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恶心
“你又怎么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什么眼神不眼神的，长乐从没发现过，或者说，应是没怎么注意过，她很少盯着李石看。
李石在很多时候都给长乐一种错觉，一种类似于陆云和的错觉，今日的近距离接触后，尤为强烈，甚至就像陆云和附身了一样，不论姿态还是言情都十分十地像，因此长乐只是听着都觉得胆颤，更何况去看。
但显然不会像陆归远说的那样，李石看谁都是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陆归远不过是想多了，长乐听着，说不生气是假的，但说生气，又说不好为什么生气。
一句反问，打得陆归远半晌没有说出来，良久才慢吞吞像是咽着恶心一样，“他的眼神总是在你身上来回反复，望着你的眼神就像是潭幽森的潭水，里面裹满了黑绿的海藻，一旦你瞧上一眼，就能把你死死缠住，长乐，你不知道他有多恶心，他看在你身上的每一寸，都像是要活生生吞了你一眼，长乐，不要出宫，不要出宫好不好？”
“放心，我......”
长乐的话再次被打断，陆归远扶着头趴在桌上，“放心不了，怎么放心，我一想到他又要黏糊地看着你，我就片刻都忍受不了。长乐，为什么非要出宫？他想要什么金银珠宝我都能赏，干嘛非要同他去吃饭去玩？宫里不好玩是不是？你想怎么玩，我都给你建，为什么非要出宫去？”
这什么逻辑......长乐无奈地看着陆归远，一时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垂手站在原地，想上前安抚两句却迈不动步子，赶紧脚下似乎有什么东西黏住了，不止脚下，有什么东西包裹住了自己的身躯，动弹不得，整个皇宫就是一滩巨大的沼泽，只会让人越陷越深。
喘不上力气，无力感摧击得软了身子，却又不得不强撑着，长乐眸光渐渐变得漠然又冷淡，稍稍整了情绪后，还是上前拍了拍陆归远的肩膀，“别想太多，为人处事我明白，你信不信得过我？”
话压话的事长乐信手拈来，果然，稍稍露出一点点生气的模样，却又恰到好处地不显山漏水，只让陆归远发觉，却又不逼迫他。
陆归远立马慌了神，忙抓住长乐的手点头，“长乐，我不是不信你，我是害怕，你永远不知道那些人脑子里都装得的什么东西，他们都太恶心了。”
“别人想的是什么我不在乎，现在我只关心你怎么想我。”长乐眸光坚定，带着不可置否的气场逼着陆归远，长乐本不愿这样，但她不想再做个任人宰割的羔羊，这皇宫已经让她喘不过气来，她绝不会让自己陷在这里。
沉声逼问着陆归远，“皇上，你怎么想我？你一点也不相信我？”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陆归远越来越慌张，紧紧抓着长乐的手，掌心已经沁出了满掌心的汗水，有些湿滑抓不住，陆归远便不停地抓着松着。
抬步上了马车的那一瞬间，长乐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中的纠痛却突入袭来，打得长乐满额头的汗。
方才那些话，不过是长乐利用了陆归远的感情，她笃定了陆归远一定会以她为主，所以才说那些逼迫的话，明明是自己任性，还说得好像是自己受了委屈一样，可陆归远偏偏就应了她的话，那般慌张的模样，如果不是因为太在乎，绝对不会那么卑微的姿态。
头一回，长乐这是头一回这么和陆归远说话，摆明着利用的心态，说尽了逼迫的话，依仗着陆归远会迁就她，她就不知满足地利用，明明可以好好商量，她却用这样的法子。
心如绞痛，长乐捂着胸口在马车里缓了许久仍是没有回过神来，直到出了中宫，李石上了马车来，长乐才逼着自己冷静些。
“这是怎么了？想着要看见我了，激动地不能自已？”一进马车就看见长乐面色苍白，李石猜到许是皇上没说什么好话，便张口打趣道。
若是能和长乐在一起，那自然是极好的，李长亭借着他的名义帮长乐这么多，不就是为了撮合他与长乐吗？
但目的是目的，过程李石还是希望能多些享受，明着眼都看见对方这么难受了，他还落井下石说别人的不对，岂不是更猥琐？
见长乐没理会自己，李石自顾自地道，“皇上圣颜啊，我还是头回凑这么近去看，可惜了那回在皇后生辰宴上没怎么仔细看，更是可惜没从小陪着皇上长大，本公子不像有些人，我画的画拿到市面上卖，可不低于前朝古物，我要是追着皇上长大，定得画了一箱子的画来，拿到市面上卖啊，别说富可敌国，富可敌无数国了都。”
“皇上天人之姿，再加上本公子的巧手，这辈子都不用愁了，可惜没见着皇上小时候什么模样。”李石像是真的惋惜一样，望着窗外，视线拉的悠长，目光也多了分感慨，定不过片刻，就转过头来问向长乐，“你见过吗？皇上小时候也这么好看吗？”
废话，李石怎么可能不知道长乐从小跟着皇上长大的？白眼都懒得翻，长乐莫过头去不想理，可耐不住李石不停地问，还多加讽刺道，“见你这么不愿说，看来皇上小时定是没我好看了，其实这不是什么说不出口的事，本公子的俊美，这天下还难寻能与我相较的。”
“呸！”长乐大大一个白眼，心情被李石搞得也算好受些来，打发了注意力，“皇上别说小时候，就是打娘胎里还没成型时，都不知比你好看多少倍，你别臭美了！”
“其实你说这话，我也不是很生气。”李石自我安慰道，“情人眼里出西施呗，一想到日后咱们成了情人，你也会这么当着别人面夸我时，我就快活了，你现在就可劲儿地损我，反正我能想着日后......”
“咱俩没有日后！”长乐气得喉都没力气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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