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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章


谢府

        “公子,宁王失败了!”忠盛道。

        “宁王失败了,呵呵。越国还都是些没用废物。”谢傅远嘴角的讥讽之色显而易见,更多的是失望。

        “看来也只有我们自己来了,这越国的那些人靠不住,给他们好武器,给他们帮助他们都能如此。”谢傅远是彻底不想要再用其它办法了。

        看来还是只有自己靠得住。

        “公子的意思是让埋伏在越国的人行动?”忠盛问道。

        “不用,我亲自过去,这次一定会让魏旭知道绑架乐然的下场。”谢傅远说着,眼中透出一抹狠厉。

        忠盛迟疑,公子和越国皇帝本就是死对头,要是在越国被发现,他实在不敢想。

        “公子,那些越国的探子都是我们最优秀的人,他们一定会把许姑娘带回来的,您不用担心。”魏旭劝说道。

        “我亲自过去。”谢傅远眯起眼睛,里面有些神情莫测。

        对于这一点,忠盛也不敢再劝。

        大越皇宫

        早朝上

        “陛下,您登基已有五年,也该立中宫了。”一个大臣奏道。

        下面之人纷纷附议道:“国不能没有国本,大越不能没有储君。”

        魏旭坐在高位上,看着众臣一个个有些死谏的架势。

        自从他掌权之后,很久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状况了,可是现在他们说的是子嗣,说的是国本,即使是再不合魏旭的心意,他也不能把这些人如何。

        毕竟这些人都是为了大越考虑。

        他本来也想要立后了,只是怕众臣不同意罢了,今天既然说到了这个份上,自己也已经掌握了实权,众臣反对也是没有什么作用。

        “众位爱卿说的对,朕也是正有此意。”皇帝开口,下面的众位臣子都安静了下来

        “那陛下准备是什么时候迎娶中宫”,新任礼部尚书站出来问道:“这次是陛下第一次娶亲,得大选秀女。”

        “不用,朕已经有中意的人选了,打算只娶一个皇后,至于后宫,也只是只有一个皇后。”魏旭道。

        “这,陛下乃九五至尊,也应该为大越绵延子嗣,怎么可以只娶一个人。”礼部尚书明显不赞同,即使他平日里和皇帝是同党,他也不能同意皇帝这么干。

        “不知陛下要娶的女子是谁?”又有个御史问道。

        这些御史明显就是有些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感觉,他们不怕被皇帝处罚,要是皇帝因为他们说的话不快,要打板子或者赐死。

        这些他们都是无所谓,还有些人专门往皇帝的痛处说,逼得皇帝大怒将自己赐死。

        无论是处罚还是赐死,对于御史来说荣耀,他们认为因为劝谏帝王而被打是忠臣的表现。

        他们会因为这个而流芳百世,那些记录皇帝起居录的史官会记下他们所做的事情。

        魏旭淡淡扫了御史一眼,道:“她现在就在宫中。”

        听到这话,御史们都是相互看了一眼,都像是打鸡血似的,一个个跃跃欲试,仿佛到了他们大展伸手的时候了。

        可皇帝却是一抚袖子,道:“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不必再议。”

        于公公高声喊着:“退朝!”

        众臣还没有行礼,皇帝的身影就已经走出了大殿。

        后宫

        “许姑娘,今天陛下在早朝的时候说了,要立姑娘为皇后。”自从许乐然来到大越皇宫以来,就是这个小宫女在身边照顾。

        小宫女说这话的时候喜滋滋的,仿佛是自己要被立为皇后似的。

        “我并不想当这个皇后,也没有想过要嫁给你们陛下。”许乐然道。

        宫女惊讶,更多的是了然:“许姑娘可是因为自己是被陛下强行带到越国的而不开心?”

        “没有。”

        “许姑娘可不知道,能得到陛下的这样的恩宠,可是许多女子想都不敢想的。”宫女劝道,掩不住满脸的羡慕。

        许乐然不可置否。

        她以前都是在努力活着,可是现在她不想这么努力了,这样的活着毫无意义。

        一切随意就好。

        能不能回去,或是成为什么都无所谓了。

        许乐然走在御花园中,就像是游荡在忘川河畔的幽魂。

        又过了一日,大婚的圣旨已经下来,要立许乐然为后。

        对于这道圣旨,好些人心中是拒绝陛下的皇后可是一国之母,将来的太子也是必须要出自正宫皇后的。

        可现在许乐然是大雍人,要是她将来生的孩子必然有一大半的大雍血脉。

        这样的太子,这样的储君是大越人不愿意看到的,甚至现在已经有人用皇帝的身世做文章了。

        现任皇帝的母亲是番妃,是之前送来大越和亲的,他的身体里流着一般番国的血。

        魏旭依旧是力排众议,下发圣旨立许乐然为后。

        “你今日看起来气色不错,就是要多出来逛逛,总归是没有坏处的。”魏旭看着坐在凉亭立的许乐然,笑道。

        许乐然点点头,如其他人一般的道:“多谢陛下关心。”

        “你为何总是这么见外,我们就快要成亲了,夫妻一体。”魏旭装作不满道。对于许乐然能够不再要回去,现在也是乖乖吃饭而开心。

        这说明许乐然已经在开始接受他了。

        可她也是越发清冷,让人觉得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是能让她在意的一般。

        许乐然不知道魏旭会如何想,她现在也就是过一天算一天罢了。

        她没有回话,魏旭以为他生气了。

        他放柔了声音,道:“我这只是在担心你,你生气了吗?”

