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半脸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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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穿着赤红色衣服的人挤了进来，他们每个人的脸上脖子上都带着些奇怪的金色首饰，头顶上还顶着一个兽骨做成的面具。【愛↑去△小↓說△網w qu 】男人们站在门口，为首的一个朝我们招了招手，示意我们出去。这些人全都生的人高马大的，我们根本打不过他们，既然反抗不了，也就只好任人鱼肉。我们三人乖乖的走了过去，那一队红衣男人朝我们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出了门。
门外，更多的人在夜幕下静静的站着，远处还有一些人从村子的各个角落集中，往这边赶过来。这些人的身上全都穿着统一的血红色衣裳，在月光的照耀下就像是一片浩瀚的赤红色海洋一般，在乡间的路上缓缓的流淌着。
我们三个一时间站在门口不知何去何从，因为害怕杨凝自己一个人溜走，所以他被我和郭磊一左一右架在了中间。我心里正着急的时候，突然感觉杨凝牵起了我的手，用手指在我的掌心之中写写画画。我明白过他的意思来之后立即全神贯注的感受着杨凝写的字，他反反复复的一直在写三个字，好像是‘别出声’？
我轻轻的嗯了一声表示我知道了，杨凝便放开了我的手。此时，狭小的院子已经被这些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红衣男人们堆满了，为首的那个红衣男人敲响了院子角落里的那扇门。他用方言叽叽咕咕的说了几句话，屋里的老妇回应了几句，随后，门开了，我看到那个老妇人不知何时也已经换上了一身的赤红色长袍！
她身上的袍子很是华丽，袍子是用上好的绸缎制作而成的，绸缎光芒麟麟，在月光的照耀下辗转腾挪间布料上会有如同水波纹一样的高光掠过，十分的惊艳。更令人惊讶的是，这袍子上用同样是赤红色的丝线绣着些暗纹，虽然正对着的时候是看不到的，但是在老妇移动之时光影流转，便可看出些端倪来。
老妇人的脸还是被头巾裹着，只是头巾的位置上移了不少，露出了更多的皮肤来。在月光下，我惊然看到老妇人的另外半张脸的脸皮就像是被活生生撕裂了下去一样，她右侧的脸从鼻子往上都猛的瘪下去了，眼睛也不翼而飞，脸颊上空余一个黑漆漆的大洞。没有皮肤的脸颊能够只管的看到脸上肌肉的分布，一条条的肌肉交替纵横，显得十分怪异。
虽然老妇人生的这般恐怖，但那些穿红色衣服的男人对老妇人的态度却十分的恭敬。他们走到老妇的面前，为首的男人接过了一顶硕大的苗疆帽子来。
这帽子应该是苗银做成的，帽子顶端有两片呈v字型的分叉，帽身上镶嵌着许许多多的银子碎片，老妇人脸前还有一排水滴形的银珠流苏，遮住了她那张恐怖的脸。老妇带上帽子之后，清了清嗓子，随即用响亮的声音唱起了一支歌曲。我原以为这么大的老人应该声音沙哑难听，跟小妍模仿的老太太差不多，但是没想到这老人一开腔就震惊到了我，她的声音十分的甜美，就像是十几岁的少女一样，而且老太太的声音之中有着一股魔力，一旦听到了她的声音，就什么都不管不顾，只想要安静的听她唱歌儿。百度搜索→愛♂去♀小♪說★網wwW.AiQuXs.cOM
老妇人一边唱歌一边走到了队伍的前头，一队人跟随着老妇开始朝前走去。我们三个也被那些红衣男人跩到了队伍之中，只能跟着这些人朝前走去。
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穿行在寂静的村落之中，我周围是面无人色的红衣男人，前面是那个不停放声歌唱的半脸老太，这阵容怎么想怎么诡异，真真是如同百鬼夜行一般。而且我注意到，村子里的门都是紧紧关着的，而且每一家里面都亮着灯。透过昏黄的灯光我隐约能够看到人影躲在家中。
也就是说，这些村民全都在家里躲着，没有出来。这些穿着红衣的人根本不是村民，它们究竟是什么，我已经不敢深想。【愛↑去△小↓說△網w qu 】
此时，我们已经来到了村口，我看到一个穿着赤红色衣服的人正站在村口等候着我们。那个人的身形肥硕矮小，一头头发也凌乱的披散在肩头，看着很是邋遢，和身上那整洁的红色衣裳很不配。我走过去一看，那个人影果然是小妍。她脸上的人皮面具还没有被取下来，看上去还是蠢蠢老妪的模样，但是眼神已经完全露出了属于孩子的那种恐惧和无助。她不停的在风中发着抖，眼神飘忽的看着周围，却唯独不看我们。
