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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学堂


皇城由秋入冬只需一夜时间,昨日里还秋高气爽的模样,今儿早推开窗时,院外便飘起了雪花来。

        元宝往身上裹了几层厚厚的棉衣,这才感觉到暖意,忙搓搓冻得通红的手往赵长安的寝殿跑去。

        “殿下,呼,好冷……”元宝忙将殿门给关上,三步并作两步往内室跑去。

        床榻上的人正蒙头睡得正香,听到她的声音后也只转了个方向,没理她。

        “殿下,该起来了,今日你得去学堂,若是迟到,林夫子会打手心的!”元宝推了推床榻上的人,无奈道。

        赵长安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烦地睁开眼,“好吵呀!元宝你怎么学到了小李子那一套。”

        随即他瞅了瞅元宝被冷风吹得红彤彤的脸蛋,突然从被窝里伸出手来,将元宝整个人给拽到了床榻上,“再睡会儿。”

        全身都被人给抱住,元宝动弹不得,“殿下,现下已经不早了,你若是迟到了,奴才我也得挨板子,你就当可怜可怜奴才……”

        “……”赵长安最不喜欢元宝这可怜兮兮的腔调,虽然他知道这小太监是装的,但还是忍不住心软。

        因此还没等元宝说完,他便气呼呼地将被子给踢开了,“行行行!本皇子说起就起!”

        元宝急忙翻身爬起来,殷勤地去拿衣物,生怕这小祖宗又躺回被窝去。

        “今儿天冷,外面都开始下雪了,殿下穿这件绛红圆领锦袍吧……”

        赵长安坐在床榻上看着元宝在那里絮絮叨叨,嘴角却带着笑,“元宝,你越来越像个嬷嬷了,不,嬷嬷都没你话多。”

        元宝没理他,自顾自道:“今日林夫子要查功课,殿下你上次写的课业奴才已经收拾好了,等会儿记得提前看几遍……”

        这三个月来,元宝很快适应了明德宫的生活,她嘴甜又爱笑,上至管事嬷嬷,下至扫地的小太监都喜欢这个新来的小太监。

        而等元宝摸清赵长安的脾性后,两人倒是很快熟悉起来,平日里互相怼也不带重样的,他俩相处起来不像是主仆更像是朋友。

        连赵长安原本的贴身小太监都很快没了位置,现下连叫起床都是元宝包揽了。

        不是没人眼红元宝这待遇,只是还找不到机会下手罢了。

        元宝现在没机会想那么多,只想着催促着赵长安快些,莫耽误了时辰。

        “殿下你记得莫要与夫子顶嘴,上次可险些挨了手心。”

        赵长安无所谓地点点头,拿了元宝递过来的帕子胡乱擦了擦脸,“谁让那林夫子迂腐得很,每天之乎者也,听着就无趣得很!我看呀,也只有三哥这种人才忍得下去!”

        三皇子赵长庚自从重新被当今天子记起之后,所受到的待遇可不同于以往,不仅有了自己的宫殿不说,还被安排着与其他皇子一起上学,虽然……这都是他原本就该有的待遇。

        赵构仿佛为了弥补这么些年对这个儿子的亏欠,隔三差五差人问候这个儿子,关心他的学业,而那些珍奇东西也是如流水般送到承玉宫去。

        三皇子赵长庚一下子便在这宫里有了姓名,成为大家津津乐道的谈资。纵使元宝没有去特意关注,也知道了不少他的事情。

        自然也知道这位三皇子不过上学一个月时间便赢得了夫子的夸赞,说他天姿聪颖,必成大器!皇上听到后自然也是龙心大悦,赏赐许多东西给了承玉宫。

        苏贵妃宫中开始有了动作,往承玉宫安插人手,还不时抓着自己儿子念叨。

        赵长安对于这位三哥没什么特别感觉,也没觉得这人会是他的威胁,对于他来说这些事情都没什么意思。

        “元宝,来尝尝这个!御膳房今日做的豆沙包不错!”

        元宝刚转头便被人硬塞了个包子在嘴里,她小脸微皱,将包子拿在手里,“殿下,这样不符合规矩,若是娘娘知道了……”

        赵长安又往身前人的嘴里塞了个糖包,“快吃!这是命令!”说着又忍不住上手捏了捏她的小脸,嘿嘿,喂得胖胖的,手感肯定更好!