        “陛下的心意我明白。”依旧是毫无感情的对话。

        “那好吧,你最近可要休息好,等到成亲那天礼仪繁重,虽然我已经让他们尽量简单些,但还是会很累,我还是担心你的身体受不住。”魏旭满眼的担忧和怜惜。

        许乐然不为所动,就连她身后的宫女都惊讶于陛下能为一个女子做到这个份上,而这个女子却也是不闻不问的态度。

        这让她想到了一句话,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魏旭没有因为许乐然道态度而生气,反而让人又为许乐然送了些进贡的水果过来。

        这些水果一般就只有一点,就拿许乐然面前的这个橘子来说,它根本不适合生长在大越,是要用船运过来的。

        对于这些事情,许乐然也都是淡淡的,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回应。

        “你们都退下,我想静一静。”许乐然吩咐道。

        “是。”在她身边服侍的宫女纷纷退下。

        这些能够留在许乐然身边的宫女,无一不是魏旭最为新任的人。

        宫女出了大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松枝,你说这许姑娘怎么看起来不是这凡世中人呢?”一个宫女说道,眉头微微蹙起,显然不是在夸奖许乐然这一点。

        “陛下喜欢的,自然不是什么普通人。”另一个宫女似是没有听明白她的意思似的。

        “你明白的,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陛下对许姑娘是如何好的,我们这些婢子都看的出来,要是换了旁人,能得陛下如此对待,定然是欢喜的上了天了,可看许姑娘这个样子,显然是对这件事不在意。”宫女说了一大堆。

        最后只得到身边的宫女道:“小心些,要是这些话被陛下听到,还不知怎么罚你呢。”

        小宫女低声嘟囔道:“我也就是随便说说罢了。”

        说完还看向四周,仿佛是怕被被人听到似的。

        身边的宫女笑道:“你刚才不是还说的很起劲,现在这是怎么了?怕了吗?放心,这边都没有什么人,陛下是不会让闲杂人等靠近许姑娘的。”

        小宫女闻言也是松了一口气。

        大雍,边境。

        “公子,因为最近越国的动乱不断,所以就连边境都加了防卫,不好过去。”忠盛在马车旁道。

        谢傅远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他走下马车看向旁边茂密的树林道:“那我们就从那边过去,难不成这么大片的林子越国的士卒还会在里面巡逻。”

        天已经暗了下来,不知道这么大的林子有没有蛇虫鼠蚁,忠盛担忧不已。

        “公子,要不我们再想办法,进林子太危险了。”忠盛劝道。

        谢傅远不理会,兀自走了进去,要是现在还在这边境磨时间,恐怕等他们赶到的时候,魏旭已经和许乐然成亲了。

        他自然是心急的,可以说心急如焚也不过分。

        许乐然怎么会同意呢!一定是被魏旭逼得。

        忠盛见此,只得跟上,侍卫们也是围在谢傅远周围,生怕有什么猛兽跳出来伤了谢傅远。

        走了半个时辰,乌云蔽日。

        树影紧密的立在周围,整个天地间好似被一团黑雾包裹,谢傅远走在深一脚浅一脚的树林里,只是偶然能听见几声蟾蜍的鸣叫。

        半个月后,越国到处都透着喜庆,毕竟这可是皇帝要迎娶中宫。

        最繁华的主街上张灯结彩,百姓们纷纷站在道路的两旁围观,御林军最为忙碌,他们时刻注意着有人捣乱或者有刺客。

        许乐然坐在轿子里被人抬着,她看不见两旁是情况,但只是从周围吵嚷的声音来看,很多人都为这场成亲而激动的讨论着。

        唯独她这个当局者却是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冷静。

        为了许乐然出嫁的事,魏旭让人安排了她认国师当义父,这样一来她就有了一个大越的身份,可是顺利的嫁到宫中。

        对于这一点,许乐然甚至只是在从国师家出嫁的时候见过国师一面,其余都不过是谢傅远安排的罢了。

        魏旭换下了他一身的明黄龙袍,穿上了大红的婚服,骑马走在轿子前面,和普通人成亲是一样的。

        京城客栈二楼。

        一扇窗户打开着,窗户边站里着一个男子,他的脸如墨色一样黑。

        还是晚了,不过也不算太晚。

        谢傅远站在那里,目光随着轿子移动着,一顺不顺的盯着轿子。

        “公子,您还是休息一下。”忠盛在一边劝道。

        他们为了过边境线,是走过了茂密的丛林,忠盛觉得自己能走出来简直像是捡了一条命似的。

        一直躲躲藏藏的到了大越京城,忠盛的脚已经血肉模糊了。

        他现在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不知道公子哪里还有余力站在这里。

        公子的腿脚本就不好,现在又走了这么久,加上心急如焚一路上就没有休息过,刚来越国就知道第二天就是皇帝成亲的日子。

        他顾不得疲累,连夜部署,就是为了今天在这个劫走许乐然。

        “公子,一切都已经部署好了,您还是休息一下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忠盛继续劝道。

