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合约替身女配（19）
“白阿姨。”陈清誉的语气难得多了点怒火，正在打扫的阿姨立马走了过来，她还未开口，就听到了陈清誉情绪涌动剧烈的迁怒：“为什么还没有把花扔出去。”
第一次被陈清誉迁怒的白阿姨都愣住了，她立马弯腰要道歉，然后就听到努力平复这种不该涌出来的情绪的陈清誉又说：“扔出去。抱歉，我心情不佳，迁怒你了。”
他的语气里的怒火已经勉强平复了下来，冷下音调之后又变成了之前一贯的模样。
等到陈清誉离开的时候，白阿姨迅速地处理了这一捧花束。
陈清誉打开了自己的房间门，看到了焕然一新的床单、被褥的时候，情绪莫名地沉默了下来。
“白阿姨，换下来的床单和被褥，你放哪了。”他退出了自己的房间，问正在用吸尘器清理灰尘的白阿姨。
“按照您以往的惯例，已经扔了。如果您想拿回来，估计也不成了。”白阿姨看着陈清誉的神色，为难地说了一句。
陈清誉扶着房门的指尖一顿，神色微凝，低下了视线：“你误会了。”
他冷漠的语气停顿了好一会，那些涌出来的烦躁又升了起来：“我就是要扔的，包括厨房的厨具，全部都换掉。”
陈清誉强调，等到他离开之后，白阿姨才嘟囔了一句：“少爷今天的反应真奇怪。”
一天之后，陈清誉才平复没有多久的情绪再一次有了波动，他又收到了汇报的电话，本在向陈清誉汇报工作的下属震惊地用余光瞄着陈清誉没有开启静音的手机。
“先生，已经确定鹿小姐是被许少爷软禁了。昨天那些本来被压下来的言论，今天又爆发了，我们请了公关团队进行公关，但是情况并不乐观。就在前不久，有人因为许少爷这件事向警局报警，我们现在在极力追查报警人的资料。这次对方是有备而来，目的可能不仅仅只是搞垮许少爷那么简单。”
“我们还发现有另外一部分人在探查许少爷的行踪。”
陈清誉脸上的情绪变得冰冷起来，可怕的低气压瞬间让拿着汇报书的职员有些哆嗦，不敢出声的职员甚至连呼吸都因此放轻。
“出去，一会再进来汇报。”陈清誉连视线都未扫过去，如释重负的职员立马点头，体面又不失飞速地逃离了这个可怕的办公室。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介入的。盯紧那些可疑的人。”
陈清誉的语气发冷，数不清道不明的恼怒也在对方向他汇报了这个情况的时候冒出来。
陈清誉挂断了电话，那些情绪促使着他拨打了几年都未动过的号码。
“喂。”接听电话的青年语气明显地露出了些疲惫。
在他开口的时候，陈清誉恼怒的情绪多了更为多的层次，他冷斥出声：“许期然，把鹿成宣放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一顿，随后讽刺的嗤笑声响起：“你是她的谁啊？”
那种嘲讽的嗤笑声，尖锐地扎进了陈清誉的血管里，他喘了点气，办公桌上的手开始不自觉地收紧：“我不是她的谁，我不希望事情发展到报警的地步，我是以你兄长的身份让你把她放了，即便你们是情侣关系，非法囚禁也是违法的——”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许期然的声音就将他打断：“兄长？所以你身为兄长就来抢我女朋友是么？”
许期然的声音变了点样，那种讥讽和仇视，粉碎了陈清誉之后所有的说辞，他突然间就停顿了，连攥紧的手都泛出了点白：“没有——”陈清誉说这句话的连冰冷的语气都变得贫瘠。
并不是那样的，他没有想过和自己的弟弟抢夺鹿成宣，即使情绪失控了，他也一直告诫着自己不能够越界，包括这次给许期然打电话，他也是为了许期然好，他没有抱着那样的心思，绝对没有的。
陈清誉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重复到最后，那些本不该出现的情绪却越发地浓烈，几乎要脱离他的掌控。
“哈——”电话的那一头讽刺又短促地笑了一声，语气变得尖锐：“没有？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没有的话你昨晚为什么亲她？没有的话她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做过的印记？”