        风雪里,元宝撑着油纸伞跟在赵长安身旁深一脚浅一脚走着,冷风拂面,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赵长安看见她冷的通红的小手,二话不说将手炉递给她,自己接过了伞大步走在前头,“小短腿,走得真慢!”

        元宝眨巴眼,捧着热乎乎的手炉,一脸懵地跟上去。

        等元宝这宝与赵长安一同赶到国子监时,发现门口已经站了两个身影。

        “三哥,外面这么冷,你不进去?”赵长安看着身前一身青衣的人,疑惑道。

        赵长庚的眼神往他身后飞速掠过,这才点点头,“就进去了。”

        “行。”赵长安也没心思去猜测,只转头将手里的伞递给身旁人,“元宝,这里没你事了,也不必等着,等会儿换小李子来接我便是。”

        “殿下,这手炉你还没拿着!”天冷得厉害,若是没有手炉温着手,怕是写字都得发抖。

        “碍事儿,拿走!”赵长安挥挥手便进去了,也没管身后的人。

        元宝捧着东西站在那儿,看着眼前还立着的人低头行礼道:“奴才见过三皇子。”

        “嗯。”赵长庚冲眼前人点点头,眼神落在她撑着伞的手指上一瞬间,轻轻皱了眉头,又随即移开视线,转身离开。

        时间缓慢过去,国子监窗外的风逐渐大起来,雪花一层接着一层将院子里堆得冰天雪地。

        屋内却烧了炭炉放着,墙角一枝梅花兀自盛放着,半点没受到寒冬的影响。

        赵长安坐在靠窗的位置,一开始还百无聊奈地盯着窗外的雪景,耳朵里不时传来咕噜咕噜的念书声,却懒得应和,后来被火炉烤得暖呼呼的,脑袋直往下点头,缓慢进入美梦中。

        林夫子还在上头念着:“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

        等他看向下方时,顿时气血上涌起来!一共就六个学生,除去三皇子赵长庚以外其余竟然都在干其他事情!

        特别是赵长安,睡得哈喇子都快出来了!

        “五皇子,不如你来说说对方才的话有什么感想吧?”

        问了一遍,没有任何动静,人还睡得正香哩!

        林夫子的脸色变得铁青起来,手里拿着的戒尺攥得紧紧的,让其他人都忍不住替这赵长安捏了把汗!

        好在,赵长安身后坐着的淮安王世子看不过眼,伸出手推了推他。

        “嗯?”赵长安迷糊着睁开眼,发现身前陡然站着个身影,心中狠狠地一动,脑海里顿时冒出个不妙的想法来:完蛋,这下可不是抄书就能逃过的事情了!

        林夫子努力压制自己内心的怒火,勾出个似笑非笑的恐怖表情来,看起来,格外渗人,“五皇子可睡得安稳?要不然老夫我禀告皇上,为你在这学堂里安置一张床榻可好?”

        “夫子,是学生的错,请您责罚。”赵长安低头乖乖站在那里,一副好学生的模样,认错速度一流。

        林夫子怒极反笑,“五皇子,既然如此的话,回去将《道德经》全篇抄写五十遍,明日交予我,否则……老夫便禀告皇上,卸甲归园!反正这活老夫也做不得。”

        他话音刚落,便听得赵长安身后传来几声幸灾乐祸的笑声。

        这一笑可真是捅了蚂蜂窝了,林夫子那张铁青的脸愈发难看,他注视着方才发笑的人,“四皇子,可是有什么热闹事情?不如说出来,好让我们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赵长随看戏不成,反而惹火上身,被这林夫子的话一问,也不敢吭声。

        赵长随的母妃苏贵妃与皇后素来不和,连带着他与五皇子赵长安之间也没什么好脸色。

        往日里两人是井水不犯河水,今日看赵长安出了个大糗,实在没忍住才发出了笑声,现下蹚了这趟浑水回去,他母妃还指不定怎么修理他呢!

        学生一个个的都是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不听讲也罢,平日里遛狗走马倒是上道的很!

