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16
“阿程，这么早就来了？”
李桐的便服打扮很符合他的个人儒雅气质，米白色的大衣显得身材修长，有点像现在的韩国男星，但也不会显得太过年轻，恰到好处。
他看到总算是穿上不那么严肃的私服，有点惊讶，要知道顾总就算是私服也显得非常商务的。
他正准备夸顾程两句，就看到顾程从车里拿出了一大束艳红的玫瑰花，递给他。
花束很大，是那种能够挡住一半身子的巨大花束，顾程与其说拿着花不如说他正抱着花。
有点重，也很影响他的形象，但花终究还是要自己送才有诚意，这活别人帮不了。
顾程强忍着尴尬把能够挡住他整张脸的巨大玫瑰花束递给顾程。
“祝贺我们的友谊，阿桐。”
“”
在车里用望远镜监视着他们的杨枫在频道鼓励顾程，“干得好，顾总，我已经看到李先生惊喜的表情了。”
那不是惊喜，那是惊吓吧？
这是杨枫在约会剧本里面的剧情，开局要送花，而且必须玫瑰，因为玫瑰才最能表达爱情。如果他不收就说那是象征友谊的花束，让他不得不收。
一开始顾程觉得这很土，而且他和李桐当了朋友那么久，突然送人家一大束玫瑰花，那得多尴尬啊。
但很可惜，他的部下们都是一些直男，那单身的实力不亚于杨枫这个直女，所以他们一致赞同了杨枫的意见，并很委婉地劝说顾程不要害羞，想要对象不要那么要面子。
顾程没有办法。
当然，杨枫也有好好考虑的。
虽然原著中虽然说除了方一天以外，没有人对李桐告白，对他的心思也表现得很隐秘，但要说李桐真的什么意识不到，那应该是不可能的。
只是他也没有证据，所以也没办法说什么。他估计觉得保持这样也挺好的，直到原著最新章节，他也还是这种心态。
所以，顾程既要勇敢出击，但也不能把自己的爱意表达地太明显。一旦顾程告白了，肯定会被李桐迅速拒绝，最好的办法就是打着友谊的旗号做一些社会主义兄弟情的事情，让人觉得哪里不对又挑不出毛病，就像耽改剧逃广电局一样。
当然，杨枫并不偏袒哪一方，等以后在别人金主那里打工，她也会照样帮他们。毕竟这事是勉强不来的，还要看李桐的一员。
“谢谢。”
李桐不是一般人，他看到顾程递给他的巨大玫瑰花束，嘴角的笑容一瞬间僵硬，但又很快恢复如初。
他接过花束后递给一旁的助理，歉意道：“拿着这么多话逛街也不方便，我想让助理把花带回家插起来吧？”
顾程点点头，两人开始朝着人来人往的商业街走去。
杨枫带着小陈和另一位保镖紧跟周围，手里拿着对讲机随时和不同区域的保镖联系。
保镖们也没有穿西装，杨枫让他们穿着自己的便服，在路边假装看手机喝奶茶，一边监视。
“c2区的负责人注意，顾总和目标即将进入c2区，请戒备好周围。”
“明白。”
顾程和李桐两个大帅哥走在路上很养眼，一路上收获了不少妹子艳羡的目光，虽然依旧吸引人注意，但也没有了平时严肃的气场，完全看不出是五大财团的两位总裁，融入了这个繁华的街区。
不过安保工作也不能少，毕竟这两位肯定也是绑架犯眼中的头号目标，所以杨枫会这么认真安排监视也并非她太大题小做。
对于杨枫的安排，保镖们也渐渐习惯了，他们甚至有的都忘记杨枫其实只是顾程包养的情人。
一份简单的替身情人工作，愣是被她混成了顾氏保镖队队长和恋爱顾问。
顾程不是个擅长和别人闲聊的人，他可以和一个经济金融领域的教授侃侃而谈，但不代表他会哄爱人开心，日常的他是一个极其冷漠安静的人。
以防止出现冷场的情况，杨枫在顾程的衣领上藏了窃听器，右耳里也藏着一个小型耳机，方便给予技术支援。
但很显然，杨枫瞎操心了，李桐是个很擅长找话题的人，和他一起不会尴尬，他擅长试探别人的兴趣点，对顾程也足够了解，能够轻松且自然地和他一路交流下去。
“怎么会想到给我送花？”李桐语气温柔地问道，
李桐也不是傻，他看到顾程今天这么反常，说话做事明显比以前灵活了很多，这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军师在背后指点他，指点他追求自己。
他想到了那个在宴会上和他长相相似的女人。
他注意的不是她的脸，而是她与自己印象中所去甚远的性格。
他现在明明在和顾程一起，却总感觉有第三个人阴魂不散地缠绕着他。
那个女人很有趣，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要是有什么变故等于他害了顾程，他本身喜欢博弈，但如果伤害到他的朋友，那他不会善罢甘休。
这话让顾程咯噔一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把事情说出来和告白没有区别，杨枫告诫他暂时先不要告白，时机还没到，他本身也知道李桐对他还是朋友的感情。
但是他也不想欺骗顾程。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耳机里传来声音，是杨枫的声音：“您就说‘怎么？没有事情就不能送你花吗？’”
用反问回答疑问，这很聪明，但这样的语气未免太过轻佻。
顾程用一种平静地语气说道，“没有事就不能送你花了吗？”
他这个人对待别人就一副严肃冷淡的霸道总裁模样，但对待李桐安静中带了几分小心翼翼。
李桐笑了，不知为何眼神中竟有几分欣慰，一副自己木讷的儿子总算是会学会说几句讨喜的话了的老父亲眼神。
“当然不是，谢谢你。”
逛了一圈之后，时间也将近饭点，顾程开车送附近早就预约好的私厨。
杨凤一行人也开车兵分几路，不露痕迹地跟踪过去。
她有点担忧地看着前面的车，毕竟是约会，所以就没有配备司机给他们俩，让他们完全进入二人世界。