然而许期然并没有给陈清誉自欺欺人的机会，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根本无法粉饰太平，陈清誉紧攥着的手都颤抖了起来，他张了张口，很想解释什么，可是那些打了死结的逻辑使得陈清誉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你是不是还和自己说，是因为把我当弟弟，不希望我误入歧途才来劝我把鹿成宣放了？陈清誉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床都上了，还想披层体面的皮告诉我，你没有半点心思？”
许期然一句又一句地递进，根本没有让陈清誉有半分喘息的机会，尖锐的讽刺扭曲着愤怒的声音，彻底地撕扯下了陈清誉最后一层遮羞布，他连狼狈逃窜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被人逼着被迫地去直视那些他一直掩盖、深压的令他恐惧的真相。
至此，陈清誉的面色已经全然泛白，连组织语言的理智都无法再拾起，只能听着对方骂完之后猛然挂断电话。
他——喜欢鹿成宣？
这个残忍的真相让陈清誉觉得口腔发苦，呼吸困难，全部的思维都陷入断片的空白。
不，他不可能喜欢鹿成宣。
等到这个极力否定这个真相的理智窜出来的时候，陈清誉已经经历了长达半个多月的思想对抗。
他的额上、手心、后背都渗满了冰冷的汗，挣脱了思维对抗的陈清誉坐在房间的椅子上，连呼吸都急促得喘气。
然而时间并没有给他有任何能够平复情绪的喘息机会，陈清誉的手机响了起来，自此之后，才被理智否定的感情瞬间变得避无可避地激烈。
陈清誉按了接听键，陌生来电一接通，那一边扑面而来的绝望感就将陈清誉包围，他几乎快要听不清对方的声音，直到颤抖的哭声竭力地被那个人压下去后，陈清誉才听得清楚。
“陈清誉，有人冲进了这个地方，鹿成宣不见了，她不见了。”
“是你把她抢走了对不对，一定是你对不对陈清誉，你回答我。”
[先生，鹿小姐被绑架了，对方人太多，我们不是对手，但是我已经派了可信的人追上去了。]
和许期然的声音同时出现的，还有那一则弹出来的消息。
陈清誉的脑子“嗡”的一声响，耳边全部的声音都成了粉碎性的耳鸣，那些被理智管控着的所有情绪都在这一瞬间失控，面色苍白的青年控制不住地俯弯下了自己的背脊，企图用这种自我保护性的方式减轻心脏的绞痛感。
鹿成宣——被绑架了？
她怎么可能被绑架，许期然不是关着她的么。
“不要慌，我的人在跟着那些绑匪，她会没事的，你不要慌。”
说到最后，一贯冷静的陈清誉连声音都跟着失控的情绪颤抖起来，他开始不知道是在说服许期然还是在说服自己。
陈清誉的话，击溃了许期然最后的一点侥幸，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绝望包围，那种失去赖以呼吸的氧气使得许期然难受到连呼吸都困难，他哭到喘不过气，哽咽到崩溃：“你说得对陈清誉，我应该放了她的，我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
“陈清誉，我们报警吧，我担心她，那些人刚才骂得多凶啊，她那么漂亮又娇气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能吃这么多苦。”
许期然如今的声名几近狼藉，连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成宣都告诉他，他比不上陈清誉，他只是陈清誉的替身。可是即使是这样，许期然还是舍不得她出事，如果鹿成宣只是和他分手，他还能够凭借着两个人共同呼吸的氧气而苟活，可是如果鹿成宣出事，他真的连活都活不下去。
他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都是违法的，一旦报警，就相当于自首。可是他真的没有办法承受任何一点鹿成宣可能出事的风险。