        林夫子越想越来气,大声呵斥道:“今日我到底讲了些什么?倘若你们有一个人答出来,我便饶了你们这回。但若是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个所以然,那老夫即刻便去奏明陛下,让他另请高明去。”

        林夫子博学多才,而且是当今圣上的老师,自然也是敬他三分的,若是真让他去赵构那里说个三言两语的……怕是今儿这学堂里的一群人都得挨板子!

        四皇子赵长随闻言,眼珠子一转,目光落在前方那坐的端端正正的身影之上,心里鄙夷,脸上却挂了笑。

        “林夫子,您怎么不问问这三皇子呢?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大家同为在这学堂里上学的,怎么就偏偏袒他一人呢?”

        此言一出,学堂里的人都不由得注视着前方角落里的那个单薄身影,三皇子赵长庚。

        “四皇子,这话可就不对了,就算我们再想搬救兵吧,也不能找个大字不识的人呐!”说这话的人正是小侯爷赵锦,为人也是调皮捣蛋,与这五皇子赵长安臭味相投。

        听了这话,大家不免的哄笑起来。

        林夫子闻言,眼中的厉色愈发加剧了,“三皇子才来这学堂不过一月,就算现下答不出来也是人之常情。倒是你们从启蒙到现在,怕已经过了有五六年了吧?学业不精,玩世不恭!一群……”

        骂着骂着,突然想起眼前这群王子皇孙的身份,可不是他能够随意指拨的,林夫子这才悻悻住了嘴。

        学堂里一时安静下来,其余人大气不敢喘一下,生怕被这林夫子给抓住小辫子。

        “夫子,方才说的可是水它可以流淌到任何地方,滋养万物,洗涤污淖。它处于深潭之中,表面清澈而平静,但却深不可测。它源源不断的流淌,去造福于万物却不求回报。这样的德行,乃至仁至善……。”

        少年的声音在这学堂里如流水般响起,不急不缓,条理清晰。

        末了,赵长庚还进行了总结:“所以处众人之所恶讲的是要处于低位,也就是讲的是谦虚谨慎。最善者的品行,如同水一样,可以滋养与造福万物,却不与万物争任何东西。”

        一通长篇大论让其他人都懵了,谁能想到这个上学不过一月之余的人能进步如此神速!不仅能听懂夫子讲的东西,还能深化?!

        这他娘的,是背着他们头悬梁锥刺股了吧!

        林夫子一开始愣了一瞬后,便很快回神仔细倾听,脸上的表情由平淡到惊奇再到赞赏,简直是变了几番。

        后来听完便抚掌大笑,“好啊!妙啊!三皇子答得真的出乎老夫意料,不错不错,正是这个意思!”

        他是夫子,自然是清楚三皇子的基础的,之前完全没有一丁点学业基础,目不识丁。

        而如今不过一月之余,便能够答出这样一番话来,可以说用天纵奇才来比喻,也不为过了。

        意识到自己居然能培养这样一个人才,方才的不满,便很快被他抛之脑后了。

        四皇子赵长随和其它人逃过一劫,心里却很不好受,恨不得将上方端正坐着的那人给手撕了一般。

        凭什么,就这杂种居然也能出一把风头?!不过是个地上捡食的小畜生……

        赵长庚只坐在那里,腰背板正,如青竹般清雅脱俗,脸上淡淡一笑,将身后的一切鄙夷都抛之脑后。

        凡于他物,皆为蝼蚁。

        ……

        五十遍《道德经》,就算是合两人之力也直抄到了深夜时分。

        窗外寂静一片,白雪皑皑。高阔的天空满挂着星斗,干冷干冷的寒气,冻的星星们直僵着眼。

        元宝揉了揉自己酸痛的手腕,看到一旁打瞌睡的人有些无奈。

        “殿下,去床榻上睡吧,奴才将这些收拾好。”

        推了人几下,赵长安迷糊地起身,飘也似地回了被窝。

        元宝收拾好东西,又不忘细心给他捏好被角,自己这才打着哈欠回屋。

        刚推开门,发现屋内已经熄了灯,候三已经睡了。

        元宝点燃蜡烛,借着烛光去洗漱,打开自己的柜门,才发现衣物变得有些凌乱,明明走之前还叠的整整齐齐的,只能说明一个情况:她的东西被人翻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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