怎样。”
奴役道：“天秀宗汇天地之灵韵，集各方之英才，是一处绝品宝地。”
看來这是问不出什么來了，风羽摇摇头，道：“你先下去吧。”
那个奴役如蒙大赦，急忙走出了他的房间。
风羽叹道：“他们是怎么了，连一句真话都不敢说了。性命真的如此重要么。”
“好一个性命真的如此重要么。”风之传承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一个小银人出现在丹田中，风羽道：“怎么。你有意见。”
传承大人不服气道：“我不但有意见，我意见大着呢。”
风羽道：“你话怎么讲。刚刚那个奴役，明明可以说实话的，却不说。我有这么可怕么。”
“而且，你看他的速度和熟练度，明明是在天秀宗做过很多年的样子。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的饭吃，吃哪一碗不好，偏偏來给天秀宗这群人卖命。”
传承大人躺着，翘起了二郎腿，它道：“你以为他们有选择么。”
“就像刚刚那些给你送菜的婢女，她们死了就死了，天秀宗的人到地下市场，随随便便就能买一大堆回來。”
“你以为他们有选择。他们要是不來天秀宗，他们可能今天就会饿死。”
“他们中，还有些有妻儿老小，他们可以死，但是他们死了，他们的妻儿老小怎么办。只能活活饿死。”
“换谁谁愿意來这个随时都会人头落地的地方。因为他们沒有选择。你懂么。温室里的大少爷。”
风羽辩解道：“不是有官方么。那些大家族站在金字塔的最顶端，他们难道不做一些什么。”
“那些贫苦的平民，他们的要求并不高，只要能吃饱穿暖就行了。那些大家族随俗便便拿点灵石出來就能够救活他们。”
风之传承站了起來，仰天笑道：“你想多了。”
“首先，你要清楚，这是江湖。是江湖就会有厮杀，是江湖就会有腥风血雨，就会有**离子散家破人亡。”
“那些所谓的官府，就是从这种杀戮中崛起的。你让他们去管理，你认为这现实么。”
“再说，即使有大的冲突，那些小势力随随便便几百块灵石就可以搞定。谁还去管那些平民。”
“就算官府真的批下了救助平民的灵石，从高层到低层，层层剥削，剩下的还有几层能到平民的手中。”
“本大人告诉你，一层都沒有。随着时间推移，有一些平民渐渐崛起，终有一天他们经历了无数杀戮，登上了金字塔顶。”
“他们还是会按照从前的模式，压迫奴役着平民。”
“无数年來，朝代的更替，世事的变迁，都逃不过这个轮回。这些东西本大人见的多了。”
“普天之下，哪里只有一个天秀宗。普天之下，尽是天秀宗。你想扫平天下么。”
风之传承一口气说完，狠狠地教训着风羽。
风羽传承道：“你难不成想做圣人。想统治这个世界，让这个世界变成你想的那种人人平等的模样。你想多了。”
风羽不语，刚刚风之传承说的都是事实，那也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普天之下，哪有一个天秀宗。普天之下尽是天秀宗。
若是自己要改变这一切，除非他屠尽天下。
小银人看向了石潭中的曼珠莎华，“若是天下如此不堪，那还要这个天下干什么。”
这句话大气，从容，轻飘飘的，却有一种压得人喘不过气來的感觉。
风之传承揉了揉眼睛，在多年前，曾经有人说过和他相似的话。
最后，那个人战死沙场，还是沒能改变这个世界。
风羽拿出了几块灵石，认真修炼起來。
到了次日清晨，马宏远急匆匆地跑了过來，“武阁主，你要的药都凑齐了。”
风羽从马宏远手中接过储物袋。道：“不急，我还要先把这些药炼制一番，要确保西门公子的安全。”
马宏远道：“对对对。”
经昨天风羽一看，再加上风羽过去削了几成西门炼身上的煞气，西门炼的气色顺多了。
这让马宏远对风羽更放心了。
马宏远一再表示，若是能够让西门炼恢复至巅峰状态，除了灵石之外还有大礼相送。
风羽拒绝了，他都已经勒索人家四万中品灵石了，要是在贪心的话，说不定真会被悄悄干掉。
再说，通过观察，风羽已经知道，马宏远这个人要不是有足够的利益挂钩，他绝不会对自己这客气。
为了打消马宏远的疑虑，风羽还是去了一趟西门炼的房间。
他将西门炼的守护法阵再加强了一遍，然后站在了凝魂香前。
凝魂香的主料好像是一种大树的树叶。
那种大树叫做冥灵。
古之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讲的就是这种大树。
传说这种树族极为强大，它们吸收日月之灵，有着沟通天地的力量。
正因为如此，它的叶子有凝魂聚气、驱鬼辟邪的奇效。
现在马宏远刚好不在，风羽将凝魂香偷偷刮走了一小块。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风羽唤醒了风之传承。
“炼药。”
传承大人道：“那你真是，日了狗了。一连就两次人，两次都是救要杀自己的人。你说你窝囊么。”
风羽现在也在烦这个事。
风之传承表明，这个人是可以杀死的。关键是把他杀死后自己怎么全身而退。
要是自己杀了西门炼后偷偷溜出去，那自己的二元阁就白费了。
还要带着怜儿继续颠沛流离，他受得了这种生活，怜儿受得了么。
现在还有一点就是，顾千愁他会放下自己的儿子离开么。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风羽敲打着丹田中堆积如山的灵石，怎么办怎么办。
最终，风羽摇摇头，现在还沒到时候，这个西门炼他杀不得。只要他一动手就会出事。
不一会，传承大人以超快的速度完成了任务。
当然，这是在风羽一万中品灵石的引诱下爆发的极限速度。
风羽手中拿着一边黑一边白的药丸躺在床上思考着。
嘿嘿，即使小爷我现在杀不了你，我也不让你这么快好过。
你的那个役鬼术我能解，可是我现在偏偏不解。
我就等到你快到极限了再去去解，至少，要将你的实力降低，减小你成为天秀宗候选人的几率。
这几日，风羽吃在天秀宗，住在天秀宗，还得被天秀宗的人供着，小日子十分惬意。
到了这天，凝魂香快燃尽了，要是他再不出手，西门炼就要去见阎王老祖了。
马宏远早已急得满头大汗，风羽经常说“再等等，再等等，时机未到”。
这几个字都快让他冒火了，但是他却不能发做。因为眼下只有这位武阁主能够救西门炼了。
马宏远带着风羽走进了西门炼的房间。
地狱犬面目狰狞，正对风羽咆哮。
马宏远道：“我怎么感觉有一股煞气迎面而來。”
风羽腹诽，那只地狱犬正盯着我呢，你在我旁边当然感觉煞气扑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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