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你怎么走的楼梯啊？”任乐航问到。
“因为电梯坏了。”
“什么？”任乐航赶紧从家门口跑到电梯间，看着四部电梯的指示灯全都黑了，整个人陷入了癫狂的状态。“什么玩意儿，垃圾电梯，坏之前物业也不发个通知的吗，我要去投诉他们。”
“发通知了。”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褚汶星转身往楼梯间边走边解释，“前天就贴了，是你自己没有认真看。你要是还想去打游戏，就赶紧跟着我下楼，就当锻炼身体了。”
下楼到还算容易，可是如果回家的时候还没修好，难道真的要爬15层吗。想到这里，任乐航开始抱怨地碎碎念。
“烦死了烦死了，昨天不坏，明天不坏，偏偏我要出去的时候坏。”
楼梯间有回音，很小的声音也会被放大。
褚汶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楼道里常年不见光，散发着一股子发霉的味道，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他听着任乐航的磨叽，突然一阵没来由的烦躁。
受不了。
走在前面的褚汶星停下、转身、捏住任乐航的脸，三个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任乐航还没来得及质问褚汶星为什么突然停下，脸颊就被人捏住了，嘴巴因为对方过大的力道而像金鱼一样撅了起来。
褚汶星虽然站在低一级的台阶上，但他本身就比任乐航高，所以此时两人的视线几乎平行。
“安静一点儿，你要是再念叨，我就直接回家，你们自己四排去。”
“不念了不念了。”任乐航乖乖闭嘴，做了个嘴巴拉拉链的动作。
他不是怂了，他只是想让大佬带他飞。昨天为了看看褚汶星的实力到底怎么样，两人特地开了一局，任乐航全程被带飞，爽的一匹。这么厉害的大佬，可不能放走。
褚汶星松开手，转身继续往下走。他捻了一下刚才捏过任乐航脸的手，柔嫩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指尖。
好像，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软。
下次试试用两只手一起扯。
重复着一圈一圈往下绕的动作，任乐航觉得无聊，他拿出手机，一边下楼一边看。伸出空着的一只手，扶在褚汶星肩膀上让对方当方向盘。
结果前面人一个急刹车，脸砸到方向盘上了。
“你怎么又停了，我刚才可一句话都没说，你不许赖我。”任乐航抱怨了一句，然后往下走了一级台阶，想要走在褚汶星前面。
没有了褚汶星的遮挡，任乐航知道褚汶星刚刚为什么又停下来了。
“季学长，林学长，你们怎么在这儿？”任乐航看站在半层之下楼梯平台角落处的两人问到。然后他一拍脑门儿，“我都忘了，你们俩也住这栋楼。”
褚汶星刚想把人拽走，却看见任乐航热情地和对方打了个招呼，然后一蹦一跳地跑到两人身旁。
真是个看不懂气氛的大傻子啊。
“林学长，你怎么啦，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用不用去医院啊。”任乐航看林落承呼吸不畅，眼角通红，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担心他出了什么问题。
“他没事。”季岸明代替后者回答，语气里充满着不耐烦。
季岸明本来站在离林落承两步远的距离，突然用力把林落承拽到他的身边，腾出旁边的位置，“我会照顾好他的，你们有事就先走。”
话是对着任乐航说的，只不过视线却从未从林落承身上离开过。
乐于助人的任乐航同学并没有听懂这个直白的逐客令，“学长，你真没事儿吧？”
林落承摆摆手，轻声回答道：“我没事。”
季岸明和林落承也都是附中高三的学生，只不过比任乐航大了两届，六月刚刚高考完。季岸明就是当初凭借自己阳光帅气的外表，在校草评选中赢了任乐航的那位学长。不过任乐航和季岸明都不在意这种事，曾经还一起打过篮球。
林落承一直是高三年级组的第一，可能是因为优秀的人都高处不胜寒，所以林落承一直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但因为他经常被季岸明拉过来一起打球，两个人算是认识了，任乐航见到他时，也会打个招呼。
怎么觉得这俩人今天好像怪怪的，任乐航心想。还想再问什么，却被人捂住了嘴。
褚汶星从楼梯上下到平台处，他已经看透了这两位学长之间的关系，见任乐航傻乎乎的还在担心林落承，于是在他开口前说：“你朋友好像等着急了，我们赶紧走吧。”
说完又冲着季岸明和林落承的方向说了句打扰了，然后就着这个姿势把人半抱着拖下了楼梯。