“我会自首的，如果——如果——”
说到后面，那些想要假装大度让陈清誉照顾鹿成宣的话却一句都说不出来，他真的很自私，一点都不想让自己喜欢的人沾染上别人的气息。
那些嫉妒和绝望的疼痛感迫使许期然猛然间挂断了电话，他抽噎着，努力地将情绪转移到组织语言上来，许期然打通了报警电话。
在挂断了电话，等待着便衣人员前来这个囚禁室的时候，许期然如同被抽干了全部的力气一般，连哭都没有了力气，他的双目通红，被全部的负面情绪包围，眼前都快要陷入一片的黑暗。
幸好——他只是陈清誉的替身。
他哽咽着声音，这么自我劝说着自己，可是越这么想，那些痛苦的情绪就越发地汹涌，最后将他拉入无法挣脱的深渊。
——
异国，靠海岸线的一栋小别墅，微咸的海风吸饱了季节里的水汽，从微微敞开的窗户外吹入，清晨海岸的天空如同金色与白色交融晕染的的油画一般好看。
可能是因为心浮气躁的原因，李幸妤无心观赏周围赏心悦目的景色，碟子里四分熟的西冷牛排都如同发泄情绪般，被她切割得完全不具备美感，直到桌上一直黑着屏幕的手机传出了一阵短信震动的提示声，屏幕亮起，李幸妤看到了打款进账的短信消息后，那些紧张烦躁的情绪才一扫而空。
她松了一口气。
幸好，主线剧情还在她的掌握中，在她提前透露了鹿成宣的位置后，那些人还是把鹿成宣绑走了。
“关键剧情开始步入正轨，您需要即刻动身回国。”李幸妤的脑海中出现了系统的声音。
她切着牛排的动作一顿，随后有些沉不住气：“我知道，但是我是被许期然强制性送出国的，周围都是许期然的眼线，你倒是告诉我，怎么过去。”
如果不是关键剧情成功进展，李幸妤差点都要再一次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主角了，不然为何主线剧情偏离了这么多。
“由于任务已经升级为sss级，剧情线需要您的参与，系统可以破例辅助您一次。”李幸妤的系统回答。
成宣被绑架的时候没有任何地反抗，她被关进了幽暗狭窄的车里，手脚都被捆得发疼，车厢里全是呛人的烟味。
“李幸妤已经从国外动身出发了。”148观测着绑匪不断外驶的距离，见到成宣没有任何反抗甚至无动于衷的时候，提醒了一句。
说完这话，148又震惊地尖叫了一声：“许期然向警察警察自首了，成宣，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没有能力改变现状，男主又因为你坐牢，这个世界就会崩溃！”
148这次是真的崩溃了，这是个法则不够完善的狗血古早恋爱文世界，如果成宣没有成为主角死在了原定的剧情上，男主又吃了牢饭，那许期然在牢房里和谁发展恋爱线？和他的牢房室友还是和看管他的警察？
没有主线走向支撑的的世界会因为缺少男主恋爱气运的引导而完全崩溃，整个小世界还能不能存在都是个未知数！
明明是令人焦头烂额的事，哪知成宣只是笑了一声，她直了点身躯，让自己因为迷药而发昏的脑袋远离颠簸的车厢，成宣的声音慵懒得漫不经心：“急什么，你看看，许期然是不是跟上来了。”
148崩溃的情绪因为成宣的话一凝，它开启了检测器检测，竟然真的发现了许期然的行踪。
“他想做什么？单枪匹马把你从绑匪手里抢出来？”148觉得男主已经疯了。
“谁知道呢，反正他来了，我就不用走必死的剧情了。”成宣的唇角溢出了愉悦的笑声，让148瞬间毛骨悚然：“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成宣妩媚一笑。
“你——你想让男主代替你被绑匪撕票？”148哆嗦着，觉得自己的数据库都因为这种可怕的猜想而开始颤抖。
“差不多的意思吧。”成宣的语气愉悦欢快，似乎根本不是在谈论一个人的生死一般。
疯了，这个世界肯定是疯了，她身为攻略者竟然敢直接弄死男主。
它当初怎么会天真地以为自己绑定的是一条粗壮的大腿，这分明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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