        等到轿子彻底看不见,谢傅远这才离开窗边,走回房间坐下。

        他走路的姿势和平日里一样,让人很难想象公子的脚已经血肉模糊。

        大夫也是连连皱眉,他见过生病不肯吃药的,是因为要太苦,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自虐的,就算大夫不嘱咐,平常人也知道脚受伤了走路疼,一般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公子,脚受伤了是不能走动的,”大夫提醒道。

        这个大夫是谢傅远的人,专门在越国为这些探子看病的,也在京中开了一个药堂买药。

        “呵呵!”谢傅远冷笑一声挥挥手让大夫退下。

        他何时变的这么娇贵了,这双让人嘲笑的腿,和经历过磨难的。

        谢傅远的眼神渐渐变的冰冷,他来京城的路上遭到劫匪,谢夫人保护谢傅和,他暴露在劫匪的刀下。

        当时身上的伤可比现在严重多了,要是当时他不忍着剧痛向前走到话,现在早就已经成为一具白骨了。

        他不是一向都是在忍着剧痛前行吗?

        大夫走后,谢傅远闭目养神,等着消息。

        羽林卫在街上驱散人群,很多已经回到皇宫。

        许乐然一行没有刺客,也没有劫匪,这让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现在是在皇宫,他们就不担心那些人会在这宫中做出什么事了。

        宫门口往日里不允许百姓停留,可今日却是大门打开,门口大车小车罗列。

        车上都是一些瓜果蔬菜,再就是一些酒,排着长长的队伍进入皇宫。

        这些东西本来应该是内务府采办的,但皇帝前些日子把内务府那些贪官都裁撤了一批,现在人手不够,只能让商户自己拉东西过来。

        这对这些商户也是一种荣耀,士农工商,在哪里都是一样的,这些从来不得靠近皇宫的人能来宫门口。

        这对他们的东西也是一种宣传,皇帝大婚用的是自家的酒,吃的是自家买的瓜果。

        有多少人会冲着这一点慕名而来。

        “都安静,一个一个过来!”站在宫门口的禁卫维持着秩序。

        这些人能进皇宫,对他们来说比买了这一车的东西还要兴奋。这足够他们吹一辈子的牛。

        宫门口可谓是摩肩接踵,禁卫对这边也是不断巡逻,生怕出了什么变故。

        有一行人也在这队伍里,看着前面一个个的排查,压低了帽沿。

        “前面查的太严了,我们的东西能带进去吗?”一个大汉带着褐色的布丁帽子,手扶着车子压低了声音道。

        “再看看,如果不行,我们就直接把这东西扔进去。”另一人回道。

        两人看看周围,再没有说话。

        “前面怎么走的这么慢,等到我们进宫恐怕要等到明天早上了,到那个时候陛下的喜宴都已经散了。”他们身后拉着车子的人抱怨道,仿佛他们来这里不是为了买东西,而是为了进皇宫一样。

        和他同样拉着车的另一人似乎脾气有些不好,低喝道:“闭嘴。”

        那人果真是闭上了嘴不再言语。

        这两人之中,那个抱怨的人似是不耐烦,可那个脾气暴躁的人似乎是更加不满。

        很明显,两方人都是表现的不正常。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前面还有长长的队伍,看起来今天进皇宫是要等到很长时间了。

        许乐然经过百官的朝拜后就进了后宫,是皇帝平日里的寝宫。

        坐在这到处都是明黄色和大红色的殿中,许乐然觉得这就像是做梦一样,这个梦并不是常人说的那种不可思议的事情,而是她迷迷糊糊的,也不知怎么的,就到了这个地步。

        看着陌生的一切,从没有遇到过的事情,她依旧是不慌不忙,宫中的嬷嬷宫女们站在殿内,但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一个个都是站的笔直,像是严肃的木雕。

        这就是宫中,人人都讲究规矩,坐有规矩,站也有规矩,这些条条框框让这些人成为了傀儡,成为了一模一样的行尸走肉。

        思想上面的限制,行为上面的克制,也就难怪这里是最为容易勾心斗角的。

        许乐然坐在这里,脑中想了许多,这些对她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一切都是无所谓的。

        殿中烛火摇曳,殿外灯火通明。

        皇帝大婚自然没有人敢灌皇帝的酒,大家都是推杯换盏,一句又一句的说着祝词。

        大臣们一个个都献上搜罗来到奇珍异宝,魏旭今日和往日不同,虽然板着脸,但眼中的喜悦是掩饰不住的。

        大臣们见此,这才敢大声拼酒。

        其实说是拼酒,也不过是官员们借着这个机会和同僚们相处,小官员们要借着这个机会和上级打好关系。

        老臣也要趁着这个机会和下属联络感情,以后好一起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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