“呜呜呜”
“闭嘴。”
一直将人直接拽出了单元门，褚汶星才松开手。
任乐航终于摆脱了这个屈辱的姿势，冲着突然发神经的罪魁祸首质问道，“褚汶星你神经病吧，我还有话没说完呢，你就拉着我走。你自己看看这才几点，怎么可能就让董锐他们等急了？”
“任乐航，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在装傻？”褚汶星看了任乐航一眼，径直往前走。
“你……你骂我干什么呀？”任乐航觉得这个人简直是莫名其妙，明明是他什么都不说拉着自己就走，现在还敢骂自己。任乐航的怒气值成倍增长，直接冲到褚汶星前面拦住他质问原因。
“别走，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褚汶星看任乐航脸上愤怒的表情，还这么执着地问自己为什么这样，回想到刚才自己在楼梯口看见的那一幕，他觉得这傻子可能真的一无所知，于是停了下来给他解释。
“你没发现刚才那两个人的气氛有点儿不对吗？”
任乐航眼睛眨了眨，说：“我当然发现了呀。”
“那你还不赶紧走，在哪儿当什么电灯泡儿。”
“电灯泡儿？为什么是当电灯泡儿，我明明是要当正义使者。”
这下子轮到褚汶星懵逼了，“正义使者？”
任乐航双手叉腰，冲着人教训道：“你这个傻子没看出来吗？刚刚季学长是在和林学长打架。你把我拽走了，万一他们两个再打起来怎么办，林学长明显打不过季学长，他绝对会吃亏的。”
褚汶星拽住往回走打算继续劝架的任乐航，“你说的打架，是指用嘴唇互相撕咬对方的嘴唇吗？”
“什么？”
“他们没有在打架。”
“什么？”
“他们在接吻。”
“什么？”
任乐航来了个疑问三连，语调一句比一句的高。
受到惊吓的人半天眼睛都没眨一下，过了片刻才继续开口，“在接吻？这么说，他们俩是一对儿？”
“我不认识他们，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不是一对儿。但我刚才的确看到他俩在接吻了，这就是我拉着你赶紧走的原因。”
“他俩肯定是一对儿。原来我就隐隐觉得他俩的相处模式有点诡异，不像兄弟，怪不得呢。”任乐航认真回想了一下自己高一时见过季岸明和林落承同框出现的时候，然后有理有据的得出了一个结论。
说完，任乐航抓起褚汶星的左手，扫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不说这事儿了，快12点了，咱俩赶紧吃饭去吧。”
看着任乐航快速接受了这一切，并将关注点切换到吃饭上，褚汶星觉得自己需要了解一下对方的脑回路。“你……不想说点儿什么？”
“啊？说什么？”
“针对刚才那件事，发表一些看法。”
任乐航以为褚汶星在跟他邀功，于是豪迈地拍了拍他的肩，“好吧好吧，谢谢你。谢谢你刚才把我拽走，我说季学长怎么语气那么不好呢，原来是因为我这个几十瓦的电灯泡儿。”
褚汶星侧头看了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哑着嗓子问，“我的意思是，你就这么接受了那两个学长接吻的事情？他们两个可都是男的。”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两个男的在一起怎么了。再说了，人家两个男才男貌天生一对的，轮不到我来说什么接不接受。”
褚汶星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些许难以察觉的苦涩，“你思想倒是挺开放的。”
任乐航顺势揽住褚汶星的肩膀，说：“这和思想开不开放没有关系，每个人都是自由独立的个体，只要在不违背法律和道德基础上，选择的伴侣是同性还是异性，甚至是不去选择伴侣，都与他人无关。”
“可是，”褚汶星垂下的双手握紧拳，“很多人都认为同性恋是种病，觉得同性之间的是畸形，恶心，甚至罔顾人伦。”
“在意这些干什么，杠精多了去了，很多人都这么说，就一定是对的吗？这么在意别人说的话，迟早有一天会抑郁的。”因为褚汶星比他高了半个头，任乐航这么搭着不舒服，只好放下自己的胳膊转而拍了拍对方的后背，“所以说啊，人生苦短，一定要听从自己的内心，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要在意别人的想法。这是你的自由，也是你的权利。能给自己人生定义的人，只有自己。”
“可是……”
任乐航从背后推着褚汶星往前走，“哎呀，别再可是了。性取向什么的没那么重要，吃饭才是最重要的。我要饿死了，快去干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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