走到这里，半脸老太的歌儿已经唱完了。那首歌的调子古怪，半脸老太刚开始唱的时候我只觉歌声激昂嘹亮，令人听了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但是到了后来，歌声已经越来越幽怨，仿佛一个黄村野鬼在夜半无人之时对着月亮无助的哭泣一样。老太太的嗓音将那种凄婉哀凉唱的入木三分，听的我心里一阵一阵的难受。
一曲罢，那个半脸老太走到小妍身旁，在小妍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小妍这才像是回过神儿来一样，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个半脸老太。在和老太对视的瞬间，小妍突然崩溃一样嚎啕大哭起来。那老太也没有阻止她，就这样看着小妍哭泣不止，等小妍稍稍恢复了一点，老太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把自己头顶的那个头冠取了下来。
小妍还在哽咽着，她拼命的摇着头，嘴里说着求饶的话。我发现小妍的动作有些奇怪，她的双手不停的在身侧小幅度的晃动，好像想要摆脱什么东西的钳制一样。但虽然小妍不住的挣扎，却始终都没法挪开半步。
头冠上的银片随着老太的动作不停的晃动着，银片相互撞击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静谧的夜里如同一曲催魂曲一般。半脸老太的动作虽然缓慢却无比的鉴定，她一只手抓住小妍的脸蛋儿，另一只手将那个头冠一点点给小妍绑在了脑袋上。起初，小妍还能拼命摇晃着脑袋挣扎一下，但是后来她神情漠然没了反应，任凭老太太将头冠绑在她的发间，并将她一头的乌发盘成一个发髻。
头冠一绑上去，我身旁的那些红衣服男人立即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好像要庆祝多么令人喜悦的事情一样。我被它们吵的耳朵里一阵嗡鸣，紧接着，我身后的几个男人抬上来了一顶轿撵。这轿撵是用朱红色的木头扎成的，上面装饰了许多的花儿，轿撵的下方还有一些用银子做成的小装饰物，随着四名大汉的抬动，下面的银子流苏儿一摇一摇的发出铃铃的脆响，十分的悦耳动听。
轿撵被抬到小妍的面前，我有些紧张的看着小妍，却发现不知何时，她脸上的那种恐惧的神情完全消失了。此时的小妍十分淡然的看着轿撵，轿撵落地之后，她突然昂起下吧，傲慢的扫视了一圈正在为她欢呼不停的红衣男人们。紧接着，小妍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微笑，这种骄傲又激动的笑容展露在一个鸡皮老妇的脸上令人不禁有些不寒而栗。
她跨上了轿撵，轿撵并没有立即开动，那个半脸老太走到小妍身旁，轻轻的用手在她的脸上抚摸着。随着半脸老太的抚弄，小妍的脸皮微微鼓起来，如同一只被吹涨了的气球一样恐怖。紧接着，涨的最厉害的地方纷纷破裂，老妇满意的嘿嘿一笑，用手在小妍的脸上轻轻拉扯着那些已经脱落下来的人皮面具。
她那双枯瘦的手无比的灵巧轻盈，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将小妍脸上的面具扯了个干干净净。老妇喉咙里发出一声古怪的笑声，她从怀里拿出来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盒子里放了些胭脂一样的东西。老妇用小拇指的指甲盖儿挖了一点胭脂点在了小妍的脸颊和嘴唇上，小妍那张惨白的脸立即有了些生气，明眸朱唇，十分的明媚动人。
半脸老太满意的冲小妍身下的几个男人点了点头，那几个男人立即抬着小妍开始继续往前走。我们跟在队伍里前进着，那个半脸老太则站在路旁，神情恍惚的目送着小妍离开的方向。在我们经过半脸老太身旁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半脸老太的脸已经完全干瘪了下去。
她的整张脸已经形同干尸一般，没有一点儿水分，皮肤都已经干燥的变了形，脖子上的骨头还有筋络凸出来，仿佛盘踞在烂泥沟里的一条条蠕动的蚯蚓一样。老太身上穿着的那件儿赤红色衣裳也变得暗淡无光，原本垂坠柔软的面料已经变得僵硬，散发着一阵又一阵的臭味儿，像是在泥地里埋了多少年似得。
当啷一声，半脸老太手里拿着的那个胭脂盒儿掉到了地上，胭脂碎了一地，黑色的土地上仿佛盛开了一大片血样刺目的红花。
虽然只是一撇，但我却明显看到老太太已经死了。将头冠交给小妍之后，半脸老太就像是完成了自己生命里最后一样任务。任务一旦达成，她也就失去了留在人间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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