顾城主动包揽下了开车的活，这让杨枫有点担忧，顾程一直都是有自己司机的，听助理说顾程以前考过驾照，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开车开熟练不熟练。
自己前几天因为超速进局子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呢。
“顾总您开车能行吗？”杨枫转到顾程的频道问道。
顾程没有说话，以无声表达对杨枫的抗议。
一般人可能会觉得约会被人指手画脚会很难受，但顾程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约李桐，虽然是以朋友的名义约的。
但这次不一样的意义和以往不一样。
这是顾程第一次正式决定追求李桐，直面自己的爱意，他承认自己爱上了自己的同性朋友，并且决定光明正大地追求他，虽然表面上还是表现得小心翼翼，但在心灵上对他而言是巨大的一步。
下定决心对抗世俗不是那么容易的，他也不是普通人，所以这件事对他来说需要很大的勇气。
但是，真的跨过这一步，他发现也没有这么难。
重要的是，这种被人支持着的感觉真的很好，让他觉得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
接下来约会按照计划循序渐进，在私厨享用美食，接下来时候看电影。
杨枫的约会计划很老套，都是经典桥段。
但是在菜品和电影的选择上她没有少下功夫。
之前杨枫以他的名义召集了一批私家侦探搜集李桐的线索，但是要搜集李氏总裁的情报不是那么容易的。
李桐好歹也是接受多年特殊教育的豪门少爷，反追踪能力很强，李家的保密工作和安保工作也做的很好。
总之杨枫这几天指挥着私家侦探搜集情报，探究李桐假面下的真实自我。
为了调查李桐的真实喜好，杨枫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在犯法的边缘反复试探。
“我让私家侦探把这几天李先生私人住所的生活垃圾拿过来了，在里面找到了一些比较有用的信息。”
杨枫也不知道哪里搞来了李桐扔掉的垃圾，比如书籍腰封，食物包装纸，各种包装盒，废纸，旧衣服等等她一个个整理好了，一些没用的丢掉了，只保留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通过这些垃圾，杨枫推理出了不少关于李桐隐藏的个人信息。
不知道为什么，杨枫对于调查李桐展现出一种异常的专注，她丝毫没有注意到现在的自己的行为如同一个跟踪狂。
顾总表面保持冷峻，心底难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想把杨枫赶离他的住所。
会议结束后，他立刻和别墅的卫生阿姨吩咐，他的垃圾一定要及时帮他扔掉，绝不能让杨枫看到。
根据杨枫的分析，顾程喜欢重口味的菜，喜欢肉类，烤肉，蔬菜最喜欢胡萝卜，其他的似乎不太感冒。
电影喜欢惊悚血腥动作片，或者荒野求生、末日丧尸那样的题材。
这样的分析，和顾程印象中那个儒雅温和，喜欢甜食口味清淡，浑身上下一股治愈的文艺气质的李桐相去甚远。
而等到去了电影院，直到顾程已经提前预约了现下最火的惊悚动作电影，李桐果真显得很欣喜。
虽然以前朋友聚会，别人看什么他都会笑眯眯地陪着对方看，仿佛什么电影都爱看一样，但稍微注意一下微表情，就会发现，现在的李桐是真的高兴，估计这部电影他本来也想抽时间来看的。
这让顾程心情复杂，他认识李桐这么多年，对他的关注还不如杨枫这个局外人多。
——
电影结束后，李桐显得很高兴，这种欣喜顾程也感觉到了，和平时平淡的温和不一样，可以感觉到李桐现在的高兴是发自心底的。
他发现李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遥远，他聪明勤奋，家里人针对他，可他从不气馁，对谁都是一副温和热心的样子，但有时候他也很单纯，喜欢吃辣吃肉，喜欢看惊悚电影，看完了就有了一整天拼命的动力。
他就是这样一个坚强聪明，又格外纯粹，绝不服输，最后笑眯眯地把曾经欺压过他的人踩在脚下，却依旧对身边的人很温柔的人。
这就是李桐，所以他们才会喜欢他。
这是顾程第一次正式追求别人。
追求别人虽然尴尬害羞，但是却比想象中的快乐。
但这也完全是是因为李桐真的很包容他，包容他不善言辞，包容他的内心伤害，包容他的不通人情。
现在看来，这么多年，李桐确实非常包容他，但他却对李桐一无所知。
不仅是他，或许，方一天、陆瑾，他的朋友们，都是被李桐连接起来的，李桐包容着他们，而他们也在李桐身上得到了治愈，并喜欢上了他。
可是，他们谁都没用在乎过李桐的真实想法。
“阿桐，送花是因为我一直都很感激你。”
“谢谢你，一直以来陪在我身边，因为你，我才能从那件事里走出来。”
沉默数秒，顾程突然说道。
“我喜欢你!”
在昏暗的电影院里，在电影落幕的工作人员列表流动下，顾程脱口而出、
他很清楚他不能够告白，可是这句话像是在他喉咙里呆了很久，这一刻自然而然地说出来。
他看到李桐微微瞪大的眼睛，那张一贯温和的神情变得惊讶，看到那样的表情，竟让他有一瞬间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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