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四十三
桃源乡。
这里没有忍者、没有战争。质朴和善的村民们自给自足，在田地里看着路边打打闹闹的孩童们露出幸福而满足的笑容。
“因为我擅长做体力活啊。”体格壮实的青年哈哈大笑，拍着身旁较为瘦弱的男人肩膀解释，“他从小就喜欢读书，又是公认的‘智者’，被选为这代‘彼世之镜’的守护者很正常吧？”
“大树。”乌发的青年叹气，“力气太大，拍疼我了。”
“抱歉抱歉。”
“所以斑先生是有什么要事？”青年口吻冷淡，“没记错的话爱子还没苏醒才对，你不应该一直陪在她身边吗？”
尽管青年对妻子略显亲昵的称呼让斑有点不爽，但他并非分不清主次的人，只能憋着满肚子火努力平静地询问：“……大树说你知道原因。”
多嘴。
青年翻书的动作一顿，瞪了眼摸着脑袋傻笑的大树。从小到大没少说漏嘴的大树习以为常地避开青年的视线，然后状似无意地说：“说起来爱子小姐好像已经昏迷四五天了，妈妈也有点担心她的身体状况呢。”
青年下意识推了下眼镜。
卡住死角给斑递去一个放心的眼神，大树继续熟练地摇头叹息：“毕竟人昏着也不好喂东西吃，能喂进去水就不错了。诶三郎你读过的书里面有没有提到人不吃不喝能活几天啊？爱子小姐应该不会饿死——”
“你不是也说了能喂进去水吗。”青年——三郎啪地合上书。他看起来仍是那副平静冷淡的模样，然而甩开平时小心保护的书本就想往外面冲的动作却异常急躁，连大树都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他是不是看上别人妻子了。
仿佛听见大树的心声，三郎脚步一顿唰地扭头朝大树看过去，“收起你心里的那点蠢想法吧大树，我像是那种没底线的人吗？”
……原来你有底线啊？
虽然没有明说，但大树怀疑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三郎强忍内心直接给对方来一拳的冲动，又向一直沉默旁观的斑扬扬下巴，让他赶紧跟上。大树不好意思地向斑道歉，说三郎其实没有坏心，平时他也挺有礼貌的，不知道这回为什么像吃了辣椒似的四处喷火。
“没事。”摆手表示自己不在意，斑低声说，“只要他能治好爱子，态度差点也没关系。”
走在前面的三郎似乎听见斑所说的话，小幅度偏头瞥了他一眼。察觉他动作的大树用胳膊肘碰碰斑的手臂，悄悄安慰对方一定没问题。
“虽然不知道三郎他在意爱子小姐具体是因为什么，但他愿意去看望爱子小姐就说明她肯定能平安无事。”大树信誓旦旦说，“没有三郎解决不了的——因为没把握他根本不会出手。”
“……我听得到，大树。”三郎更加无语，“能不能别继续揭我短了。斑先生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吗？以前和村里的人说漏嘴就算了，现在居然还不小心告诉外乡人‘彼世之镜’的存在……”
“斑先生的话没问题啦。”大树满不在乎地耸肩，“他能进来不就说明了一切吗？其他外乡人根本进不来——我听说前段时间隔壁森林里多了一村子的人呢，不知道这次他们要花多长时间才能走出去。”
一村子的外乡人？
斑侧目，隐约记得大名派来的使者提到过有一村子的人莫名失踪。
三郎放缓脚步与大树、斑并肩而行。
他边走边观察记录田野里作物的生长情况，确认没有异常情况发生后随口说：“估计得等半年以上，里面没几个清醒的人。”
大树摇头叹气，似乎很为那些人感到可惜。斑内心更加疑惑，决定等爱子醒来后再找机会探听其中玄机。然而这时三郎却突然冷笑一声，与斑视线交错的那双灰色眼瞳像是在嘲讽，又带着高高在上的怜悯。
“大树，解释。”他更加冷淡，态度让斑一阵窝火。
好脾气的大树挠挠头，小声吐槽他这个态度迟早会被人套麻袋打一顿。三郎冷哼，毫不在意地点明村子里有本事套他麻袋的屈指可数，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绝对会报复回去。
大树无语，彻底不想搭理自小一起长大的玩伴。
他食指挠着脸颊想了想，开口解释：“我们的村子——‘桃源乡’是有先祖保护的地方。”
“传说我们的先祖是与辉夜姬一同降落凡间的女神。她手持‘彼世之镜’，常年在诸多国家间游走，居无定所，和那位跟凡人君王缔结姻缘安于室内的辉夜姬截然相反。”
“她没有牵挂，因此无法与这个世界相连，时时刻刻面临被世界驱逐的危险。”
“正当她死了心决定顺从世界的选择时，却突然传来辉夜姬吃下神树结出的神果消灭战争的事情。”
说到这里大树话音一顿。他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支支吾吾半天讲不出重点。看出他为难的斑低头思索片刻，说：“六道仙人的事情我有所耳闻，是与忍宗有关吗？”
“六道？嗤。”听见那个惹人生厌的名字，三郎毫无形象地翻个白眼，直把大树吓得背后发毛——要知道三郎可是个很在意形象的人，每次他不顾及形象都会有人倒霉。
“……辉夜姬的事情我并不清楚。”斑脚步一顿，认真回忆后非常确信自己几乎没听说过这位女神的事迹，“忍者间代代相传的关于查克拉的起源基本都与六道仙人有关。”
“‘卯之女神’辉夜姬。”三郎冷声说，“六道是她的长子，也是一切灾难的源头。”
斑抬眼，“哦？”
三郎越发不耐烦，好像连说出“六道”都会脏了他嘴似的，语速快得生怕别人听清楚：“要不是六道那个自以为是的逆子女神根本不用特地开辟空间定下规则，偏偏又因为‘彼世之镜’需要锚点不能断开和此世的连接通道——到了。”
三郎话语里的信息量太大，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还是大树察觉不对，拍拍斑的肩膀把他从乱成一团的思绪里拉出来。斑低声朝大树道谢，换来对方友善的笑容，然后跟在三郎的身后走进房间里。
看着病床上面色苍白呼吸微弱的爱子，三郎突然转头问斑：“如果我说爱子有变得像普通人那样健康的机会，但代价是你和她之间的姻缘就此了断。”
“你会怎么选择，宇智波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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